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说出：“让你的弟弟睡一下，我们才好动手。”

    凌小豹愣在原地，没有阻止屠泷。

    屠泷搞定丹乐天，见凌小豹去床边，他也跟过去。

    柴狼躺在床铺，昏迷不醒，仅存一息，正同死亡搏斗着……

    银色瞳孔冷冷的缩成一直线，紧盯伤患，没半点同情，知道罪大恶极的凶手最后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毁灭你的家人和族人、不停追杀我们的家伙就要死了。”

    “是啊……”凌小豹应一声，脑海仍旧转着弟弟伤心欲绝的哭喊。

    屠泷看到獠牙，尖利的十指向着柴狼，却有犹豫？他悄声催促：“动手吧，早点结束这一切，我们也能早点带走小乐。”

    是啊，等待多么难熬，他好不容易等到此刻，不要再拖延时间，今晚就结束报仇，带小乐离开——但是，想着痛哭失声的脸，他竟不能动手，为何？他害怕这种感觉，急于求助，“屠泷，”他询问心爱之人：“为什么我能杀掉畜牲……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屠泷一怔，皱眉回答：“你不觉得高兴，是因为你让你弟弟的情绪影响了。”

    凌小豹无言。即便到现在，还是无法了解，为什么小乐会爱上柴狼？竟要为了柴狼的死，跟着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不！不可以再胡思乱想，快点杀掉柴狼，也许小乐会痛苦一阵子，只要有他陪着，他会让小乐忘掉柴狼，恢复正常……

    我的命是大王给的……大王不能活……我也不要活！

    令人害怕的哭泣、用身体挡下魔杖碎片的画面，却一直阻碍凌小豹动手。如果小乐真的不要活，他该怎么办？

    我讨厌你……哥哥……我讨厌你！

    记住令他难过的声音，不要小乐讨厌他，绝不能让小乐有轻生的念头，如此一来，必须让柴狼活下去，他就必须——

    屠泷没听到喃喃自语，只看到凌小豹迟不行动？他觉得奇怪。其实他也可以做的，但是他认为，凌小豹比他更渴望杀掉柴狼。“你已经等待太久，现在，该是动手的时候了。”他再三催促：“杀掉柴狼！”

    杀掉柴狼！凌小豹应该做的，可心里矛盾迟疑，老是做不到，挥向柴狼的利爪，好像有小乐抓住他，哭求……可小乐明明被点了穴道躺着。

    屠泷见锐利爪子停在半空，就是没到柴狼身上，还在犹豫不决吗？若是这样，他能理解，但是接下来的，他绝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小豹卷起衣袖，想用爪子划破手臂。

    屠泷急忙制止，不懂凌小豹，“你为什么这样做？”

    豹子部落历任的族长身上，继承了最坚韧珍贵的血液，这其中的奥秘，他曾经使用过一次，除了屠泷，没有任何人知晓……现在，他要再度利用到柴狼身上！

    屠泷清楚族长之血，正因为太清楚了，更加无法谅解凌小豹的行为，忍不住质疑：“你这是要救他？为什么这样做？”

    “凤曦说了……这畜牲活着比死了的用处，要大得多。”

    “这不能拿来当作放过柴狼的借口！不管他有什么用处，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屠泷直视凌小豹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话？他再三催促：“你比我更想报仇啊，怎么可能放过柴狼？现在杀掉柴狼，我们都可以报仇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在犹豫什么？根本不要犹豫！凌小豹瞪着将死之人，只要稍微动手，就能提早让畜牲去见阎王，这是他想了很久、等待很久的时刻，还在犹豫什么？

    丹乐天被点了穴道，陷入昏睡，无法舒展的眉心底下，坠落泪珠！

    充满悲伤的泪珠，凌小豹不愿看见，多看了，徒增犹豫不决，如此矛盾反复良久，最后还是——

    凌小豹望着屠泷，“你知道吗？是我……”苦闷出声：“都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小乐……是我害小乐痛苦……我只想小乐开心的生活啊，我不要他流泪、不要他讨厌我！”

    屠泷直视愁容，“不要弟弟讨厌你，却要杀人魔王存活？你忘记先前对我讲过什么？”

    凌小豹惭愧，不会忘了责备过屠泷曾经是柴狼的手下，怀疑屠泷要阻碍他报仇……如今，反倒变成他阻碍自己？

    房里静悄悄，弥漫一股紧张！

    屠泷等待一会儿，却是等到——

    “如果我已经改变想法……你会怪我吗？”嗫嚅说出，凌小豹为了弟弟，不敢看屠泷的脸。片刻，感觉到抓住手腕的力量松开？他禁不住仰望身边的人，怀着愧疚，“屠泷，我……我这么做是因为……”

    “你不用对我解释，不管你决定怎样，我都不会怪你。”屠泷凝视充满歉意的表情，了解兄弟之间的羁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话落，纵然对柴狼的仇怨未解，他还是决定支持爱人的想法。

    凌小豹感动，有屠泷支持，他好过些，瞪着幸运畜牲，能得到小乐全力保护，要不是为了小乐——

    利爪重新靠近手臂，凌小豹紧抿嘴，一动，手臂刺痛，接着，深划破皮之处冒出血珠，经过挤压，鲜血滴在柴狼背部溃烂的伤口……

    他徘徊在暗黑里头，周围模糊不清，他忐忑惶惶然。

    似乎望见远方身影？他忍不住喊叫：“父王？”

    “孩儿别怕，过来父王这边，与我一同分享王权……”

    从未听过的慈祥声音教他前往，期待亲情的心，驱使脚步加快，变成奔跑，跑向手持权杖、张臂迎接他的父王……

    “不要过去，黑木权杖会把大王吸进去！大王、大王的父亲、其他曾经拥有权杖的人……大家的魂魄都会被吸进去！”

    警告令他顿止奔跑，慌忙寻找稚气嗓音。

    “快点过来，孩儿啊，你不听父王的话？”

    原本的慈祥转变成凶悍粗哑，他分不清是父王还是辟幽？

    “你为何犹豫？只差一步，你可以除掉所有的障碍，夺得全天下！”

    他裹足不前，后退，再后退，黑暗卷起阴风，要吞没他，惊得他转身逃跑。

    “大王不能留在这里，我们一起走！”

    “小不点……”他找到孩子，握着小手，抱住温暖身子，此刻再清楚不过了，他不要别的，只要小不点能平安脱离鬼邪——

    思想的当儿，他跟小不点一同坠落大火！

    “你们走不了，都要留在这儿！”

    他听到辟幽咆哮，亲眼目睹城墙大火倏地变成金黄光芒、剑气火红，刺眼的照射下，与黑木杖合成一体的鬼魅爆炸……

    “辟幽休想伤害小不点！”身体抢在吼声之前，保护弱小湿透的身躯，他立刻感到身后被穿刺，猛力且滚烫快烧起来的剧痛，逼他恢复知觉！

    “呃——”胸口本能的急喘，想活下去的强烈意志撑开沉重眼皮，半阖的眼睛没发现狂风骤雨、战争杀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