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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未点点头:“这是自然,我观二小姐满身疲惫,料想路途凶险万分,还是早些休息吧。至于镜神教主和那位青年……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会来通知二小姐的。”
“如此,感激不尽。”
南天音确实疲惫之际,跟着神医谷弟子前去紫衣湖休息去了。
三日之后,她终于得到了准许,前往探望云朝和飞天镜。因为云朝伤势比之飞天镜要来的轻些,因此南天音先去找的他。
南天音遵循林悦提示,来到了碧水涧。
她远远就看见云朝雪白的背影,看着他伫立在河边上,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南天音突然就有些难过。
她走到云朝面前。
“你伤势如何了?”
“还好,没什么太重的伤,你看,我这会儿不是都可以下地了?”
他还是没有回头,语气轻快无比。
南天音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不一会儿便轻声问到:“你心情不好?”
刚问出口,她就一怔,随即自嘲起来:“我倒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云朝沉默了片刻,轻轻道,“还好啦,我没什么事,我好着呢,小天音你别担心啦。”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云朝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吭声。
南天音缓缓对他说:“从我认识你开始,你这人就没一天正经过;整日嘻嘻哈哈插科打诨,让人使出毕生的忍耐力都忍不住想给你一巴掌。”
“喂喂……”
“你曾经对我说,如果可以,真想看我一辈子。现在我问你,你承认这句话只是一时玩笑了吗?”
“……”
“为什么不回头看着我,云朝?”
听她一字一句地问,云朝沉默许久,发出了一声长叹;之前僵硬的肩膀挫败般地垮了下来:“说我不正经,你也嘴上不饶人,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云朝,回头吧,无论你想说什么,总得看着我。”
“你莫后悔啊,小天音。”
“有什么后悔的?又不是被你看上一眼就得嫁给你。”
“是啊。”他苦笑着,缓缓转过身来,南天音一惊,随即如同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
“……原来……如此……”
——只见云朝双目紧闭,没有半分睁开的意思。
“是我……累了你……”
听她语气微颤,云朝唯有苦笑:“你这是说什么呢,真要算来,是我不信任你、自作主张才落得如此下场。”
“……”
南天音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抚上那双再也睁不开的眼睛,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手。
“很疼吧?”
他的口气还是很轻松:“还好啦,这都好几天了早就不疼了;你别说,那位神医谷的大师姐当真是厉害,处理的干净利落,什么后遗症都没有落下……”
“一定很疼。”
“……”
“你总是这样,心里越难受嘴巴上话就越多,表现的越是风轻云淡。”
“……不然呢?”
云朝垮了笑容,两行清泪顺着紧闭的眼睛流下。
“横竖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云朝浑身抖的厉害,他抬起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却无法阻止眼泪滑落。
“……”
南天音闭了闭眼,伸手抱住了他。云朝呜咽一声,用力将她扯进怀里:“我看不到了……你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我再也看不到了……小天音……我瞎了!!!”
“呜哇啊啊啊啊……”
他靠在她肩膀上嚎啕大哭。
“不要碰着你的眼睛……”
“碰着也没关系!反正什么都看不到了!我瞎啦小天音!现在就是半个废人了……”
“胡说八道!”南天音心中一紧,“什么废物不废物的!你还好好站在这里,怎么就废物了……”
她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死死攥住自己的拳头。
“总有治疗的办法!我们回苗疆找嫂嫂,她一定有办法!”
“小天音……没用的,师姐她——”
云朝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跑来的钟泠打断了:“不好了!南姑娘!不好了!”
“发生何事了?!”
南天音一惊,连忙和云朝分开。
钟泠喘着气踉跄着跑到南天音跟前,断断续续地说:“镜神教主……镜神教主他……”
“飞天镜?!”
云朝的脸色也骤然煞白:“教主!教主他怎么了!”
钟泠擦了擦汗,焦急地看着她:“你快去看看吧……镜神教主,他要不行了!”
“什么?!”两人惊呼!
☆、第四十九章 上邪1
南天音带着双目失明的云朝急匆匆赶往紫衣湖。
飞天镜的房间里人不多,只有林悦和洛廉贞。
林悦在此自然是因为她是负责飞天镜的医师,但是洛廉贞也在这里,这着实让南天音有些讶异。
见南天音和云朝赶了过来,床上的飞天镜咳嗽了一阵之后道:“你们……来了么……”
洛廉贞回头看了一眼飞天镜憔悴的面容,只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林悦走到南天音面前,满脸都是难过的神色:“凌二小姐!”
“林姑娘……他……”
“抱歉……是我学艺不精……镜神教主伤势太重,加之身中奇毒,又在路上耽搁了好几天,我……我实在是……”
“……”沉默了半晌,南天音轻声说,“……人各有命罢了。”
她闭上眼睛,不想让林悦看见她眼中的悲恸。
“二小姐……镜神教主已时日无多,你……你有什么话,赶紧说了罢。”
林悦对她欠身行了礼,然后就离开了。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云朝手指微颤,也开了口:“小天音……我……我也先出去了。”
“云朝……你没有什么话对他说吗?”
云朝苦笑着摆摆手:“还能有什么话,反正镜神教也没了,我也不是什么大总管了。好啦,你好好跟教主道别,我就在门外等你。”说完也小心翼翼摸索着离开了。
南天音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扶着他将他送出了门,又被他推搡着催促进屋。
咔哒一声,木门被关了起来,房间里便只剩下她和飞天镜了。
南天音走了过去。
她走到飞天镜床前,看着他苍白瘦削的脸,一股窒息般的痛苦汹涌而来。
她都保不住,姐姐也好,澜音寺也好,梵云也好,云朝也好……
过了那么多年,她再一次正视了自己的无能。
“……你不必自责。”飞天镜沙哑飘忽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一切……本就与你无关……反而是我,因为一时意趣,将你卷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