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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么久,我发现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带着记忆一直活下去,进入死循环,其实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我没法接受,所以我不打算把自己变得和你一样。”他的话非常残酷,也是在叙述事实,“无论如何,你只能忍受生活,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回到你的另一个家乡,当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星球,不过你岁月漫长,可以寻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我不知道你寿命的尽头在哪,或许没有尽头,当地球毁灭,你或许还在,你会流放到宇宙,最终在另一个星球落地生根,带着你的记忆——无限循环。”他最后一笑,但是那笑容很苦涩,又怜悯,“你最好能找到个方法杀死自己,不然你只会痛苦。”
埃德加的话让他不能够全部相信,尤其是最后,那听起来……希望那只是埃德加的猜测,因为他只想做个人,安静陪着另一个人变老。要是得一个人活下去的话,如埃德加所说,那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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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大裂谷的湖底出来,昆式战斗机重新回到天空中,“我们是回圣胡安吗?”
“不,”塞维用勺子搅着咖啡,他在旁边坐下,“我帮你下决心,你当然得回去了。”
崔梦忱纵然也是想回去的,可他下不了决定,抗拒这一切。因为他无论怎么挽救自己的人生,它从一开始就是个灾难,注定了悲剧的过程,且没有结局。这种心象多么不愉快地在他的心中翻腾,点燃了拒绝了野火,那不知来源于肉体或是精神的强制力似的东西,使他对于未来恐惧万分。
“当然,”塞维悠闲地喝着咖啡,仿佛这不是在什么交通工具上,而是在空中餐厅,“我也可以用记忆消除器,帮他,或者帮你消除记忆。你们不会记得彼此,自然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你知道这么做只是徒劳,”崔梦忱说,“他不记得我,我却会重新记起他。”那时候再想挽回什么,小结巴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突然发现,以前那么无知的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满可以享受这一生,再承接痛苦。
塞维说,“那我就一直帮你消除记忆,让你每一次都拥有新的人生。”他知道这么说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说出口了,“不管你的生命有多漫长,当你重新睁开眼,我都在。”
“我……”他这么犹疑了许久,最后塞维说,“我说着玩的,我知道你不同意,要打电话吗,给他说你要到家了。”他从墙上拿下来挂着的电话,递给崔梦忱,“给他打过去吧。”
在塞维包含着野心的注视下,崔梦忱无声地接过了电话,像音乐的可怕的休止,也像响彻云霄的沉默,电话终于接通。云层中没有像公路上那样限速的标牌,他也没办法不发一言按下挂断,昆式战斗机的速度很快,像他心跳那样快速急躁。电话那头听见这边没有声音,小结巴该是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可他准确无误地叫道,“梦忱。”
“嗯……”崔梦忱吐出刚才憋着的那口气,“我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我现在很饿,也很……想你。”
崔星灿接到这通电话,但他不知道是谁,他也只是试探性的叫对方,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在这样的瞬间,怎么会有别的电话不识趣的来搅事呢。
“我也想你,”他走到窗子边缘看着上空,恨不得可以在那里能看到隐形的某个飞翔的交通工具,他只是觉得眼睛又酸又痛,很想闭上眼休息,很想闭上眼防止液体滑落,“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不要什么也不说就走,下次,再有下次我就、我就……
“好,”他简短地答应,“我不会那样了。”
他不敢告诉崔星灿真相,因为连他自己都很难接受的东西,他不确定小结巴能不能接受。
昆式战斗机停落在屋顶,塞维像每一次的告别一样,只留给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走之前说,“什么时候需要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假如埃德加的研究成功了,那么你一个电话,我就能很快过来了。”他眨了两下眼睛,以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谢谢你,塞维。”
“不用这样,我是个好人。”他头也不回地说,最后舱门缓缓关上,那个背影连带着整架战斗机都消失了。还在,只是看不见了。
崔梦忱一扭头,原来崔星灿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你等多久了?”他朝着崔星灿走过去,没有回头望那架起飞了,卷起了风和尘埃的机器。
“没多久,”崔星灿往前走着,张开双臂,毫无顾忌地拥抱,“就是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我下个楼的时间,有那么难等吗。”他把额头抵在崔星灿的额上,嘴角弯起微笑,这个人什么都不问,只说想他。
“难啊,你不在的时候,我特别想睡着,我知道一睡着你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我总睡不着。我就想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现在你总算是回来了。”崔星灿搂着他,把脸贴在他的耳后,他发现,那个没有气味的机器人走了,而现在他能闻见熟悉的味道,来自记忆深处,他以为他没有忘但是总想不起的梦忱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
落日来临的时候,刮起了风,令相拥的人们发丝缠绵。
那段楼梯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长过,崔星灿拉着梦忱的手,莽撞地向着台阶下跳跃着,“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是不是觉得楼梯太长了,”听见鞋底哒哒哒踩在水泥地上,是一个个跳跃性的中音音符,“我也是这样想的。”
崔星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现在七点,我们有十几个小时。”
他那个十几个小时包含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崔梦忱挑起半边眉毛,问他,“你确定足够?”
“不,不够,我们还有许多许多年……”崔星灿用钥匙打开了门,一进门他就把钥匙随意扔在了不知道哪里,那双挂上他脖子的手令他觉得难以等待,他将人推在一面没有任何装束的白墙上,没有按开灯,他们嘴唇缓缓贴近,呼吸接近到融为一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我想和你做`爱,疯狂地想,但是我不打算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不过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告诉你,我们要从夜晚做到清晨,在从早做到晚,十年、一百年,都不足够。”这样的时候,语言很贫瘠,而他无下限的话却是爱情的真谛,信奉肉体才是人的神殿,而思想,他们的思想早已经融合。
崔星灿侧了侧头,咬了一下梦忱的嘴皮,就像一只停在水面的蜻蜓,他抱着梦忱的脑袋,长睫毛扫到了对方的脸颊上,他用肢体语言代替了爱,“闭眼。”触觉这一感官,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外面是什么他们管不着,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的天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