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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凌煊,没来由心虚的很。
今天是周末,也是医院人满为患的时候,好在秋高气爽,天也阴阴的,走在这种宜人的天气里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拆完线,钟轶过去拍了拍凌煊的肩膀,道:“我这边弄完了。”
见凌煊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颇有些不自在,连忙把帽子扣好,道:“你别看我了,等这块头发长出来再看。”
“怪你太好看了。”凌煊按住他的手,又捏了一把钟轶的脸颊,道:“我稍不留神就被别人看上了。”
这小子竟然看见了!钟轶的眼皮跳了跳,想起被自己随手放在口袋里的纸条,道:“那啥,我可以解释,我收人家姑娘的纸条,纯粹是为了维护姑娘的面子,真没打算跟姑娘有进一步的联系!”
“哦,是这样。”凌煊面如表情地点了点头,道:“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轶哥哥呢。”
太久没有被他这么叫过了,钟轶的第一反应还是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他一抬眼,瞥见对方眼中带着调侃之意,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推了一把凌煊的肩膀道:“前男友,你是不是操太多心了?再说了,我这就是收了个电话号码,我记得当时那个主编姐姐,对你可不是挺有意思的……”
“有吗?你想多了吧,我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凌煊眼中的笑意更盛,忽而脸色一变,满脸伤感道:“哎,没想到努力了这么久,竟然还是前男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跟你重修旧好啊?”
“啊?哦,现在知道了。”钟轶被他突然的表白堵的没话说,刚才那点抖机灵的劲儿都散了,轻易的便红了耳朵尖。
他怕凌煊失望,又小小声补充了一句道:“那我考虑考虑。”
“慢慢来,不着急。”对方一点一滴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凌煊看在眼里,他忍不住顺手摸了摸钟轶微红的耳垂,道:“其实有个东西送你。”
“什么?”
“嗯,你先闭上眼。”
“凌总一把年纪了弄得跟什么似的。”钟轶佯装不耐地埋怨了一句,乖乖闭上了眼。
对方的温热的指间抚过自己的锁骨,凌煊的呼吸声很近也很轻,少焉,一根凉凉的链子挂在了胸前。
钟轶睁开眼睛,见当年那枚指环又回来了,款式简约,经典大气,一低头便能看见它在胸口微微摇晃,发出细碎的光泽,令人不禁想起从前那些无忧无虑、清澈透明的日子。
“这个?”他略带疑惑道。
“这不是你原先那个。那个我去李亚宏他们公司楼下找了,实在找不到,就回去翻箱倒柜把我那个找出来了。”凌煊淡淡一笑,继续道:“既然你觉得这个戒指能带给你勇气,就先带我这个代替吧。”
“戒指可以是你的护身符,我更是。你每次看到戒指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他总是这样,看似吊儿郎当不靠谱,却总把很多事默默看在心里。明明上回还对自己把戒指挂在脖子上嗤之以鼻来着,却在背后把一切都准备妥帖了。
老去光阴速可惊,时间的洪流呼啸着席卷一切,他们都未能停留在原处。五年过去了,终于在走了很久后,再次在某个不经意停下脚步的转角处,重拾起当年纯真和初心。
过往的记忆和如今的你,都是漫漫寂寥人生中无与伦比的幸运。
“这个我一定好好爱护,不会再弄丢了。”钟轶满怀感慨道。
那时凌煊把戒指从储物柜里拿出来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如今戒指已经不复当年的簇新和光泽了,细看表面还有数道细小的划痕,但是它在他心里的分量,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没事,再丢了我就再给你买新的,咱们刚好从前男友转个正。你不要太感动了。”凌煊见钟轶转头吸鼻子,连忙把胳膊搭在他的肩头,嬉皮笑脸道。“而且,送你这个顺便是为了表扬你的。”
“表扬我什么?”
“表扬你遇到困难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我不再是一个空摆设了。”凌煊扬了扬手机道。
“你说肖子航他媳妇这事啊?人家就一柔弱姑娘,算不上困难吧。”钟轶挑了挑眉毛道:“我就是觉着吧,她不是恐同么?咱们两个基佬站一块儿,战斗指数比较高,更有说服力。”
“嘿,不错啊,跟我一块别的优点没学到,就晓得贫了。”凌煊摸了摸钟轶的脸,道:“从前我妈找你,你就不知道找我帮忙……”
凌煊指的是分手前,自己老妈找钟轶谈心,劝钟轶离开自己那次。这事他一直蒙在鼓里,一直到钟轶已经出国了,打了分手前最后一个电话给他,他才知情。
那时候钟轶刚到美国,匆匆到了住处,还没来得及放行李,便掏出手机和转换器,充着电,拨通了凌煊的号码。
“喂,凌煊?”
“嗯。”凌煊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这时他只以为他们在冷战,心想着还是这死小子终于肯拉下面子联系自己了。
“我已经到住的地方了,这里都挺好,一切都很顺利,希望我们都快点开始新生活。还有,你妈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你别让她担心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什么???钟轶你他妈说什么??”对方当即就咆哮了一句。
“你不是月底才走吗?你他妈什么时候走的,你都不告诉我一声?”凌煊深吸了几口气,完全沉浸在被欺骗的震怒中,忽略了钟轶后半句话的信息。
钟轶苦笑了一下,没敢说自己是被父亲逼着改签才走的,只得忍着胸中的绞痛道:“越洋电话太贵,我先挂了,一会还要去学校。你保重吧。”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他妈就这样把我甩了?真把我甩了?你想清楚了?”凌煊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几乎是吼的,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对,我走之前跟你说过,你失忆了吗?我们还怎么在一起啊,我们根本不会有好结果,你有你的人生规划,我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拖你的后腿,让你一辈子做个抬不起头的同性恋??!!”既然说开了,钟轶也完全放开了,顾不得外国室友诧异的目光,泪如泉涌。
那会,凌煊压根不知道钟轶在双亲和自己母亲那儿承受的压力,他最在意的,最生气的点,全在于钟轶竟然瞒着自己真走了。
明明是可以哄好的,明明是可以好好说“再见,我等你回来”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种反水不收的局面?他怎么就舍得走,舍得不跟他说一声就走?
回寝室的路上一连遇到了好几个熟人,仿佛人人都用诡异怜悯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