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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午膳时间便就这么愉快轻松的度过了。
饭后,靖和站在桌子边练了会儿字,桓澜窝在榻上看医书。
原本靖和是没有午觉的习惯的,只是累了便睡,自从桓澜定下每日睡眠的时间后方才有了午憩这一习惯。
却不知为何,靖和原本整日里全身乏力,规定了作息时间后却觉得精神了许多。
用桓澜的话说,其实就是闲出来的问题。
写完两张大字的靖和正准备唤绿萝进来伺候自己午睡,却看见原本窝在榻上看书的某人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不由得无奈一笑,走过去抱起桓澜,对着把着时间进来的绿萝轻轻摇头,将人放到了床上。
桓澜在床上滚了一圈,抱住了被子,蹭了蹭,继而又睡了过去。
靖和看他模样有趣,便对着绿萝挥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宽了衣也躺在了床上。
对着对方的睡颜,竟也是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这一睡,便是一个下午。
午后温暖的眼光下,二人相拥而眠,场景温馨又静谧。
☆、15
桓澜醒来时已是下午,动了动身子,却感觉一双温热的臂膀环抱住自己,顿时吃了一惊,费力的扭过头去,却看见近在咫尺的定王殿下的脸。
不得不说,这位殿下的皮相是极好的:眉目俊逸洒脱,原本因为长年缠绵病榻而产生的一股郁结之气也已经消减了不少,真真称得上人中龙凤!
似乎被桓澜的动作惊扰,靖和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看见桓澜的一瞬间有些怔愣的眨了眨眼,随后绽开一抹清浅的微笑。
桓澜原本想问为何自己会在定王殿下床上,看见靖和的微笑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只觉得面上发热,心中的疑惑也抛之脑后。
他本就从小与自己的师父生活与山间,而纪涯本身有是个冷情冷性的,虽然对这个徒弟教导的也算是尽心尽力,但却始终不曾教会他人间情爱,是以桓澜面对这一瞬间的悸动却是无比慌张惶惑。
匆匆推开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桓澜低下头,心乱的很,却不知如何开口。
“睡足了?”靖和瞧着他慌乱的模样,戏谑的凑近问道。
“嗯。”不过片刻,桓澜便已经恢复了冷静,轻声道:“草民逾矩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靖和眼中调戏的意味更浓,不过难得看见小大夫窘迫的模样,还是放过了他。
守在外间的绿萝早已听到了动静,可是靖和没有吩咐,也就不曾进来,现在听到靖和的声音,将二人的衣服拿了进来伺候他们更衣。
桓澜一向不习惯这些,于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就退了出去。
靖和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笑意渐浓……
而另一边,定国将军府里,却是闹翻了天。
定国将军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面容冷淡,一副发怒过后的模样。
大堂下,秦峥跪的笔直,面上明显是不舍与难过,他低声道:“出兵西凉是早晚的事情,阿爹实在不必……”
“够了!”一盏茶就那么直直砸了下来,秦峥不躲不避,任由茶水流了满身。
“阿爹!”从门口走出的是秦峥的弟弟秦逢,他看到这种状况,急步上前道:“此时再怎么责怪阿兄也无济于事了,咱们坐下好好谈谈如何打退西凉才是当务之急啊!”
“哼!”老将军重重哼了一声,不阴不阳的来了句:“一个个就只会偏帮这小兔崽子!”话虽如此,却还是间接原谅了秦峥的行为。
“阿兄,快起来!阿爹原谅你了!”秦逢一听老爷子话里的软化,立马回头对秦峥道。
“多谢阿爹!”秦峥站了起来,话语中有些酸涩:“多谢……阿爹的理解。”
“混小子!”老将军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摇摇头:“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此去,万事小心。”
“是!”秦峥抬眸,坚毅的轮廓,明亮的眸子,挺拔的身躯,都让老将军默默叹息。
果然……岁月催人老!
那些开疆拓土的事情啊,还是交由这些年轻人吧
夜色深沉,明帝站在台阶上,高高俯瞰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淡漠道:“朕让你推算皇子的姻缘,结果你给朕算出了这个东西!”
“啪!”折子从高处落到地上,那司命战战兢兢的瞥了一眼折子,最终还是闭了闭眼哑声道:“回禀圣上,臣所推演出来的,正是这个结果!”
“也罢,”高高的帝王垂眸,“退下吧。”
司命战战兢兢的退下,冷汗已湿透了层层官服。
宫殿内烛火明亮,伺候明帝的总管小心翼翼的进来,捡起地上的折子道:“夜深了,万岁爷早些休息吧。”
他一直低着头,自然没有看见那高不可攀不所不能的君王,面上一闪而过的感伤与落寞……
终究是,高处不胜寒啊……
他信天命,这不假,但毕竟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帝王,人心早已看过许多,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迟迟不肯娶妻的事情心下也有几分明了,只是,明了是明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和别人联合起来欺骗自己,心里还是有着一丝郁结。
苏锦瑟,苏锦欢……这对姐妹,自从将她们带入宫里之后,便相当于变相拘禁了她们,那对在江南烟雨下肆意欢笑奔跑的女子,一个死于非命,就连留下的孩子,他也只能以如此不堪的手段保全,而另一个,则是在自己妹妹死去的那一日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人气,虽说对着他依旧是言笑晏晏,可他知道,她的心里,始终是有着怨的……
一丝疲惫浮现心头,明帝对着那总管吩咐道:“摆驾吧,回盘龙殿。”
盘龙殿是君主日常歇息的所在,总管不曾多言,答应一声后自去准备不提。
盘龙殿内,德全细心的剪暗了烛火,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宽大的龙床上,那帝王的身影竟是如此寂寥。
明帝躺在床上,脑中却毫无睡意,以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掠过。
江南烟雨下,两个少女合撑一把油纸伞,含羞带怯的折下一枝桃花轻嗅,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如雪,手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
长亭内,一个少女安静煮茶,另一个却是斜倚栏杆拨起了琵琶,一阕《南柯梦》从此入了耳,心内的涟漪渐渐泛起……
归去的画舫中,两个少女安静依偎,不言不语,似乎对发生的一切置身事外……
冰冷的宫殿内,总有两个女子陪伴在身边,不声不响的磨出一盏浓淡适宜的墨,倒出一盏冷暖适宜的茶……
再然后,便是遍地的血色,奄奄一息的孩子,以及那个眉目妍丽的女子抱着孩子绝望的神情……
从此,一切温暖离他远去,世间再无“靖昭延”其人,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