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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一次确实是重新开始,一切都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毫无区别,就连参与这场宴会的(交往)物件也是一样的。
不远处,太子说的那些系着银灰色领结的人,就是他将来所有的未婚夫人选。
载镕仔细??地打量他们,贺千山、姚栖川、梅清商……每一个都是上辈子熟识的人,他们之中有些人成为他的朋友,有些人则成为他的合作(交往)物件……当然,也有几个让他看了便忍不住皱眉的人……
人群里忽然起了一阵骚动,载镕的目光直直盯着那里,一瞬都不曾挪开。
杨酌霄在贺千山身旁停下脚步,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霎时抬眼望向了他。
两人目光相触,载镕不假思索地低下头颅,狼狈地避开那道目光。
即便是许久不见,杨酌霄不带多余意味的一瞥依旧让他不敢面对,从上辈子到现在,载镕一生最愧对的正是此人,纵然现在的他之于杨酌霄只是个陌生人,他还是畏惧直面那凛冽的目光。
太子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样,笑了笑,附到他耳际低声道:「你眼光不错,那是杨酌霄,出身与名气在这些人之中算是最顶尖的。」
对方所说的这些,载镕怎么会不知道。
杨酌霄出身清贵,母亲是王府所出的郡主,父亲则是政府要员,除此之外,杨酌霄本人的名气也相当响亮,他从少年时便是着名的马术高手,除了经常参加国内比赛夺冠之外,也多次代表本国参与国际赛事,拿下不少金牌。
他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左脚上。
方才杨酌霄出现时行走姿势正常,但载镕很清楚,再过不久,那场马术俱乐部里的意外会让对方的左脚受伤,最后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说服自己挪开视线,然而即便不看,也无法不想。
在载镕胡思乱想的期间,宴会早已正式开始,大多数人入座后用了餐点,便起身到僻静处交谈,或随着柔和的管弦乐起舞。
他随意吃了一些食物,太子见他用过餐点,便领着他离开座位,往不远处走去。
他们停下脚步后,太子一一为他介绍那些在记忆中早已熟悉的人。
太子的目的很明显,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会成为他的未婚夫,但其他人也不会就此淡出他的生命,他们可能会成为他的秘书或幕僚,或者王府官员,或者合作(交往)物件,所以太子才特意替??他引荐这些人,而非敷衍带过。
贺千山,矿业大亨的幼子;姚栖川,外交部长的次子;梅清商,知名书画家的孙子……这些人都是杨酌霄的朋友,他上辈子也很熟悉。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对于他与杨酌霄的事情始终抱持不赞同的态度。
直到现在,载镕都还记得,贺千山抓住他的衣领,嗓音里带着明确的恨意吼道:「你已经毁了他一次,这还不够吗!」
就连脸上总是挂着笑意,待人处事十分温和的姚栖川,也曾多次劝他放下杨酌霄,不要太过偏执。
载镕当时年少气盛,并没有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自己确实喜欢杨酌霄,也许在手段上并不光明正大,但他认为自己能够倾尽所有弥补一切……至少,在杨酌霄过世之前,他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当然,杨酌霄逝世之后,载镕所有的设想都成了空谈,甚至是一场笑话。
「载镕?」太子叫了他一声。
他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回过神来,杨酌霄静静瞧着他,他意识到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连忙伸出手,谨慎道:「很高兴认识你,杨……杨先生。 」
那只手相当宽大,手指上有些地方长了薄茧,碰触时感觉极其冰冷。
载镕心头颤了一下,像是摸到什么不该碰触的东西一样匆促松手,听见对方低声道:「幸会。」
除了杨酌霄等人之外,太子又为他介绍了十余人,接着就放任他自由行动了。
载镕对自己现今的处境十分明白,他直系亲属俱都过世,之前一直是由远亲担任监护人,但仍独自生活。
如今身分有了变化,由太子暂且担当他的法定代理人,但这一切不会持续多久,再过半年,他十八岁的生日便会到来,届时载镕成年,将正式承袭端王爵位。
太子事务繁忙,宴会中途便离开了,临走前留下秘书,代替他处理宴会中各种琐事。
载镕对这种场合向来不怎么喜欢,况且其他人还未弄清楚他的来历,自然不会过于热络,他拿了一杯香槟,悄悄溜到走廊一侧的阳台上,不忘将窗帘拉起,以免被旁人发现。
他在这里待了好一阵子,脑海里一直在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
照理来说,再过几天,太子就会像上辈子一样,为他延请家庭教师,教导他各种皇室礼仪,加强各方面的造诣,而杨酌霄在太子的要求之下,会亲自教导他如何骑马。
马术在贵族与豪门之间,向来是十分流行的运动,载镕不能不学。
他实在不想遇见杨酌霄,但太子没有先告知他,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除非是在教学开始过后,委婉地向太子表示想要换老师……但这么做也有风险,如果让杨酌霄在太子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便是弄巧成拙了。
载镕想得头疼,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正要踏入室内时,便听到走廊上传来谈话声。
「……怎么样?」
这声音载镕还认得出来,是姚栖川在说话。
「什么怎么样。」另一人回道,语气平淡。
载镕一听见这嗓音,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那是杨酌霄的声音。
「我看他对你很有兴趣。」姚栖川边说边笑,「你没看出来吗?太子介绍我们时,他都是心不在焉的,轮到你时才提起精神。」
载镕有点尴尬。
不过姚栖川说的是事实,他当时出神,也是因为见到了对他来说早已死去的杨酌霄。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对方下葬时的情景,俊美的容貌殊无变化,然而脸孔苍白泛青,躯体僵直,双眼紧闭。
载镕想不起来自己在葬礼上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只记得其他人用悲悯责备的目光瞧着他,仿佛是同情他痛失所爱,但又谴责他自作自受。
那天被埋葬到坟墓里的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有些失神也是难免。
「那不过就是个高中生罢了,你以为他这样冷冰冰的人会有什么兴趣?」贺千山道。
对方说得没错。
载镕跟这些出生即是天之骄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