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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敢说出他是为了我回来、这种鬼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你这个秃毛黄鼠狼。」
史育朗本来维持着三分无赖七分恶质的笑容,猛地听到陆于霏骂他秃毛,当下脸色扫了三季,什麽形象风度全部抛诸脑後,整个人激动得转头大骂:「好你个姓陆的,我都没骂你什麽,不是说好一辈子不准讲那个词吗?妈的,你一个靠屁股吃饭的小娘们,也敢在这里跟我大小声!」
他越说越气,脖子都胀红了,仍指着陆于霏的鼻头破口怒骂:「真是造反了你,你是什麽东西啊,真以为我们是在捧你吗?也不看看你是洪天淳的什麽人?要不是你卖的是我表哥,你以为你跟那些被操烂的小鸭子有什麽不同?」
「育朗!」
黎渊出声拦了他一下,史育朗却把他挡了回去,继续他刻薄得飙骂:「还不是仗着表哥脑子被蛤蟆糊了拧不清,把你当活佛神仙拱着,呵,你倒厉害,不就仗着点勾引男人的本事,吃着碗里的,再到外面搞别的,我就奇了,一个男人的滋味能有多好,值得表哥花大钱一睡再睡,原来就是你这股狐媚子的骚味,能迷倒我表哥,自然能迷倒别的男人。」
史育朗越讲越不屑,趾高气昂得冷笑:「其实有没有洪天淳对你来说都没差吧,反正你只要靠一张臭脸,就能把一群傻逼耍得团团转,现在是那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姜城霜,之前呢,还有一个楚少。」
他啊了一声,故作恍然大悟:「喔,对了,不说我都忘了,楚印云可是迷你迷到连命都不要了……」
早在史育朗讲到楚这个字时,黎渊就已经沉下脸,史育朗是对自己的发线很介意没错,但说到这个地步就已经越过界线了,尤其是牵扯到楚少的事,一直是赤诚会里的禁忌:「史育朗!」
史育朗呵呵一声,状似没听到黎渊的话:「楚印云可真是最大的输家,还是最冤的那种!他要是知道你从他的身下爬出来後,马上就逮到下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不只葬礼,连他的忌日一次都没出席过,以他那种落伍少爷的臭脾气,不知道会不会气到从地底下爬出来,骂你这种婊子就是翻脸不认人,一点都关不住大腿,不找男人包养就活不下去。」
史育朗横冲直撞得发泄完脾气,才察觉祸从口出,再怎麽撒野,也千不该、万不该提到楚印云,一时间也後悔不已,但看着陆于霏无动於衷的侧脸,又觉得愤然於胸,就为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那些被他耍得团团转的男人情商也是突破下限了。
他心里是服软了,但嘴巴仍是要硬几句:「有什麽不能说的,他会在意吗?你看他那是什麽样子,真是被人宠到不知天高地厚了,我耍几句嘴皮子算什麽,他难不成要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史育朗忽地转过头,恶毒得嗤道:「你要是女人的话,早就被人弄死了。」
「好了,不要吵了。」黎渊刹住车,转头看了眼窝在窗边的陆于霏,他瑟缩着身子,弱不禁风,脸色苍白得可怜,纤瘦的脖子却挺得笔直:「小霏,史育朗疯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给你教训他,你身子还没好利索,现在住哪里?要不要找个朋友来照看你一下。」
史育朗又恢复凉凉痒痒的语调:「哟,人家现在可是有老公的,你扰乱他们的和谐生活作什麽?」
黎渊侧头削了史育朗一眼,後者才歇嘴,扭着头换他看窗外去了,这时绿灯标志也闪了,他只好握回方向盘换档上路。
陆于霏瞪着玻璃窗外迷蒙的景色,斑斑驳驳,庸庸碌碌,繁忙而飘渺,咫尺亦天涯:「我要看看丽娜。」
黎渊给了他一个沉稳的承诺:「好。」
然而这个好字却一直迟迟未能兑现。
洪天淳回头就把丽娜送出国了,没有告知他,也没有让他们再见一面,陆于霏纵然有恨意,却消极得默认了,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留住丽娜,这也许是对他跟丽娜两人彼此都比较好过的办法,他得慢慢放下丽娜,如同丽娜会渐渐淡忘他。
回首他跟丽娜的机遇和缘分,他一点都不坚强,他没办法保护丽娜,就像他当初没办法保护丽娜的母亲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七十六
答应收留香橙母子後,香橙在他的公寓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待产,莫约几个月吧,他不记得了,终究还是被洪天淳逮了出来,已经远比陆於霏预想的时间拖得够久了。
香澄在挣扎的时候被人揍了一顿,奄奄一息之际,哭天喊地得乞求洪爷原谅收留她的陆于霏,洪天淳是允了,却不让她去医院看伤,而是把她关在房间里目睹洪天淳强奸他一个下午,等身心交瘁的她被送进医院後,用尽最後的力量,只勉强把丽娜推出了产道,就不行了。
陆於霏被凌虐了一个晚上,送到医院整了一顿,再醒来的时候,连她最後一面都没见到,那个曾经拉着他的胳膊,挺着大肚子,鼓起最大的勇气,对他说我们到别的地方一起生活吧的女人。
他或许从来没有对香澄抱有其它的情感,却对她口中向往的家庭生活动了心。
她的肚子里,有着那个男人一半的血肉。
然而他给了香澄最大的希望,却又一手把它毁灭殆尽,孩子终究是保住了,可是却没办法像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在父母疼爱的注视下加入这个世界,丽娜一点都不快乐,他既然没办法保证她的幸福,当初就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一时心软,就答应了香澄近乎是天方夜谭的请求。
零度以下的天气在河里泡了冷水不比寻常,受伤的这段日子让陆於霏非常不好受,他随时都在低烧,也没力气去看病,回到南市後,洪天淳有打电话来安抚他,陆於霏就只是把手机挂在耳边,半个字都没力气应付他,他想听的不是洪天淳无关痛痒的哄劝,他想听的是姜城霜更唠叨,更缠人,却也更温柔的声音。
某夜,一觉醒来,陆於霏觉得自己应该是流泪了,眼眶底下湿濡濡一片,混杂着汗水,冰冷得凝结在肌肤上,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床铺,头昏脑胀,一点点些微的声音都被放大成数十倍,即使是外头瓦斯炉微弱的燃烧声,都像是过年的鞭炮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响彻云霄。
……等等,瓦斯炉……?
……怎麽会,难道、家里有人吗?。
陆於霏睡得今夕不知是何年,也不晓得多久没有进食了,他浑浑噩噩得掀开棉被,一时间大脑的血液还没复苏,四肢都还很困钝,果不然一下床就绊到了地毯,整个人扑了出去,好在抓住了床头柜的边缘,却把桌面的上的东西扫掉了大半。
框啷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挥到一个装水的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