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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是不可能了,柴斐只能将视线下移,盯着孔瑟的椅子腿儿。
还未看得片刻,便见裙摆行至自己面前,那柔弱无骨的手指居然勾着了自己下巴,顺着力抬起头来,柴斐突然觉得有点气短——他这是要给琴笙戴绿帽子了吗?
“见你一副俊俏脸蛋儿,人怎么这么无趣。”孔瑟笑吟吟的,这几天,她就指望着柴斐给她解闷儿呢。
琴笙禁了她快半月了,看来是离废后不远了。这是孔瑟早就猜到的,她之所以会联合那人,便是为了得到废后的这个结果。在这深宫禁院中一待,便是十年,她觉得够久了,她腻了。而且,秘密这种东西,藏的越久,便会越难过。就好比背着一大包的棉花在湖中游动一样,越来越沉重,直到自己坚持不住。如果不将包袱放下,便会同那包袱一起,沉入湖底。
“皇后娘娘说笑了……您不用管我,我在这儿站着就好。”
柴斐向后退了一步,孔瑟却又进了一步。柴斐不住的退,孔瑟便不住的近,最后,抵着墙再也退不得的柴斐不得不正视了那双眸中含情的睡凤眼。只见那水润的唇开开合合,“今日才发现,你这张脸,还颇得我欢欣的。”
吓得柴斐一个哆嗦,往下一蹲,恨不得是爬着逃走的。见凉亭之高,一个轻功纵身而上,低头看了看咬牙切齿的孔瑟,才觉得安生一会儿。心里不住念叨,皇上啊皇上,为了保证你脑袋上没有绿帽子,臣这可是快拼命了啊!
就在琴风久对冉业死缠烂打以及孔瑟对柴斐死缠烂打的间隙中,时光悄悄溜走,转眼间已到七月二十八,孔丞相告老还乡之日。
琴笙行至汝央宫,才到门口,便听见柴斐的求饶声,“皇后娘娘,求你放过我吧!我就站这儿保护你的安危而已!”
“不行,你给我下来!”
里面吵吵闹闹的,宫女想禀报,却被琴笙制止了。进了院子,才见着柴斐抱着凉亭顶尖不住求饶,而孔瑟则拿着根长木棒,不住的向上勾柴斐。
柴斐站得高自然望的远,一眼看到了琴笙,赶忙求救,“皇上!皇上救命啊!不是臣无礼,而是皇后娘娘她……”
琴笙摆了摆手,示意柴斐噤声,也示意孔瑟别闹了。“走罢,时间快到了。”
孔瑟丢了手中的棒子,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柴斐。
柴斐觉得自己一定是死定了,这皇上还在跟前儿呢,你就敢对我抛媚眼?
可惜,皇上瞎了眼,根本就没往他俩这儿看,径直出了汝央宫。
“你放心吧,他不会管你的。”孔瑟勾了勾柴斐的下巴,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转身向琴笙离开的方向而去。
他俩这是搞什么?柴斐挠了挠头,一个是“女人心海底针”,一个是“帝王心难猜”,他这个都虞候当的容易嘛!
出了汝央宫,门外却没步辇在等,看样子这“夫妻”二人是要散散步。柴斐没办法,只能默默跟在两人后面,堵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可惜,两人的话不住的往耳朵里钻,吓得柴斐出了一身冷汗。
“你这皇后当腻了,便别当了。”琴笙淡然道。
柴斐本以为孔瑟会不乐意,哪想人家一个要被废后的,比皇上都淡然。“嗯。”
“宫外若没找到住处,便先住着。”
“找到了,不劳你费心。”孔瑟这样说着,回头望了柴斐一眼。
柴斐一直是低着头走路的,可偏偏这时候抬了一下头,刚好对上孔瑟的眼睛。一时间愣住,脚下的步伐竟停了。直到琴笙二人走出很远,他才缓过神来。
刚才那一刹,他恍然知道了为什么觉得孔瑟很眼熟。背后被吓得渗出一层冷汗,咽了咽口水,加快脚步跟上了琴笙二人。可心却怦怦直跳,心慌的不得了。心中暗想,可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然他若是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不得被皇上灭口?
第17章 相府风波 十年恩怨怎清算
刚入夜,丞相府的华灯便已点亮,灯火通明着。四周已被划为禁地,寻常百姓不得靠近。
孔溯招待着琴笙坐入上席,一桌好酒好菜。“皇上,老臣家中这些,自然是不比皇宫御厨的手艺了,您莫要见怪。”
能与皇上共饮一桌,无论对于哪个臣子来说,都应是无上荣耀。孔溯自是一脸红光,奉承着琴笙,举杯与他道,“老臣这便还乡去了,留下个女儿在后宫之中,心有惦念啊……望皇上对瑟儿好些。”
琴笙举杯,饮下一口,酒气上涌,熏得那双睡凤眼更加朦胧。“孔老莫要担心。”
孔溯的眼低下,见那杯中酒已净,心中忐忑便消失无踪。脸上堆起笑,又拿着酒去慰劳侍卫们。侍卫们自是不喝,却碍不住孔溯那张嘴的各种诱骗。
一行人左看右看,看到皇上那儿,只见皇上已喝的晕晕乎乎了,更是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今夜睡在丞相府,喝罢。
酒过三巡,侍卫们倒的都差不多了。其中柴斐尤是过分,毕竟他身为都虞候,自然成为了孔溯最重要的灌酒对象。倒是孔溯,看起来比谁喝的都多,可却无比清醒。“来人啊,将喝醉的侍卫们带到厢房去休息。”
最后,桌上只剩下四人。
孔瑟看向她爹,“父亲大人,不知你这是何意?”
“你闭嘴!”孔溯白了孔瑟一眼,没用的东西,在宫中十年,都没能诞下子嗣。怕是老子才从朝廷里迈出去,你就要被废后了。
乖乖闭嘴,孔瑟的目光移向了柴斐——这笨家伙居然真的被灌醉了,他到底是要怎么保护皇上啊。能安全的活过这十年,怕是老天福庇了吧?
琴笙朦胧着眼睛,挑眉道,“孔老怎的突然变了脸色?”
身边障碍已除,孔溯又怎会继续低声下气?他已经卑躬屈膝的忍了十年了,是时候了。“因为你谋反宫变,杀帝后,夺皇位。脸面都不要的在这帝位上赖了十年,今天也是时候了,那张不该你坐的椅子,是时候换人了。”
“怎的?你的意思是……你适合吗?”琴笙靠在椅背上,依旧淡然。倒是一旁醉酒的柴斐,举着杯子胡言乱语着再喝。
“怎么会……当然不是我!真龙天子是谁,你会不知道吗?”孔溯站在厅门前,似带着恭敬,微曲身体,等待来人的进入。
自门口出现的人,除了琴风久又能有谁呢?
琴风久还活着的事情的确出乎琴笙的意料,他本以为只是孔溯和琴栎勾结。“你居然还活着……”
思及此处,琴笙恍然明白冉业为什么会躲起来生活那么多年了——为了眼前这个人。是琴风久,夺走了冉业十年。
“我活着,你很失望吗?”
“当然,你死了,我的皇位不就是应得的了嘛?是不是?孔溯孔大人?”
不知为什么,孔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