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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反而诚心修炼起莲王相赠的功法,试着用凝结‘菩提水’报答木族, 是当真将鸢飞之事视作己任对待。
至于百禽,莲王压根没有想过让他进入圣莲池。
木族天生与木灵气亲和,开智的木妖都懂一些回春医理论。当日在鸟族初见,神识扫过百禽气海遍布伤痕的衰老元婴, 莲王就知道百禽若想保住寿元, 只有散功退回金丹境界一途了。
若百禽愿意散功,木族倒是能提供灵花异草助他增益修为,重新冲击元婴境界。
从头到尾,万海、鸢飞对百禽的态度自然,恍若友人。看在两位尊客的面上莲王对百禽也算尽心尽力,其实元婴散功二次冲击结婴的概率极大,毕竟到达过更高的境界,不论心境还是肉/身都做好了万全准备,不过再走一遭罢了,何况又有木族辅助。
然而,百禽拒绝了莲王的建议。
其实百禽知道,自己这元婴并非潜修得来,一旦散功别说保住金丹期再次结婴,一朝跌落到心动期都有可能。
一个如此不知趣的垂暮元婴,莲王水芝也在懒得上心,嘱咐宫人们好生伺候就再未过问。
却不想,百禽竟然会硬闯圣地!
百禽虽然重伤久不能愈,但好歹是个元婴,猝然拼死发难直闯木族圣地,木族的侍卫宫人根本拦不住,等莲王带着木族长老匆匆冲进圣莲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无力阻止。
在一片灿烂的金光中,是鸢飞布下的结界,根本牢不可破。
“师尊,若徒儿百禽折了这木族圣莲子,是不是就能和你再度长相厮守了?”
在场木族无一敢相信,轻轻落足在金莲叶上的清俊男子会是那个终日咳喘,如残烛般飘摇的佝偻老人百禽,但男子的确自称‘百禽’。
而且,百禽竟然称呼鸢飞为师尊?
妖族不知道人界那些辛密纠葛,个个面面相觑。
手持冰剑,百禽候了半晌都不见鸢飞睁开双眸,花枝摇曳衬地少年格外妍丽,却始终安详闭着双眸打坐。于是,百禽闪电般出手,伸向了鸢飞身后那朵圣莲池中唯一盛开的菡萏圣花。
“百禽道友,你为何要一错再错?”
仿佛一声叹息,鸢飞终于抬起一根手指,于是阵法涌动,顷刻间绽放出无数雪莲。出尘少年如玉的光/裸脚尖点足花海,好似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但又暗藏杀机。
无数花瓣卷向百禽,元婴的护体灵罩都无法阻挡,很快真身上飞出无数血线,洁白的雪莲瞬间被鲜血染成妖冶红莲。
元婴之间的比斗,一呼一吸都可能重伤对手。
鸢飞显然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想用阵法逼退百禽。而百禽显然也没有尽力抵抗,反而不管不顾收回了护体灵气,单凭千疮百孔的肉/身冲了过来。
“百禽?!”
惊怒不已的鸢飞终于挣开双眸,看向自寻死路的百禽,却听到了耳边一声自嘲苦笑。
“师尊,您终于愿意睁眼看看我了……”
一夜恢复青春,以百禽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唯有燃烧元婴之力,所以他早晚逃不过一劫。他闭上双眸直/挺挺地用胸膛撞向挡在鸢飞面前莲座花瓣尖端,单手紧握冰剑,寒灵气肆意奔腾,脚下圣莲池居然也凝出一层薄冰。
“当年,是我负了你……所以我们一起重入轮回,来世修得共枕缘,我定然将你捧在手心、护在心尖。”
睁眼,百禽眼中已经满是疯狂之色。
这几日,知道自己要么空耗寿元,要么自散修为,再无他法,百禽陷入了绝望。
翻来覆去数个不眠之夜,夜阑人静百禽眼前晃动的却始终是当年与师尊浓情蜜/意的日子。他倏然明悟,他恐惧的竟然不是死亡,也不是境界跌落。而是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与鸢飞平起平坐后,他彻底已经彻底失去追回这人的希望!
于是,一个念头如同种子落进了他的心里。
强弩之末拼死一搏,手起剑落,血光四溅。当骨肉撕裂的声音响起,看着冰剑贯穿了鸢飞单薄纤细的酮/体,百禽心脏无端的刺痛起来,但想到自己也将结束这荒唐的一声,内心又禁不住狂喜起来。
下一刻,百禽却忍不住睁大了双眸,因为鸢飞对他露出了笑容,与之前云淡风轻的疏离笑容不同,这一次自己的师尊终于真真正正看着自己了。
只是,眼眸是极致的冰冷,嘴角是无尽的讽刺。
“百禽,你还是活着吧。”
鸢飞嘴角淌下鲜血,却笑靥如花。
明明快要死去,鸢飞却觉得很奇怪,仿佛眼前这个苦诉绝恋,甚至还要与他殉情的荒唐修士根本只是个陌生人,他在青空下看完了此人一身,看着他恍如丑角般蝇营狗苟一生,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鸢飞还知道如何能让这人在即将消逝与人间前,再次无比痛苦,就是让他不能如愿。
独落黄泉,也不会带你同行,这就是最大的嘲讽。
于是,是否要让此人痛苦?
这世上,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几乎一念之间,鸢飞莞尔一笑,扬起手。
“什么?不要!让我死!让我死!!”
果不其然,发现尖锐的花瓣只是堪堪划破胸口的肌肉,自己反而在罡风中倒飞出去,周身白红相间的花雨亦偏偏溃散,百禽绝望的抱住头嘶吼起来。
百禽表情变化在鸢飞眼中犹如慢动作,不可置信继而惊恐无比。
就在这时,几乎同样情绪的嘶吼却骤然惊醒了有些恍惚的鸢飞,他忍不住扭过头去,忽然发现总笑容满面陪着他下棋的那位古怪的佛门晚辈,同样双手抱住头,望向他绝望嘶吼。
“不!!鸢飞前辈!!!”
为什么,他和百禽露出了如此相似的表情?
百禽作茧自缚,永远留在回不去的过往中,看中早就看不到真实看不到现在,学不会放下,执念成魔,所以疯狂至此。
可是,万海为何如此?
鸢飞灵犀一动,自己那颗早就枯萎的心骤然跳动了一下,还未成型的念头流入心房。
可惜,鸢飞来不及去想请这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头颅就混沌起来,身体的感觉仿佛在丝丝抽离,缓慢轻柔,甚至没有丝毫楚痛。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