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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从青年口袋里挖出他的手机,但连续打到了第四通,才有人接起电话,陆于霏简单讲了一下状况,说他们正在小区的外面,希望有人可以放他们上去。
「上来吧。」
平平同样是男人的声音,隔着电话听起来就是不一样,陆于霏下意识有些紧张,心跳也加快了不少,肾上腺都开始飙升的感觉,有点类似小动物误闯到陌生人的地盘而产生的警讯。
他在警卫的协助下找到了金主的单位,刷了加密的电梯卡,就单枪匹马闯进了富人社区。
男人像是已经等待许久,注视着陆于霏把熟睡的青年放到沙发上,他看上去丝毫不太关心青年究竟有没有喝出问题,陆于霏甚至觉得从他们进来之後,男人根本没有看向青年任何一眼,反倒是一直有股微烫的视线如温火般熬煮在他的身上。
陆于霏把人放下後就马上离开,走到玄关时,男人抽出了一张钞票给他,陆于霏凤眼一横,浅浅得瞥了他一眼,看也没看钞票就抽身离去。
自从那晚之後,陆于霏就再也没有看过青年出现在他打工的酒馆,也没有再接到他的电话,倒是那个男人有开车路过一次。
即使只是靠在他的豪车上默不作声得抽菸,男人的存在感依旧太过强烈,这一次他没有穿风衣,甚至连西装都没有穿,就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袖口放荡不羁得反摺至手肘,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和奔腾在古铜色肌肤上的一只猛兽的刺青。
陆于霏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男人身上过分喷发的力量,不仅仅只是壮硕的体格,肌理分明的线条,而是一种几乎足以被量化到肉眼可见的威迫感,以及即使陆于霏站在离他至少五公尺远的距离都彷佛已经被他洗劫一空的侵略性。
他一个浑身散发出并非善类氛围的男人,往店门口一站,酒馆的生意自然不必做了,陆于霏在老板的眼刀霍霍下,半推半就得走到门口询问对方的来意。
「今天子棋没有来……」
陆于霏话才讲到一半,洪先生便抽出衔在嘴唇中间的香菸,漆黑无澜的夜色,男人的声音几乎是从深不可见的地底中吞噬上岸:「我不是来找他。」
陆于霏已经有点记不清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感受,就好像心底有一股力量正在脱蛹而出,渺小的,困顿的,拚命的,迫不及待的力量,那股力量甚至没有化做任何一句语言,然而陆于霏却听的懂它在说:往前踏出去。
他踌躇了一会,还是没能往前踏出一步。
洪先生既不意外也不介意,指缝中的香菸被他无情得弹落坠地,在他的鞋底下潇洒熄灭:「去你店里拿最贵的两瓶酒,上来。」
作者有话说:
☆、八十四
自此开了先例之後,男人偶尔就会开着豪车路过他打工的小酒馆,每次都要两瓶酒,雷打不动,多的不要,次的不拿,再顺路送他回宿舍。
路途中,他从来都不要求陆于霏做什麽,就好像接送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猫小狗,放他下车後,连头都不带摸,次数一频繁,陆于霏耐性耗尽,乾脆跟他说他要的酒卖完了,看他还想怎样。
哪想到男人只是轻轻扯开嘴角,英俊的五官如同佣染开来的墨画,张扬又历练,就像他本人的气质一般,即使蛰伏在黑暗的地表,浑身上下却都是关拦不住野心,真是迷人,迷的陆于霏一眨眼都不想从男人的身上挪开。
男人笑道:「那我不买酒,我就花一样的钱买你的时间。」
鬼使神差的,陆于霏又坐上的他的宾士车,过不了多久,他就在男人介绍下到一家会所当起了高级应侍,他在新的工作环境逐渐经由旁敲侧击累积出有关洪先生的资讯,这个冷酷又霸道的像头公狮的男人,逐渐从一个表面的形象慢慢拼凑出一整幅立体的样貌。
他晓得了洪先生是赤诚会的干部,他工作的场所蜘蛛楼则是洪先生代为管理的一家私人会所,而蜘蛛楼的主人则是赤诚会长的独生子楚少的私人产业,据说当初设立蜘蛛楼的目的是为了装修成一座艺术画廊,不知道什麽缘由,辗转交到了洪先生手上经营,才更换跑道成了供富人一掷千金的娱乐场所。
除了蜘蛛楼以外,洪先生代为经营的还有一家模特儿经纪公司,叫尚红,里面就像一座华美的衣柜,打开来要什麽样的衣服都有,个个奼紫嫣红,妖娆娇嫩,之前那位年轻貌美的青年子棋,就是洪先生曾经逗留过的一件衣服。
某一天下雨的夜晚,消失匿迹的子棋又带着浑身的伤,满脸鲜血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徘徊在陆于霏回宿舍的道路上,无法克制得发抖,精致姣好的脸孔如今只剩下风云残卷的憔悴,他边哭边扑向陆于霏,口齿不清得央求陆于霏救救他。
陆于霏说要带他去处理伤口,青年却吓得花容失色,拼命阻止陆于霏带他上医院,他抓着陆于霏的衣襟,又哭又抖得抽气,模样狼狈又丑陋:「我完蛋了,我这次真的死定了,我只是想要钱,我真的只是要钱啊,我需要钱啊……」
「要多少?」陆于霏咬了咬牙还是问了,毕竟他之前从青年身上拿的实在不是等价的薪资,而且这些钱说白了,还是青年靠出卖肉体挣来的。
青年茫然得转了转眼珠子,像蜡烛的芯火在风雨中飘摇:「五百万?不知道……」
陆于霏从青年口中断断续续听出了大概,青年为了钱,暗自从货源坑了一批毒品准备私自贩售,没想到却东窗事发。
「洪先生呢?怎麽不去找他?」
青年惨澹一笑,脸色苍白的好似鬼怪:「找他?我还不如直接了断了算。」
陆于霏只好到便利商店买了简单的消毒水和纱布帮青年做了处理,青年也知道陆于霏没办法帮助到他,就浑浑噩噩得走了。
陆于霏回到宿舍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彷佛看到青年死不瞑目得被灌在水泥里扔下海,他越想越糟糕,明明理智上告诉他多管闲事没意义,但当时才刚从高中毕业的他心思多透亮,没参和一点杂质,又岂会知晓不同情绪混杂在一起的不同滋味。
洪先生接到他的电话,只短短说了一句:「过来我这。」
陆于霏就过去了,就好比飞蛾扑火,好比人只要活着就会犯错。
错误有很多种形式,有些错误避免不掉,有些错误不该发生,而有些错误让人不觉得它是错误,就像对飞蛾来说,那接近天堂的光束,就像对他来说,那伪装成白日梦的梦魇。
洪天淳给他的薪资多到不只旁人眼红,连他自己拿了都不觉皱紧眉头,很快的,他连工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