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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福山。”
隔了一会儿,仁贺奈才低声说:“晚上好,我是仁贺奈。”
“这么晚了还打扰实在是很抱歉。”
听到了本人的声音,福山兴奋得快跳起来了。抬头看看钟,才刚过九点,开车到他的公寓还不用二十分钟。
“没事,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之前对我的关心,实在非常感谢。其实我是有事想问福山先生,所以今天才给您打了电话。”
带着微妙疏离感的语气也像足了仁贺奈。很想见他,现在就想见,找出钱包和家里的钥匙,在家里踱来踱去。对急躁的自己说“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但却兴致勃勃得不得了。
“要见面谈吗?”
福山没有考虑过电话对面沉默的意味。
“我到你那边去。反正也用不着二十分钟。”
聊着电话披上了外套。走向玄关时突然想起来,行李用快递送来的时候,仁贺奈把买了放在那儿的保险套也放进去了。回到睡房,从放在边桌上的箱子里抓起一次分量的少量装润滑凝胶和保险套放进口袋里。
“不用见面,在电话里说十分钟就可以了。”
一直想着自己的事,听不清对方的话。
“啊,抱歉,刚才你说什么?”
“现在福山先生有恋人吗?”
准备穿上鞋的脚静止了。分手之后睡过的男人,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但是喜欢他的感觉不是假的,仁贺奈也没有权去责备他在分手后的行为。
“没有啊,怎么可能有?”
“是那样吗,我明白了。那么,您觉得会计部的接待青木瑞希小姐怎么样呢?”
自己也察觉到了青木对自己的好感,鲇川也说过“青木小姐好像喜欢福山先生”但是现在为什么要问这个?
“怎么样?没什么啊。”
“其实今天,有个为年度末离职职员办的送别会。那个时候,青木小姐问我是不是跟福山先生很熟。之前看到我们在会计部有说过话,听说以前也见过我和福山先生一起吃饭。我说是朋友,她就说想让我帮忙问问您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拿着手机的手轻轻颤抖着。难以置信,一直等一直等,却没想到等来的电话竟然是这种内容。
“我会告诉青木小姐您没有恋人的事。还有要是福山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当两位的媒人……”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用冷淡的语气,说出了生硬的话。
“我一直都喜欢着你,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对那边的沉默勃然大怒。仁贺奈是明白的,明白了还想给他介绍女人。
“你真差劲,明知道还要问我这种事?”
“啊……不,不是那样……我对福山先生的心意,那个、实在很感谢。我现在还不想跟任何人交往。青木小姐既年轻又可爱,我觉得她跟福山先生非常般配。”
左手紧握着拳,生气得不得了,泪腺却发热,眼泪滑落了。这样的自己真够空虚。
“我是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对方不是男人我就勃不起来!我跟那边都可以没节操的你不一样,你介绍女人也只会给我添麻烦!”
“那个……我、我不知道。实在非常抱歉。”
“……你对我就那样没兴趣?”
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为什么我会对你有欲望,为什么我要说喜欢你?你甚至没想过要查一查同性恋是哪种人吗?”
“对不……”
话被粗暴地打断。
“我不想再看见你!”
怒吼着吧手机砸向了墙壁。很讨厌这个哭泣受伤的自己。有多期望就有多绝望。讨厌仁贺奈,喜欢着却又讨厌。
不想哭,眼泪却擅自涌出。已经惨不忍睹了,眼泪却无可抑止。
以前也跟男人交往过几次,但厌倦了就抛弃。双方在恋爱上会有着温度差,分手的时候也无法达成一致,所以才吵架。然后优势一直都在温度偏低的自己这边。
被仁贺奈甩掉后才知道“被甩”的感觉,那种无论怎样努力怎样纠缠对方也不回头的空虚感。现在总算明白了哭泣的家伙们的感觉。即使是明白了,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连把低落的情绪发泄到其他男人身上的心情也没有,闷闷不乐地过着。年度末忙得不可开交,幸好自己一直是夜猫子。什么也不想只顾着工作,累得倒在床上的瞬间,福山才得到救赎。
到了四月,新同事的入职让办公室变得一度热闹起来。三号公司组织全体员工去赏花。仁贺奈坐在社长身旁,喝着啤酒。现在也不再靠近会计部了,但没见仁贺奈也不过是十天。仁贺奈抱着社长的肩膀笑,看到他的身影心中无故发热,也不该悲伤的,却不禁潸然泪下。
“福山先生,怎么了?”
对惊讶的市之濑敷衍道“眼睛里进了砂子”,站了起来。在公园的饮水池一边洗脸一边告诉自己“不行”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第二天,到janis勾搭上年轻的男人上床。在做爱的中途是忘记了,但刚一做完又想了起来。仁贺奈的声音、气息、肌肤的触感。激烈恋爱的后遗症总是无法根治。
快进入四月中的时候,忽然倒春寒。营业部的人也垮了,总看得到咳嗽着的员工。
那一天,福山不小心翻出了提交期限为今天的收据。经常帮自己拿收据到会计部的市之濑因为感冒请假了。不符合他壮汉的形象,率先被流行病击倒了。
本来打算让新人帮忙,但他们都忙得没坐的时间了。跟自己说这个时间接待的青木也在,只要不去看仁贺奈就好。就这样走向了会计部。
带着心理准备进入的会计部,却为在角落的指定席却看不到仁贺奈的身影而低落。
负责接待的也不是青木,而是经常在吸烟室里抽烟的矮个子女孩。忽然在意起那次把话说绝挂了电话之后,仁贺奈究竟是怎么跟青木说的。
“青木小姐休息了?”
矮个子女孩意味深长地笑着告诉他:“昨天去了研修”。他又装作不经意地继续问:“仁贺奈部长呢?”
“部长请了病假。他说有急事的话,就打他家里的电话或者手机。”
“病假?哪里不舒服?”
“听说是感冒。他本人说今天比较严重,但明天应该能来。”
福山把文件交给那个女孩之后离开了会计部。仁贺奈请了病假。一个人住的他能好好吃饭吗?会不会去不了医院在家里受病痛煎熬?对这些在意得不得了。即使明白他已经不是小孩,到了那种情况也能自己叫救护车。
在公司的时候,也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