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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两步跑过去——看了眼睛发现,并不是自己那只。自己那只正噗踏噗踏地跑过来,一头栽进怀里:“累死我了。差点撑不住了。”
向东把他抱起来:“那就是你二哥?”
“嗯,”文怡整个人软在他身上,“是不是很像?——啊,等等,厉向东,你一上来就问我二哥——你肯定想了这样那样的事对不对?”
“没。”向东否定,却又说,“我怎么会想别人,我想的是两个你。”说着在他脸旁边亲一下。
文怡就让他亲了。
向东抱着他,被指挥着往专用电梯走,一边走一边问:“今天怎么这么乖?”
通常在外面向东都比较内敛,文怡也不好意思,真的要抱要亲都会稍微下意识地抗拒。
文怡揽着他的脖子说:“今天是真的累。而且给二哥看看……”
“给他看什么?”
“他老觉得你不是良人什么的……”文怡软绵绵地搭在向东身上,“可你明明就很好……”
——这时。
“我弟你都想!你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知!有没有搞错!从头到脚全是低级趣味!”楼层的另外一边传来暴躁的训斥声,“我真是……唔……”
向东和文怡双双滞住。
片刻。
“……那我还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刚刚当机结束的两人又一起滞住。
“就,你们苏家的产业都不搞个隔音层吗?”好半天向东才问。
文怡扶额:“这一层以前只有我爸一个人在,现在只有他们俩所以……”
“我觉得你哥根本没有心情管我们,演亲密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所以你还要我抱吗?”向东又问。
文怡想了一下,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也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么一闹,迟到自然是不可避免了。但也幸亏避过早高峰。车很快停在文怡办公楼下。文怡解着安全带忽然“啊”一声。
“怎么了?”向东以为他安全带卡住,探身过来。
“今天我爸乘直升机来的。”
“嗯我看到了,很酷,很拉风。”
“开飞机的那个人,长得和你爸好像!”文怡说——他中学刚交往的时候就被向东带去见过家长,向东的父亲和向东长得像,他还有点印象。
“那就是我爸。”
“诶?”文怡没反应过来。
“那就是我爸。”向东重复一次。
“诶??为什么你爸会……”
“他们俩是一对,交往好多年了。你爸出国就是陪我爸看病去的。我爸稳定了就一起回来了。”
“诶?”“哈??”“啥???”
——苏文怡,今天也受到了成吨的精神冲击。
比这个更加精神冲击的是唐毅。
他好像永远有“在最不合适的时候出现”的天赋。
文怡匆匆地跑进办公室,正想着这下避过林先生的耳目,就看到他坐在自己办公室外的等候室里,正翻看手上的文件。
第一时间文怡条件反射就想往外退。
唐毅却已经听到脚步声,一抬头丢下手里的东西叫他:
“小怡!”
文怡皱眉,开门的动作卡在半中:“别这么叫我,我们没那么熟。你还是和别人一样叫我‘苏总’或者‘苏先生’的好。”说着,把办公室的门稍微开得更大一点,又飞快确认保安正在不远的地方巡逻,旁边的房间里也都有人,随时可以呼救,才接着问,“请问有什么事?如果是工作上的问题我直接给你找相关的部门经理,我不想和你谈话,没有特别的事请您尽快……”
话到半截被堵在嗓子眼里:
唐毅握住他的手腕。
鸡皮疙瘩从被碰触的地方开始“嗖”地急速扩散到全身,文怡一瞬间觉得自己像被叼住脖子的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却又无法动弹,整整一秒钟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用怕他,甚至就算真的打起来也颇有自保的余力,皱着眉,用了点散打的技巧把手腕挣出来:“唐先生请自重。我要是叫保安来,谁都不好看,还是请您自行离开吧。”
苏家祖传骨架纤小。文怡的手腕脚腕都很细。
唐毅记得当年自己一只手就几乎能环住他的脚踝。手腕就更仿佛一折就能断。唐毅记得当年这腕子当年总是甜美又温驯,他单手很容易就把一对捉在一起摁在一边,就算在自己最暴躁的时候,看到手腕上被勒出的瘀痕,也会凭空地生出几分怜惜。可现在它就像一尾不安分的活鱼。唐毅想要抓得紧一些,它却已经逃跑了。
像指尖的细沙。
像掌心的一捧水。
像不经意的时光。
溜走了。
再也没有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口肉体和精神双重地痛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小怡,我们之间只能这样了吗?你就没有其他话……”
“是,”文怡飞快地打断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口,一个非常明显下意识的防御姿态,又往后退了两步,一边退一边说,“只能这样。我没有其他任何话能和你说。我们最好能老死不相往来,江湖不见。”说着,他下意识又去捏左手。
唐毅伸手过来,又马上缩回去,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我不靠近你,你别伤手。”
文怡冷笑:“始作俑者,就不要流鳄鱼的眼泪了。想让我以后都不伤手,你就别出现呀!”——事实上,他们对唐毅研究的调查还没有完全结束,这样做很可能打草惊蛇,文怡理智上知道应该像上次拍卖会上那样与他虚与委蛇,客观上却做不到。他想,果然人一有倚靠就容易软弱:向东回到身边还不满一个月,他已经无法忍耐唐毅哪怕一点点碰触。
唐毅却还要问:“我以后都改,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做了,给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唐先生?”文怡似乎总觉得距离不够,又往后退了一点,“你自己说过的,我们没有开始过,谈什么‘重新开始’。”
“那给我个开始的机会。”
“我拒绝。”文怡左手让看他戒指,“我有男友,而且已经订婚了。”
唐毅的脸果然一下就白了。
文怡移动到火警铃边,保持着随时能按呼叫的距离,总算觉得安全一点。
这时听到唐毅说:
“……只做朋友,可不可以。”
此话一出,连文怡倒惊讶了一瞬:唐毅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有多强,他比的任何人都清楚。那种对所属物强的可怕执念,至今想来仍觉得背后发凉——对认定的对象,不管人还是东西,唐毅都必须拿捏在手心里随时可以揉圆搓扁才安心。
“做朋友”这种事,根本算是突破底线了。
随即文怡为自己这一刻的惊讶而暴躁——说到底,唐毅如何,和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