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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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秋月上前用手做篦将楚瑜垂落两侧的黑发拢起几缕,以花枝为簪绕在耳后。那莹白的茉莉缀在乌黑的发间,暗香盈盈。

    冰雪为容玉作胎,花向美人头上开。

    “清辞,我回来了。”门被推开,秦峥低声轻唤道。

    楚瑜仍是未动,可秋月分明瞧见那发间茉莉颤了颤,水珠都沿着细蕊落在发丝里。

    秋月对秦峥福了福,道:“侯爷今个儿回来的早。”

    秦峥解开披风,远远站着消了满身霜气,这才走进,道:“衙司里没什么事儿,就早些赶回来了。清辞何时醒的?”

    “二爷醒了没多大会儿。”秋月应道。

    秦峥点了点头,打床沿坐下,用手背贴了贴楚瑜额头。

    楚瑜侧头避开,微微皱眉。

    秦峥收回手来,轻声问道:“可是手凉,冰着你了?”

    楚瑜不应,抱着被子不着痕迹地往里挪了挪,被秦峥一把拉住。

    “别躲,今个儿还给你带了曲巷那家馄饨,正热乎着。”秦峥将包裹解开,拿出食笼。方一打开就见热气腾腾,鲜香扑鼻。

    秋月端了青瓷碗来盛,心下也是轻叹,那曲巷在京城东郊,离国公府极远。这一来一回,馄饨还能是热的,可见这一路秦峥是如何快马加鞭。

    秦峥从秋月手里接过碗,用汤匙撇了半匙清汤凑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见温热刚好才送去楚瑜嘴边,道:“我知道家里的厨子金贵,造饭也是细致用心,只是你既然没有胃口,不妨吃点别的。这馄饨摊是对老两口搭的,摊子干净着。芫荽是自家院子里种的,馅子都是老两口大早上调的,就连里面这小虾皮都是自己个儿河里捞出晒成的。虽不是什么精贵食脍,胜在一个鲜……”

    汤匙抵在唇边,楚瑜垂眸浅浅抿了一口,早已习惯了秦峥的絮絮叨叨。

    秦峥见楚瑜今个儿胃口似是不错,也不由得高兴起来,盘算着那天再寻些吃的带回来。他道:“那巷子口还有个卖豆花的姑娘,瞧着也是不错。那姑娘生得清秀白净,豆花也磨得细,豆香醇厚,也不知道清辞你爱吃咸口还是甜口的?”

    楚瑜淡淡抿唇,别过脸去,不吃了。

    秦峥看着还剩大半碗,劝道:“怎么不吃了?这才吃几口就停了,莫不是我方才提起豆花,你想吃了?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说着就放下碗,扭头要走。

    刚走了没两步,腰上挨了一枕头。

    秦峥没想到楚瑜捞枕头砸他,惊了一跳,赶紧弯腰捡起那绣枕:“我的爷你可当心着些,腰伤还没好,使不得这么大的动静。”絮絮叨叨着将枕头重新给楚瑜垫在腰后,又伸手将那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正拽着,秦峥忽地住了手,怔怔看了楚瑜半晌,魔怔似的道:“我方才说那姑娘白净是想着怕你嫌外头造饭人粗鄙,没胃口去吃东西,并不是瞧上那姑娘。清辞你作什么恼我,还是你在吃醋……”

    楚瑜不动声色地拥住被子,冷冷淡淡地别过脸去,不作理会。

    秦峥弯了弯眸子,不敢出声,若再说下去惹恼了楚瑜,怕是今个儿连屋都进不来。他忍了一会儿正色道:“我不胡说了,清辞你再用些,这般胃口怎么才能好好养伤。前些日子……你刚出事的时候伤得太重,怕真儿瞧见了难过,就将她留在族学书院那边住下。只说是你的意思,待过些时候接她回来。”

    楚瑜听见秦峥提到真儿,心下动容。

    秦峥趁机将馄饨又凑过去一口口喂他,道:“前几天真儿托人捎来手信,说是想你了,想回家。你若是不好好吃饭,抓紧养好身子,待叫真儿看见你这样,咱姑娘指定要伤心。”

    楚瑜皱起眉头,秦峥的话恰到好处地戳在心头。

    秦峥难得又一次用真儿哄着楚瑜吃了饭喝了药,瞧着他起了睡意,扶着他躺下仔细掖好被角。

    楚瑜怕是真的倦了,很快便沉沉睡去。秦峥在一旁守着,盯了看了半晌,俯身轻轻嗅了嗅他发间藏着的莹白茉莉,又压低了身子将吻落于他眉心间。

    楚瑜蹙眉,有些不耐烦地咬了咬下唇,苍白的唇角硬是咬出一抹红痕。

    秦峥呼吸急促几分,跟着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边,恍惚半晌,猛地吸了一口气起身,按了按额角轻叹一声:“清辞啊……”

    窗外阳光正好,连绵风雨后,应是个晴天。

    第60章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一声轻叹消融于夜色里,秋月双手合十,树下祈愿,只盼那人安好。

    待放下手,方一回头,就瞧见廊下站一人。

    月华如水柔柔披在他身上,那长袍衣袂上的暗花便也卷起一抹银白,劲瘦的腰身裹在玄色的衣袍里,更显长臂蜂腰,挺拔俊美。

    饶是秋月也不由得失神一瞬。

    “秋月。”秦峥开口唤道。

    秋月顿了顿,回过神来,福了福道:“侯爷。”

    秦峥长叹一声,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地倚着身后的廊柱,道:“清辞这两日是怎么了?前些时候倒还好,不过是坐着发呆罢了,如今伤势好了些,反倒是日渐消沉起来。”

    秋月攥紧袖口,咬了咬下唇道:“二爷不愿整日躺在榻上,自打能下床走动后,便不肯让人时刻搀扶着。方寸之地,跌跌撞撞摔了几回。我们怕二爷再伤着哪里,偷摸撤了屋里的桌椅屏风摆件,可这如何瞒得过二爷。”

    “难怪如此,清辞他向来心强……”秦峥叹息,心里不是滋味。

    秋月眸子有些泛红,哽声道:“二爷何等性子,我怎会不知。莫说二爷这般,便是我们几个做婢子的,如今想来也是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秦峥沉默,他若连自己都安慰不得,更不知如何去宽慰旁人了。

    秋月压下泪意,垂头屈身一礼,道:“婢子多言,平白惹了侯爷难过,时候不早,侯爷早些歇息。”

    秦峥看着秋月侧身离去,兀自月下独站良久。

    楚瑜曾书一字于他掌心,那字作命。

    天命。

    他说他不信,待整日里看着那双眸子里的灰暗,才恍然有些事由不得你信不信。任是万般悔恨懊恼一颗心搁了油锅滚过千百遍,疼得日夜难眠,也无法挽回。

    隔着那灰蒙蒙的眸子,秦峥看到了楚瑜对活着的厌弃。

    那让秦峥每一刻都过得胆战心惊,只恨不得将楚瑜当做易碎的名贵瓷器,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生怕只一个不留神,他就敢粉身碎骨连渣都不留给自己。

    明月不识愁心。

    秦峥斜坐廊下,从袖中摸出一个骨埙,伴着月夜子规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埙声如泣如诉,却也可堪诉愁闷。待吹至一半,忽忆起竟是一首相思令。

    莫道不相思,相思使人老。

    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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