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穷碧落下黄泉，奈何不见尔之影。

    痛成河，泪成雨，泛滥绝了堤。

    人欲绝，心已去。

    奈何桥上勿食汤，恐你不记吾之情。

    忆起那年初见，错将你当了天上女，惨教训。

    竹林小筑三个月，你就了我命，却要了我心。

    说不清地谁欠谁，只知道，心甘愿。

    将别时，你应了吾之情，成了吾之妻。

    妆成女，只不愿见，君臣相逼，吾难为。

    你本是竹林雪燕，却为了吾般人，折了双翼，成了金笼雀。

    我欲为你正名，告知天下你为男儿、你为我妻。

    你百般不愿，不欲我难为。

    我欠了你五十载自由，五十载男装，五十载天涯浪迹。

    奈何不任性一回，奈何这般顾我？

    你不委屈，我替你委屈。

    今时今日，亲为你梳妆，燕纹白衣是你最初的模样。

    若有来生，定要疼你依你爱你，同你天涯浪迹。

    若有来生，定将你置于心上心，即便天崩地裂。

    若有来生，定与你天比翼，地连理，生死不渝。

    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吾之熙儿，吾之挚爱。

    ——莫则远

    ☆、第43章

    天边一道声音，旷远厚重。

    “龙玖，你血孽深重，现将你封入九幽黄土下，你可不服？”

    “玖……无不服”

    ……

    他，名龙玖，上古九天神兵。

    龙玖身上染了太多血，煞气浓稠，上古大战一结束，他便被定为凶器，镇压于黄土之下。

    一方黄土下，一过是千年……

    龙玖头顶上的那方土地，人去人留，变化不断，看着那些人情世故、悲欢离合，他的内心却从未掀起过一丝波澜，他是九天上的神兵，他的身躯染了千万人的鲜血，又怎会为这人间情长所打动？草木器物无情，他身为器灵，本就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户王姓人家在他头顶上安了宅，正对着他洞穴的上方，被一个稚童种下了一株梅树，小树苗蔫嗒嗒的，似乎受了伤，龙玖完全没把那脆弱的小生物放在眼里，它早晚要因自己的血煞之气而死去。

    君染第一次睁开眼，就被身上的伤好生痛了一下，而且地下似乎有个特别强大、特别可怕的东西，出于本能，君染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君染一开始很害怕，可日子久了，就习惯了那煞气，不再害怕的他，喜欢上了观察宅子里的一个人类孩子，他很喜欢那个孩子，因为对方的存在，才让他这棵“病苗”得到了生存的机会。

    可君染身上的伤随着日子的过去而变得越来越严重，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君染看了看自己身下的那片土地，咽了咽口水。

    偷一点点灵气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反正他那么强大，一点点一定不会被发现！君染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壮着胆子用自己的小灵须悄悄的吸了一点点，一时间凉凉的感觉遍布全身，舒服得让他快叫出来！

    君染觉得下面的人一定是个好人，坏人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灵气？他最喜欢这种凉凉的感觉了，和冬天的味道一模一样！

    龙玖在被君染触及的那一刹那便察觉到了君染的存在，一时间除了惊讶，还有意思好气，他堂堂上古器灵，竟然被一个初生的器灵小崽子给骗了这么久，龙玖抬头看着上方的小树苗，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器灵要做些什么！千百年来，还没有哪个器灵见到他不害怕的，光是他那冰冷的灵息就足以让他人退避三舍了！

    或许是在他的煞气下诞生，君染对他的惧怕远远小于龙玖他所看到的器灵……不，他或许压根就不怕！小小的器灵一直偷偷地吸取他的灵气，对此龙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小东西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龙玖看着那明晃晃伸到自己眼前来的小灵须，眼角终于忍不住的抽了抽，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地挑战他的权威的人！哪怕那些灵气对他只是九牛一毛。

    君染打了个饱嗝，后知后觉地将小灵须往回抽，小惯犯已经认定了绝对不会被抓，然后自己的小灵须就被人抓住了qaq！强大的气息从灵须上漫延上来，君染整个躯干都吓得抖了抖。

    龙玖抓着灵须一扯，一个五六岁小孩模样的器灵便从梅树里滚了出来，直直地被拖到地下来。

    地下的洞穴里，君染终于看清了龙玖的模样，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君染一时间连害怕都忘了，龙玖眉梢一挑，君染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泪珠如雨，抽抽搭搭地说：“你不要杀我，我只拿了一点点……”

    qaq真的！快看我清澈可怜的大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龙玖隔空一抓，将缩到墙角的君染拎了过来。

    君染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龙玖，可怜巴巴地说：“我没有名字……”

    龙玖被这小东西直勾勾地看着，心里突然生了几分恻动，“……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

    “真哒？”

    看着那放光的眼睛，龙玖心里不由得一跳，“千里银装素裹，一枝红梅染血，倾尽天下颜色。以后，你就叫染，姓君，君染。”

    君染大眼眨了眨，“虽然很难懂，但是很好听！你也和我一样姓君吗？”

    “我名为龙玖，人间君王以龙子为称，以后你姓君。”龙玖淡淡解释道。

    君染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冲上去扒住龙玖，连龙玖都人措手不及，“那我要叫你爹爹吗？听说，外面的人名字都是由爹爹取的！”君染抱着龙玖不撒手，凉凉地超级舒服哒！（￣w￣）

    “下来！”

    “爹爹～”

    龙玖嘴角抽抽，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取个名字居然能白捡个儿子！

    ……

    十年后，君染长成一个翩翩小少年，龙玖一直看着他长大，就连君染的功法也是他教的，可是他却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孩子，都说草木无情，可君染却是个感情丰富的梅灵，会喜会怒，而且喜欢和人类孩子扎在一起，哪怕别人都看不见他。

    君染最喜欢的人类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也就是让君染得以不死的那个小孩，一个叫做子安的人类，令龙玖惊讶的是，这个人类居然在样貌上不输他们这些器灵。

    这里的样貌，指的是子安灵魂的样貌，不是肉体，其实连龙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的肉体与灵魂的样子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个人真的拥有他从未见过的善良，只是善良的人在龙玖眼里一直都是蠢蛋！

    每次看见君染对那个人类流露出崇拜的表情时，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爹爹！”

    “你又去看那个人类了？”

    君染开心笑着说：“是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