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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这里?大半夜的。”
穆缓慢的抬起头,听到这话有些懵懂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蹲在这里很久了,寒冷贯彻到整个身体,冻得他都没有知觉了,思维都慢了几拍,好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爸我妈让我在这里等他们,他们去给我筹钱看病。”
他很认真,一次一次的说着,视线却有些恍惚,他等了好久了。
薛斯年听了这话,心疼的抱住他。小孩身上全是雪,可以看出他等了很久,这一世他的父母还真是不疼爱他,以后就由他照顾吧,思绪转着,看着小孩警惕的眼神,他尽量柔和起来:“到医院等吧,外面多冷。”
“我要等爸爸妈妈。”穆斯很是固执。
“生病可不能吹风,冷到身体会病得更严重,到时候你爸妈又要筹钱了。”薛斯年扫去穆斯身上的雪。
“他们让我在这里等的。”穆斯很是固执,他得在这里等,不能爸爸妈妈回来看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薛斯年才不管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他现在必须抱他进医院看看,促使他对父母把穆斯丢在这里的病是什么病?那一定很严重,穆斯还在冰天雪地里蹲了这么久。
他也不再说,直接抱起穆斯就往医院走。
看来,穆斯就是穆斯,即使没有了记忆,还是这么固执。手臂被猛地咬住,薛斯年垂下头看过去,宠溺的揉了揉穆斯的脸:“乖,跟我进去,我会让你在外面等你爸妈的,他们来了,我就叫你。”
男人的眼神很是宠溺,没有一丝生气,好像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怪他,穆斯一下子就愣住了,小嘴巴也松开了。
眼框酸酸的,穆斯睁着大眼睛,他只觉得男人的怀抱很暖和。
“怎么哭了?哪里疼呢?告诉叔叔。”薛斯年立即紧张的询问,他来到这个世界有点晚了,没能第一时间就到穆斯的身边照看他。
穆斯轻轻摇了头:“不疼,可是叔叔,爸爸妈妈说我生病要用很多很多很多钱,我……”
“叔叔是医生,不用花钱。”薛斯年心疼他的懂事,就像是那个世界,他初见穆斯,一个被爸爸伤害了的孤僻小孩,却分外乖巧懂事,让人心疼。
“真的?”
“恩。”
“那爸爸妈妈?”
“我先帮你看,不然病重了你爸妈得花更多钱了,我们进去?”看穆斯声声不离爸妈,句句担心不够钱,薛斯年心被扯住般难受,他的小孩,他来晚了,没能早早的护着他。他又想,今天的相见就好像他们重新开始一样,他第一次遇见躺在病床上的穆斯,小孩于是失去了记忆。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历史重回。
薛斯年目光温柔无比。
“乖,身体好了才能够不让人担心。”薛斯年一下一下拍着穆斯的身体,低声哼唱起了安眠曲。在雪地里蹲坐已久,饥寒交加,睡意早就袭击了穆斯的小身体,只是靠着股意志力坚持着,此刻听着这样的安眠曲,还有这样温暖的怀抱,穆斯眼睛慢慢就闭上了。
他实在是太疲太困了。
他一闭眼,薛斯年的脚步加快了起来。穆斯是属范可尼贫血,伴随先天性心脏病,在雪地里蹲坐太久,一进医院就病发了,被紧急送进了手术室,折腾了一夜才让穆斯脱离危险。闭着眼的穆斯并不清楚自己经历过怎么样的危险状况,躺在病床上的他整张脸苍白没有血色,眉眼精致脆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薛斯年守在病床边,手指不断描绘着穆斯的轮廓。
深邃的瞳孔里是浓厚的心疼。
手指划过穆斯的下巴,细细往下一直到心脏口,薛斯年手掌紧紧贴在他的心脏口,输导着能量。这个世界是现实世界,法则制约,薛斯年也无法展开太多的能力,也只能温养着穆斯的心脏让他短暂的脱离危险,彻底解除这样的病是不可能的。
外面的雪花还在下。
天刚蒙蒙亮,穆斯的生物钟就让他醒了过来,一睁眼对上了一张好看又陌生的脸蛋,穆斯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连忙就要揭开被子。
“你不能吹风,躺好。”薛斯年按住他的手,强硬地把他按回病床上,皱眉看倒流的血液带上了训斥,“胡闹,还在输液怎么就乱动。”
整张脸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散发着浓浓的冷气,握住穆斯的手放好。
看血液回转回去,他这才轻轻松了口气。穆斯的病让有再生障碍,一旦受伤,血液就难以止住。
“都天亮了,我爸妈呢?”穆斯心很慌,整个人很是不安。他隐隐的有了答案,可是却不敢去接受那样的结果。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是多么可怜,水雾弥漫,哽咽着满是祈求。
薛斯年整颗心瞬间被揪住了,心疼得他恨不得去找到那两个害他的小孩如此难受的人,一刀刀的刮去血肉让他们感觉到这样的难受。
“阿……”
“你说让人帮我等我爸爸妈妈,他们来了是不是?”穆斯惶然地望着薛斯年,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薛斯年闭了闭眼,温柔的怀抱住穆斯,狠狠心开口:“没有,他们没有回来找你,他们把你丢下了,不要你了。”
穆斯瞳孔瞬间睁大,才不会,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他,他们说过不会不要他的,他那么厉害那么听话。
“你骗我。”穆斯一下子挣扎了起来,急急说着,“我要回去,对,我可以回去,回家。”
“你记得路吗?”薛斯年不得不狠心打断他的希望,想要丢弃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么就不可能在家附近。穆斯瞬间就僵住了身体,他记得,他们坐了好久的车,然后又转了好多的路,闭上眼睛,穆斯也只能想出个大概。他很小就很懂事了,也知道父母对他的不喜,他便努力的做事让他们喜欢。
可是现在,他还是被丢弃了。
爸妈不要他了。
穆斯想到那么长的路,心底最终有了这样的答案,也想起了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村里的老医生诊治后爸妈突然的吵架,话里话外都是没钱治。他其实偷偷听到了,还有弟弟要照顾,他们不能让他坏了整个家的。穆斯一下子就不动了,很是委屈很是失望难过。
七八岁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很委屈,很难受,想大喊,想砸东西。
不过最终,还是喃喃道:“叔叔,你松开我,我想要睡觉了。”
“先躺着,我去给你做早餐,阿斯想吃什么?”薛斯年松开了手,仔细地把被子整理好,“我去给你做。”
穆斯扭过头埋在了被子里,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无尽的宠意,穆斯有种被万千宠爱的感觉,就像是弟弟在家里,父母对他都是这样,小心的护着宠着。嘴一张,眼泪吧嗒无声的掉落,穆斯不想哭的,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