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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火把,星火,一片杂乱与吵闹。
放开我,放开,我不是逃兵,我不是。小孩被众人死死的按在地上,脸侧着压在土地上,他支支吾吾的大叫着。
那边的游哥也好不到那里,被四五个人用缴绳索困着身体。
妈的,都到这里了,你们竟然给我当逃兵!老子就算让你们死在战场,都不会让你们给我逃!他妈的,给我捆结实了!
副将张诚红着脸粗着脖子,老子的手下只有战死的兵,没有逃走的兵!
副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小孩几乎都哭了出来。
游哥咬着牙,我不是逃兵,我只想回家!!
回家?老子这么多年,就没回过家!张诚把两个人捆在一起,手下用劲,把麻绳狠狠勒紧身体,疼的两个直叫唤。
张副将,将军让你把这人带去。有小兵来报。
张诚挥挥手,大晚上的别麻烦将军了,就这俩,我能收拾。
张副将,将军说了一定要带去,逃兵不是小事啊。
张诚想了想,于是牵着绳子,走,老子亲自给将军送去!
夜已过半,营外吵吵闹闹。
颜修文穿一件简单的长衫,随手拢了拢长发,走了出来。
哎,请问发生什么事了?他拦住一个正跑着的小兵。
哦,颜大人,没事,将军正审逃兵呢。说完便急哄哄的跑了。
颜修文眉头微皱,逃兵?
没当过兵的人一定不知道军中有三罪,一为卖国投敌,二为军队逃兵,三为欺辱百姓。
三罪同等重量,不分前后。
其中逃兵是影响最大的。一个军中要想保持良好的士气和高度团结,大家必须凝神聚气,自长官至低等兵,皆不能生叛逃之意。
久在沙场,每个当兵的都有自己不可言语的伤痛与相思。
军营,是最苦的地方,因为这里,最接近死亡。
是最无情的地方,因为这个的人背井离乡,让家里人苦守白头。
这里,是最值得珍惜的地方,这里的兄弟是至死好友,在这里,我们的生命对于死神来说都是平等的。
军人,是最伟大的人,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年华守住了数万百姓的安康。
颜修文知道逃兵对军队的意义有多大,它会向耻辱和蚂蚁般,侵蚀着人心,一点点消磨士兵当初的斗志。
所以当颜修文混在邵越议事营帐前的人群中时,感觉到邵越掩不住的的怒气。
很好看?!大家都在无声的挤挤搡搡想看热闹。
邵越冷漠平静的声音从营帐深处传来。
都给老子滚!不想睡觉的立刻给我出去跑步到天亮!张诚一把掀开帘子,大老粗的一汉子气呼呼的指着一群看热闹的兵。
想看热闹的抵不过将军和副将的怒火,就算再好看也不敢再造次,摸摸鼻子,蹭蹭衣服,都灰溜溜的走了。
哎,你!啊,你是颜大人吧,您怎么还不睡。
一时间骤散的人把颜修文露了出来。
颜修文友好的朝他笑笑,我可以进去吗?
张诚摸摸头有些不知所措。
颜修文搓了搓双臂,在夏末的荒野郊外只穿一件长衫是有些冷了。
张诚对他很有好感,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些大臣一样酸腐狡诈,他想了想,得,都是大人,进就进吧。
颜修文刚进营帐,就感觉到不同于营帐外的小打小闹。
帐中,邵越坐在主位,身上还穿着白天穿的行军服,衣襟鬓发一丝不苟,看起来还没有睡。
邵越看见来人,眉头更深刻的皱了起来,颜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颜修文觉得自己已经有些习惯邵越这种拒人千里了,他紧抿唇把视线落在帐中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他们,所犯何事?颜修文小心的开口,眼里带着深深的诚恳。
看邵越没有反应,他又问,我听见了一些传言,他
张诚!送颜大人出去!邵越突然提高声响喝止住他的问话。
颜修文本来和气的脸上显出怒色,邵将军,修文是随行的文臣,有权知道此事!
邵越眼神一凌,谁给你的权让你管我邵家军的事!
颜修文脸颊通红,匆匆来时让发丝显得有些凌乱,松松散散的垂在鬓间和额头,让他谦虚温和的偏偏公子填了几分柔婉和惑人。
我、我、是皇上派我有些结巴,其实他知道邵越说的没错,这是他自家的事,可是颜修文总觉得他应该帮些什么忙,也许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总想让自己为他做些什么,即便他不需要,可颜修文还是想固执的坚持。
也或许,自己只是想找个借口多看看他,可是无论是什么,他都站在了这里不是吗,所以,如果能帮上忙,他还是真诚的希望帮这个人分担一些,就算这个人已经能做的很完美了。
颜修文甚至想,如果他说,他只是想多在他身边留一会,那邵越会不会更生气?
第二十三章
邵越终究没有再追究他是否有权利。他的眼神一离开,颜修文就感觉自己明显松了一口气。
步兵营帐许顺子,这二人所犯何事。邵越站在游哥和小孩面前俯视望着他们。
将军,军中私逃。徐顺子恭敬的回答道。
邵越弯腰用手指挑起小孩的下巴,挑眉,逃兵?
将军,我错了,我错了。那小孩对上邵越的目光立刻吓得浑身发抖。
不,是我强迫他走的,将军,不管他的事。游哥挺起胸膛。
邵越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的黑豹,为何要逃?
游哥的眼睛一下子涌出眼泪,将军我已经多年未回家了爹娘去逝我不知道我媳妇她一个人真的不容易将军,我真的不想再打战了
他声音悲切,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竟然坦然自己想家了,那该是积攒了多少的思念啊。
颜修文目光转到邵越身上。
邵越背对着他,你当兵多少年
回将军,四年了。
邵越看向小孩。
不足一、一年。小孩结结巴巴的说。
他望向张诚,张诚老实的说,八年。
邵越转身,背对着他们,微微仰头,似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回忆,身影中尽显风雨。
我十七从军,至今已有十三年,留在佩阳加起来的日子不到两年。他猛地转身。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说想家吗!
熟知邵越的张诚也自愧不如,小孩更是惊讶和带着说不清的情愫望着这个还很年轻的男人。
游哥浑身一震,他咬紧牙齿,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望着邵越,这不一样,不一样!我有家,我有孩子有媳妇!我不能死在战场,我不能再离开他们,他们需要我,将军,我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拳头打在地上。
邵越快步走上前一脚踹到游哥的胸口,谁都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