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远。

    注意到罗纱回过头，应该是在看他，但他什么话也没说。之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在沙地上捡了两颗石头，他感觉不可能再投先前那么远了。

    他决定丢完手里的石头，就要说出心里的话。先投那颗比较好呢？稍微思索了一下，他选了比较小的那一颗，因为很轻所以丢的很高。剩下的这一颗他拿在手里不停地掂量着，看了看前面的那个人，将视线转向河面，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投了出去，没有听见石头的落水声，只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罗纱。”

    说完这两个字，他抿着嘴屏住呼吸，听见心在扑通扑通地跳，过了很久才听见那干净的嗓音。

    “怎么了？什么事？”

    这时，罗纱正好走过了一盏灯，她转过身，站在亮光交接处的黑暗中。

    “我……我喜欢你。

    梁却张嘴有那么一会儿，才听见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罗纱的声音伴随着河边的风轻轻地飘入他耳中。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梁却急切地问。

    “没有，我不知道。”罗纱说，“我不是写了封信给你吗？”

    “是啊！”

    “看了？”

    “看了。”

    “那你大概没看明白。”

    听见罗纱轻描淡写的这样说，梁却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着。

    “可能是吧！因为写得太好了，所以没看懂。但也太那个了……感觉你们像是在玩游戏，一封信送来送去的。”

    “是这样没错，写之前有考虑过你会不信，不然又怎么会给你看。”

    “为什么不能？”梁却问。

    “像是女孩子的矜持之类的一些东西，”罗纱说，“你能理解吗？还有，我其实是想见到你的一些反应。”

    “像是现在这种反应？”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故意欺骗了你，能原谅我吗？”

    听见罗纱话中带着笑意，梁却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

    “当然了。”他回答。

    ☆、第九章

    “翻过第十三页。”

    张小路在心里默念，看着窗前的罗纱，靠在床沿上，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拿起桌上的杯子。

    那是个白色的茶杯，上面画着竹子，里面还冒着热气。她拿起茶杯凑到嘴边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视线始终停留在书页上。

    “第七次喝水。”

    张小路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罗纱把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发呆，听着从隔壁传来的吵闹声。

    有时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有时望着地上细碎的大理石面，最更多的是在看窗前的人。

    这熟悉的一幕，让张小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罗纱时的情形。而现在这个人像是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她心里忽然有些来气。

    张小路曾看见罗纱和梁却牵着手，她觉得罗纱欠她一个解释，但罗纱明显是在逃避自己。

    张小路很想冲上前，拿掉罗纱手里的书，问她：“你是不是跟梁却在一起了？”

    她估计只会用那种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神看着自己，内心抓狂的她没办法面对如此平静的她。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这一刻，终于表露了自己的心迹，只是，看她那半信半疑的眼神，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要怎么证明自己对她这份真挚的感情呢？

    那就……献出自己的吻好了，不知道女孩子的嘴唇是什么味道呢？

    “咳咳……咳咳咳……”

    连串地咳嗽声瞬间惊醒了张小路，一下子将她从幻想世界拉回了现实中来。

    “你怎么了？”张小路问。

    听到自己温柔的话语，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意外，明明之前还在心里大喊大叫来着。

    “只是有点咳嗽，嗓子不舒服。”罗纱说。

    张小路听了从床上起来，拿走杯子重新帮她接了杯热水。

    罗纱一手按着书，一只手接过了冒着热气的茶杯。

    “谢谢。”她说。

    张小路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床上坐着，罗纱客气的话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沉默了一会，张小路开口问罗纱：“你在看什么书？”

    罗纱把书举给张小路看，书封面上写着《洛丽塔》。

    “好看吗？”张小路继续问。

    “还好吧。”罗纱说，有点敷衍的回答。

    张小路再次从床上坐起，走到罗纱面前，伸手拿走了书。在翻书之前看了下页码，她知道罗纱正抬头望着她，于是装作很认真地样子在翻阅，但还是没忍住问出她一直想问的话。

    “你跟梁却在一起了对么？”

    张小路合起书将脸转向罗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

    罗纱皱着眉，缓缓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张小路丢下书问。

    “这算是什么问题？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罗纱闭上了眼睛，手叠在小腹上，头靠在床沿边休息。

    “你不喜欢他的，对吗？”

    张小路想起了那晚在走廊上，因为罗纱突然亲密的举动而匆匆结束的话题。

    “你要这么想也行，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过。”

    听到罗纱有气无力地讲出这句话，张小路觉得她大概真的累了吧！看上去很想睡觉的样子。

    “你忘了之前我问过你这个问题了吗？”张小路说。

    “好像是有，我想起来了。”罗纱睁开了眼睛，“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张小路说。

    “咳……咳咳……”

    罗纱突然咳嗽了起来，看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怎么了？怎么了？要不要喝点热水。”张小路问。

    “不用。”罗纱说。

    这下张小路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紧张到无以复加，她仔细地注意着罗纱的反应，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看见她蹙起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咬着嘴唇像是在忍耐什么，眼中不断浮现出脆弱与温柔的目光。

    张小路被这含情脉脉的眼神搅得心乱，直到看见罗纱倒在了床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生病了吗？”张小路心急地跪在床上问。

    “没病。”罗纱侧躺在床上，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张小路将手抚上她的额头。

    “还说没病，都开始冒冷汗了。”

    “我只是……那个……”

    “什么？说完啊！”

    “就是……那个……来了而已。”说完，罗纱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什么？”张小路问罗纱。

    罗纱睁开眼瞪她，“你是白痴么？非要我讲出来吗？你难道没有过吗？”

    “啊？噢……”张小路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