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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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图册都给过了两遍,统统被我挡了回去,红蝎子叹息道:“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男人?我家老不死的脾气不错,脸却长得丑死了,你不如将就一下,再好好挑挑吧。”

    我低着脑袋不说话。

    红蝎子问:“你该不是还在想他吧?”

    我支支吾吾道:“好像是有一点点……”

    红蝎子摊手:“不成了,你说过这辈子绝不嫁他,他面子里子扫个清光,只好一片真心尽付美酒,说不准正在抱着酒壶怨恨你,两人还想在一起可是难上加难。”

    我低声道:“我骂得没那么狠吧?!”

    红蝎子很仗义地说:“我想着你年轻姑娘脸皮子薄,说不出难听话,后来又当着所有教徒面前照你的意思,帮你骂了一通,骂得他抬不起头了。事到如今,咱们也别吃回头草,好好再选选。”

    “你……你怎知我是什么意思?”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红蝎子理直气壮:“你说这辈子都不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成全你了。”

    我辩驳不能,垂头丧气地爬回床边,用被子抱着头,一时间把他干的坏事全忘了,只念着石头以前的好,后悔莫及,又对红蝎子的多管闲事郁闷不已。只当两人因这段错误的插曲要从此分道扬镳,从此天各一方也罢了,偏偏又割不下对方,心里酸楚,却不敢吭声,只红了眼眶。

    红蝎子在被外推了推我,笑着走了。

    黄昏时,我已经心酸到策划以后一个人回燕子庵怎么过孤零零的日子,是养两头狗好?还是养三只猫好?女儿家走太勤,会不会讨人嫌?

    忽而,窗户传来细微的敲击声,敲了三下,停了片刻,再敲三下。我迟钝了许久,想起外面包围重重,这是二楼,心下微惊,犹犹豫豫地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窗缝里是张笑嘻嘻的脸,虎牙细眼,嘴角还有两个酒窝。他如儿时般,将手中一个包裹丢给我接着,然后抓住窗栏,翻身跃入,不由分说,抱着我就朝脸上狠狠亲了口,然后自来熟地将我高高抱起,问:“媳妇儿,今天是乞巧节,晚上咱们一起去看花灯吧?”

    放下偏见和怨恨,我伸手抚过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肌肤传来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每一样都是在梦里见过无数次,却思之不得的真实。我狠狠抱住他的颈窝,“哇”地一时又哭了。

    “你还在讨厌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是有点讨厌你,”我喉咙给梗塞住了,费力地说出心里话,“可我更想你,我天天都想你回来,落魄也好,没武功也好,残废也好,毁容也好,哪怕是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我只想见到你好好的回来。”

    他眼眶也有些红,指了指我的胸口道:“洛儿,我不懂说什么好听话。我只知道很久以前,我就把心落在你身上了,你死了,我便没有心,脑子里只有仇恨,变成了复仇的鬼。你回来了,我也就回来了。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都是锥心的恨和痛,我不想再过这样难熬的日子。所以,你留下,不要再把我的心带走好不好?”

    我狠狠揍了他脑袋一下:“我不走,我要盯着你,免得你这禽兽再去为非作歹强抢民女。”

    他酒窝越笑越深,扯起自己衣襟给我胡乱擦几把眼泪鼻涕,连连点头道:“我听媳妇的,媳妇说不抢民女就不抢,只抢媳妇去看花灯,天色已暗,问何时起驾?”

    我给他唱戏似的腔调逗乐了,装模作样弯弯腰,侧脸坏笑,也像唱戏似地回问:“夫君啊,妾身驽钝,不知可要贤良淑德?三从四德?以夫为纲?”

    “不要了不要了,”石头连连摆手,大度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应不拘小节,哪能斤斤计较这点小事?”

    我再问:“人家说你怕媳妇咋办?”

    石头怒道:“都是一家人,我疼媳妇能说得上是怕吗?!谁敢说三道四,乱嚼舌根老子就撕——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我看着他又急又恼的神情,笑得直不起腰,忙跑去梳妆。

    他在后头嚷着:“不准红杏出墙这条,你还是要守的!”

    我一边应一边打开他带来的包裹,里面尽是大红大绿的俗艳衣裙,幸好绣工巧手,在上头的大朵牡丹、蝙蝠、福寿纹虽数目繁多,款式却别致,旁边的锦盒装着七八只首饰金簪,雕琢精美,件件又粗又重,尤其是那顶黄金掐丝镶宝九凤冠,每只凤凰口中衔着一颗拇指大的东珠,凤凰眼睛镶着红宝石,底座是海外来的大颗祖母绿和钻石,顶头上就像圣诞树,足足有一斤重,这一身配起来,活像爆发的乡下地主婆,俗得没法见人。

    “要穿红裙子。”石头唯恐人家不知他带正牌娘子出门,满怀热情地徐徐叮嘱。

    我满额黑线看着一桌子恐怖而昂贵的衣裙,再次为某人十年毫无长进的品味扼腕叹息,亦为珠宝行的老板庆幸——卖不出去的货色都一口气解决了。最后挑挑拣拣选出条石榴红马面裙,紫色绣牡丹琵琶袖薄绸中衣,外面罩了件宽大的宝蓝色绣兰花的薄纱罩衣,勉勉强强不至于吓死人。梳下长发,思索许久,盘了个简单的单髻,鬓角插两支金花钿。

    石头犹不满意,嘟囔道:“咋那么素?脑袋上再插点。”

    我死活不依,对镜中美人自恋了一会,叹息着回头翻出红蝎子帮着拿回来的包裹,将易容的瓶瓶罐罐全部拿出来,习惯性开始化妆。

    石头急忙打下我沾药粉的手,扯着就往门外走。楼下护卫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大门如涂了油似的一推就开,我被一路拖着走出绣楼,来到街上。七彩花灯照得整条街道如白昼,三米高的龙腾虎跃,有精致小巧的鱼戏莲花,还有许多卖小吃的小贩在穿梭,“糖葫芦!”“烤红薯香甜!”“油炸糍粑不贵!”吆喝声嘹亮,香味阵阵飘入鼻中,吸引着所有人的胃口。

    只是因容貌导致多年追捕躲藏和十年隐居,我胆小如鼠,除在自己房间外从未卸下易容,对人前露脸恐惧至极,如今只能护着脸,瑟瑟缩缩躲他身后,唯恐被人看见惹麻烦上身。

    “抬起头,不要怕,”石头塞给我一个鲤鱼花灯,他的笑容在灯光里格外灿烂,“从今以后,你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在街上,想去哪里都成,再也不会有人难为你,伤害你了。”

    以前单身出门,就算化妆成老太婆,都会被光棍无赖调戏。

    如今从街头走到街尾,年轻男女或醉汉三五成群,或两两相伴,提着小花灯,笑着闹着经过身边。总会惊愕或惊艳地望我们两眼,然后笑笑离开,不敢骚扰。

    多年压在心中的大石忽然粉碎了,我猛然想起禽兽和非禽兽都已经不在了,我身边的男人不再是十五岁的孩子,他已足以我遮风避雨,我小心地将缩着的脑袋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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