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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结交,暗地杀我子民,今日便轮到你们血债血偿!”说罢齐齐怒吼,地动山摇间战局顷刻翻覆。
连谢颜都觉得奇怪,群鹰自然更为大惑不解。秦苍流坐镇王都,鹰族再无能为力组织针对白日关守关飞狮的奇袭,何况这百害而无一利。然而事已至此,纵然定有外力作祟,也只有先打赢了再说。
秦霄遥却是心头一凛,不知想到什么,看向狮群更多几分怀疑。电光火石之间便已交了几次手,秦霄遥因背上的谢颜而顾头顾尾,一抖羽毛将他甩至一只黑鹰背上。那护卫不必吩咐也知主人用意,忙护住谢颜企图脱离战圈。
谢颜刚进行了一次空中跳跃,自一头大鸟身上跳到另一头身上实在不能算愉快体验,如果是人类这时只怕连肠子都晕得吐出来。不过这样一算他已经骑过两种鸟,不合时宜地感到了自豪。
他们向着山脉尽头那白雪皑皑的狮域飞去,眼看就要冲出重围,谢颜却突然悬空,背着他的黑鹰哀鸣一声瞬间坠落入冰雪峡谷夹缝间,转瞬又成为一具残骸。
谢颜未及恐惧,便感到一阵剧痛,左前腿正中一箭,血流之下他坠落得更快,又一波敌人自峡谷尽头涌入,保持着人形御风而行,还持着千万弓矢。谢颜咬牙在空中翻滚调整了姿势,争取不要后脑着地。这种时候还不如早掉下去,峡谷下茫茫深雪,可能尚存一线生机。
他视野中坚硬地面越来越明显,四爪缩起心想天亡我矣。头顶风雷阵阵逐渐遥远,他身边忽然升起一层淡淡金光,似蛋壳般将他笼罩在内。谢颜伸出未受伤的前爪试探着摸了摸,竟浮现出金羽形状。
他忽然想起秦霄遥临行前在他脚环上施了咒令,谢颜自然是抬爪伸腿配合良好,没想到原来还有这层作用。但这样一来,莫非他早就预料到此行风波?
直坠地面的坚硬触感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虽有护罩不至摔成狐狸泥,也跌了个四仰八叉。刚好摔到冰面上,谢颜一路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耳朵在风中抖成一条弧线。他急中生智踩住尾巴,才终于停止这无休止狂飙。
前爪上的箭还未取出,血流得更多了。谢颜晃晃脑袋站立,默念一个简单的止血法术。可惜他法力低微又受着伤,这只能减缓些许。他打算先找一处山洞容身,看能不能恢复人形来止血。他抬头四望,自己正好落到峡谷最深处,视野里只有苍茫天地,风雪不息,白得耀目。
他探头探脑地向前走,不时眯起眼扒住地面抵御阵阵吹来的寒风,很快又被雪花糊了一身。趁视野里还有一丝清明,欣喜地拖着伤腿连滚带爬进入找到的第一个山洞。
身后点滴鲜红血迹逶迤在纯粹的白色中,也很快被一阵又一阵凛冽霜雪覆盖。
山洞很大,甚至超乎谢颜想象地温暖着。洞壁上隐隐倒影火光,谢颜猜测一定有人来过。谨慎地卧在洞口观察一番,他竖起灵敏耳朵,许久不闻动静,洞壁上也没有别的影子,这才大着胆子迈步进去。
洞穴中央有一丛篝火,周围堆着些深棕色石块。谢颜顾不得其他,先挪到火光旁温暖全身,再把一身雪抖掉。前腿越来越疼了,必须赶紧找块石头,借它把箭拔出来。
谢颜伸爪戳戳,没有一块能搬动的。他无奈地瘫倒在地,看来还是先恢复恢复体力比较实际。
然而就在他开始疑惑这地面怎么这么软的时候,洞壁上升起巨大阴影,悄无声息侵袭了火光——谢颜半眯着眼正准备入眠,而被迫睁开是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再次悬空了。
一只比他脸都大好几圈的爪子拎着他后颈,提到篝火上方。身后的大个子与其说是沉稳不如说是深不可测,谢颜竟然一丝他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谢颜想这时候好像该装死,不然准会变成烤狐狸。瞑目等死时却有火热的鼻息喷在身上,对方冷静地嗅了嗅,像是确认他没有攻击力,又把他放回地上,只是仍然圈在爪子范围内。
谢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直接躺在人家大腿上的,不免有些好奇地抬头张望,对方的爪子和他一样毛茸茸的,不过金棕色的毛发看上去威严许多。
咦,他也有尾巴!谢颜忽然有一个不太妙的想法,他哆嗦着仰起狐狸脑袋——正对上一双大海般湛蓝的狮瞳。
这只斗狮显然地位高贵,从他庄严身姿和纯粹的瞳色便可见一斑。然而他凛然神态中似乎掩藏了不少疲惫。谢颜第一次见到有毛的同类,就不得不发现对方和他其实完全不是一个种类。
“——看够了?”大狮子忽然开口,声音震得谢颜胸腔都在抖。对方的声音也像高大山岳,低沉稳重中自岿然不动,一任狂风。
狮头凑近他,眼神审慎,但至少目前没有恶意——不过杀死谢颜对他来说也太容易,只怕是不屑为之。
“嗷……呜。”谢颜可耻地伸脑袋轻轻蹭了蹭对方坚实身躯,极力表达“我只是受伤来避难的”,潜台词是不要吃掉我。
他很想再呜几声说自己太柴了没有肉,但这两天被喂得太圆以至于没有说服力。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恶意地怀疑秦霄遥是否出于故意。
狮子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什么人干的?”用尾巴环住谢颜,把他挪得远了点。
不知道是不是被嫌弃了,好像也不能实话实说。谢颜决定说一半,就说自己是偷偷翘家跑出来的狮域土产狐狸,天上有一群奇怪的人在打架,更奇怪的人飞上去的时候顺手射了自己几下,幸好躲得快,不然现在就是狐皮箭垛了。
第一次独自求生的狐狸伸着一只前爪比划,耳朵也跟着一摇一摇:“嗷呜呜呜,呜呜,嗷呜,呜……”总感觉蒙混不过去,要不要再强调一遍“请不要吃掉我”。
狮子神色莫测地居高临下观察他半晌,忽然伸出脚掌向他拍来——谢颜本能地立起尾巴前爪抱头,却发现狮子只是轻轻触碰他前爪箭羽。
他不知道在对方心里此刻他俨然已是一只极为无害的松鼠幼犬混种,虽然一眼就看出他是雪狐也没有拆穿。大狮子专注注视着那支箭,他动作很仔细,这巨大而庄严的造物处理这种小事时专注神情有奇异的美丽。很快谢颜便感到一股灼热气息穿过左前爪,虽然很烫,但箭身很快被镀上一层金光,渐渐化为齑粉。这样比硬拔出来效果好太多。
虽然还是不能伸直,但血已经止住了。
谢颜惊喜地凑近狮子身边转圈,嗷呜着表达感激。对方又懒懒地卧下,瞟他一眼:“只是为了防止闻到血味吞了你。”
“嗷呜呜呜呜,嗷呜。”谢谢你不吃我,为什么?
“我从不乱吃东西。”语气里已带不耐,其实是太困了。大狮子抖抖鬃毛,眯起了眼睛。本来他也没必要吃掉谢颜,这种回答足以证明他困得神志不清。
谢颜丝毫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倍感鼓舞,第一次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