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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的号码,我忙不迭得接起,刚喂了一声,便听到惊心动魄的女人笑声:“萧,了不起,听出来是我了?”
“该叫三叔母吗?”我压抑住心中的战栗,勉强笑道。
“随你。萧,你养父很好,只是他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话。”
这种俗套的句子好像总是出现在什麽场合?我吸了口气,换了只手握手机:“他被你们囚禁了?”
不想这话却换来老伯三弟妇在一顿之後忍无可忍的大笑,她边笑边喘,我几乎能看到她在擦拭笑出来的眼泪了:“萧,真可笑,你以为你养父你是什麽人?”
老伯是什麽人?
别说,我还真不知道。他对老爹,对我好得天怒人怨,所谓情深不寿大概指的便是他与老爹。
任我无名无份,却待我如亲子,挥霍无度也从不加干涉。
“萧,你在哪里?我去见见你。”老伯三弟妇突然冒出这个提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麽?”本能得脱口而出。
“见面再说,你在哪里?”
略一沈吟,我还是跟老伯三弟妇约好了一个营业至天明的酒吧。
完全不了解的人,在你明知不能占上风的时候,最好约在一个公共场合,唯有如此,对方才可能忌讳而放弃对你不利的举动。
这点不需人教,我自己便能悟到。
☆、(53)
依约到酒吧,找了个僻静角落。
果然女人都是要等的,不管年纪多大,是否美女。
我足足等了半小时。
期间拒绝掉三位妙龄女郎的主动搭讪,看著她们失望离去的背影,心都要滴血。
好不容易等来老伯三弟妇姗姗来迟。
幸好,这等场合,即便是贵妇,也不大会穿著晚礼服出现。
一身职业女性的西装衣裤,倒也不显得太扎眼──除了年龄。
但气魄全然不同,老伯三弟妇进得场来,睥睨全场,毫不犹豫得朝我走来,那步伐,生生让我想起纳粹德军占领波兰的铁蹄。
我向女士举杯:“要不要来杯酒?”
老伯三弟妇坐到我对面,冷冷得打量我:“萧,为什麽你一定要找男人?不,为什麽你一定要找他?”
因为基因里就刻著“变态”两个字啊。
这回答显然没让老伯三弟妇满意,她的目光恨恨得:“你之前的对象不都是女的吗?”
对啊,所以才说我是“变态”,我招呼酒保要了一扎啤酒,再要了两个杯子,给对面女士倒满,悠悠问道:“你已经知道陈风的身份了?”
老伯三弟妇一声冷笑,眼神若带鱼饵的鱼钩:“我当然知道。要不你以为那庸俗的男人怎麽会上当?”
她这话出口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老伯三弟认定陈风是老伯养子,全是他心怀鬼胎的妻子从中作梗啊。
但问题依然在。
为什麽呢?她这麽做的理由何在?
我很直率得把问题问出来,毕竟自己又不是对方脑中的蛔虫,与其痛不欲生得琢磨,还不如开口发问,态度谦虚就好。
“你知道老伯要我瞒著这事,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家族的人对陈风下手,你却要把他误作我,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这是为什麽?再说了,你就算能瞒住你先生,难道能对整个家族都瞒天过海?”
老伯三弟妇冷笑复冷笑,我头一次见年过半百的女人笑出冷酷无情,倏然想念起马姨妈那柔软的眼神来。
“萧,你果然还小。”
这话的口气像我不是二十五岁青春大好的青年,而是犹然拖著鼻涕哭著喊著要妈妈的五岁宝宝。
不过总算,老伯三弟妇还是好心得为我解释:“可能对你们不利的人只有我先生。你要是做足了功课便该知道他的身份。你真以为这个世界有那麽多人有能耐搞暗杀?”
话不能这麽说,的确是有人开枪,还有人找混混,对了,那位粉丝女小姐。
老伯三弟妇豪气干云得喝光整整一杯啤酒,诡异得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萧。”
我本以为她是要带我去她的地盘,心中已然暗生警惕,不想不是那麽回事,她上了我的车,要我决定场所,没有闲杂人等。
若是位美女或者帅哥,兴许我会更开心。
这样想会不会对不起陈风?
上面那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自我精神阉割了,这是已婚人士的苦衷吗?
我只知道声色犬马的场所,正儿八经安静谈正事私事的地方,倒真是所知无几。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车开到江边,此时此刻,闲逛散步依然大有人在,好在空间够宽广,只要不做出当众脱衣亲热的出格,应是无人注意。
下了车,我邀请老伯三弟妇散步,她回我冷笑,不过到底走到了我身边。
想来,旁人认知里,这只是一对母子吧?
“萧,为什麽你会看上那个人?”头一句,老伯三弟妇便剥除所有客套。
这个问题,要怎麽回答?
“老伯已经知道了?他怎麽说?”
“不,他毕竟深居浅出,最近在忙一件大事……回答我,萧。”
我边走边组织语言,就当是将来必须面对老伯时,作出的抗辩吧:“他最合我,遇到他以前,我从没奢望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然後他出现了,就非他不可。”
陈风的哪个优点拎出来,世界上都有比他更优越的人存在。
但不同的地方总是不同。
老伯三弟妇停下脚步,她默默得盯著我有一分锺,才叹道:“真不想从你这样的变态嘴里听到跟雷一样的答案。”
听她直呼老伯的名讳,不由一阵不快。
倒不介意被称作“变态”,人生於世,事事循规蹈矩,做一乏味的正人君子,有何乐趣?
说完这话,她又毫无征兆得往前走去。
老伯三弟妇果然是随性的人啊。
“萧,你虽然是他的,却奇怪得像雷,为什麽?”这真是大哉……不,狗屁之问。
我又能问谁去?便是老爹也曾经注视我良久,轻叹一声:“你像他更多於像我。”
“嗯,”我耸肩,“每个人都有父母两人,可能我像我那从未谋面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母亲?”
哇,像老伯的女人,怎麽觉得想想就毛骨悚然?
这个猜测最合情理推断逻辑,却未料到此话一出,老伯三弟妇再次止步,神情古怪得瞅著我,见我眼冒问号,她骤然大笑起来。
我鸡皮疙瘩顿生,犹如芒刺在背。
脑中却因而灵光乍现,我遭电击般麻木,半晌才从石化中恢复,盯著老伯三弟妇道:“你认识我母亲?”
“何止认识。”老伯三弟妇从眼神到口气莫不透著阴冷冷的恶意,“萧,生下你的女人,就是我。”
我麻痹当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