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你不要学他那些毒舌的坏毛病。”尹煦在被子底下打了他的屁股一下，停了几秒，又意犹未尽地多打一下，“我现在才发觉，你屁股还挺翘的。”

    魏思远立即炸了毛一样面红耳赤地往后退开，但还是被制住在了尹煦的怀抱里，眼神慌乱地和尹煦对视了半晌，被吻在了唇上，“别害怕，我不会乱来，你说什么时候可以了再做。”

    魏思远放心了，又打了一个呵欠，转身把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关掉了，在黑暗里和尹煦以最契合的姿势拥抱着，彼此体温相触，“我明天想去见一下沈延。”

    “去哪里见？”尹煦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谨慎起来了，“你不要跟他去别的地方，他不是好人。”

    “就在我们家楼下，你跳下去落地那个地方，只要你不要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跑过来偷听打扰，你能做到吗？”

    “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尹煦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魏思远和尹煦吃过早饭以后，魏思远的手机接到了沈延的电话，说他已经在楼下了，于是魏思远抓了钥匙就下去了。

    沈延的脸色有点憔悴，眼神也很疲惫，穿在大衣里头的衬衫也皱巴巴的，魏思远还没走近他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

    昨天下午警方来找他调查了，反正尹煦这事性质不轻微也不严重，但要是严格按照美国法律的话也算是侵权，要是他以后还想要留学的话估计有了案底是不可能的了，结果这事还没完，晚上又看到了魏思远那条低调得说尽了一切的纯文字朋友圈，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早上收到魏思远的消息以后他就过来了，打电话两分钟以后魏思远就下了楼，站在他面前什么废话也没有，单刀直入地问：“那个下药的主意是你出的吗？”

    “不是。”沈延有些激动地睁大了眼睛，很坚决地否定道，“都是他们自己出的主意。”

    魏思远点点头，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所以你知道他们要对尹煦做什么，但你没有制止，是这样吗？”

    “魏思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是真的有心要害尹煦，我只是不希望你担惊受怕地和他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连幸福都带着痛苦，为什么不早点解脱呢，我只是想帮…… ”

    魏思远语气冷硬地打断他的话，“不用对我解释原因，我又不是法官，我只想知道我问你的问题的答案，是还是不是。”

    沈延沉默了半晌，声音哑了，“……是。”

    魏思远明白了，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沈延，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沈延眼睛红了，痛苦地看着魏思远，这个决定干脆利落得令人发指，完全不带任何回旋余地，直接宣判结果，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一个背叛过你的人都能得到原谅，我却不能？我做错了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魏思远淡淡地开口，“因为我爱他，不爱你，就这么简单。”

    “可是他对你不忠诚过，你对他也有阴影，你还是害怕他有朝一日会为了别人离开你，不是吗？”

    “就算是这样，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怜过，也用不着你可怜我。我以前对他犯贱，被他玩弄了感情，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要解决也轮不到你来插手。”魏思远的话完全不带任何感情，寒得像块冰川凿下的冰，“你质疑我看人的眼光，质疑我和他不相爱，你要怎么想都和我没关系，但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他，你做的事情伤害了他，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我就不可能原谅你。”

    “那你以前说过的话呢，你不是说你喜欢他就注定要失望吗，不是介意他喜欢过别人却不喜欢你吗？”沈延的眼泪涌到了眼底，“我只是想对你好，为什么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他错了那么多，你还是说原谅就原谅他？”

    “是啊，理智层面上来说，他做的那些伤害过我的事都是让我很绝望的，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会觉得生气，我和他的感情也会因此有无法弥补的裂痕。可是，爱情又有什么理智可言呢，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的时候，还是觉得我爱他，我舍不得失去他，所以只要还能有一次机会，我都想留住他，想要他爱我，那我为什么要违背自己心里的愿望呢？”

    ……

    这是魏思远最后一次看见沈延了，之后他们没有再碰过面，也没再从其他人那里听见过他的消息，不过几十年以后当国内同龄的同学都到了退休年龄开始办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说遇到一个以前和沈延一起玩乐队的朋友，说他去了一个很文艺的城市开了一家很小的吉他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也不重要了。

    至于我们所能看到的现在，尹煦把林菲恩一群人告上法庭以后三个月，也就是准备上庭之前，林菲恩的父母专程从韩国飞过来了，想找尹煦求他撤销控告，但是他们连尹煦本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所以这就很尴尬了。

    当尹煦出门准备去拆石膏的时候发现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门外提着一大堆礼品，什么高丽参还是泡菜的，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看见拉开门的他还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太流利的英语问，“请问你怎么称呼？”

    尹煦皱着眉随口回答，“魏思远的老公就行。”

    魏思远在里面刚穿好鞋子，听到他对着陌生人胡说八道就怒骂，“滚出去。”

    尹煦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不要。”

    那对夫妻又问：“请问你是尹煦吗？”

    “嗯，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一落，那对夫妻就跪下来了，“求求你撤销控告吧，不要毁了林菲恩的前途，她已经知道错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对我们提，求你不要对她的名誉造成伤害。”

    尹煦和魏思远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很无奈的眼神，然后对林菲恩的父母说：“我对你们没有任何要求，做错事的是你们的女儿不是你们，要是她认错态度良好的话法官自然会从轻判决，至于我，作为这件事里唯一的受害人，只想要伤害我的人承担法律责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你们不用来求我，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我就只能打911了。”

    等林菲恩的父母走了以后，魏思远才搀着尹煦一瘸一拐地出去打车到医院，尹煦拆了石膏以后踝关节还不能怎么受力，走起路来还是瘸，在诊室外面等医生检查的时候一脸惆怅地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魏思远偷看他好一会儿，戳戳他的脸，“怎么了？”

    尹煦很委屈地绷着脸，耷拉着脑袋，有尾巴的话估计也要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