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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还没到,就算他主动放弃,我也不能毁约。」
杨酌霄一语不发。
太子最后看了他一眼,起身告辞??,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了微哑的声音。
「殿下,载镕……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杨酌霄停顿了一会,「他身上有定位晶片。」
太子这会终于露出了略微诧异的神情,「他连这种事都告诉过你?」
就对方的神态看来,这大概称得上是机密,然而杨酌霄还记得,载镕说起这件事时,是用随口闲聊般的语气说的,而杨酌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还记得几年前随口闲聊的内容。
「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太子微微一哂,「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你去找他,载镕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杨酌霄一阵不解,「为什么?」
太子云淡风轻地道:「我不清楚事实如何,或许你确实是误服药物而差点猝死,又或者,你只是想逃离现在的生活,所以才不择手段地赌上自己的性命。」对方顿了顿,「你觉得载镕会相信哪个答案?」
载镕显然相信了后者。
所以这几周以来,载镕从未出现,其他人不知道谣言真假,也都刻意不提及这件事,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他还以为那是对病患的关切,直到现在才知道载镕主动放弃爵位,同时为婚约划上了句点。
太子离开后,杨酌霄在病房里思索良久。
其实他应该高兴,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没有旁人束缚,也不用与载镕长时间相处;明明应该感到喜悦,但在听闻载镕产生了误解而毅然决定离开他时,心情却变得愈发沉重。
载镕这个人看似执拗,每每一往无前,其实最为脆弱,就算是他说一句重话都会让对方钻牛角尖,消沉一段时间,何况是那个让不少人都信以为真的谣言。
杨酌霄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出院后搬回独居的公寓,一次都没有再踏入端王府,偶尔经过时投去几眼,门户紧锁,虽说有聘请园丁固定修剪花木,但花早就都谢了,前院仍是一片萧瑟景象。
自由的滋味……或许不像他记忆中那样甜美。
杨酌霄出院后不久,便拿到了需要的资料,也大概清楚载镕在什么地方,但却迟迟没有行动。
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人?
他明明期盼这样的生活很久了,独自一人,不受打扰,不必应对执拗的爱慕者,周末有空偶尔去马场看看自己的马,这就应该足够了。
其实杨酌霄早就有了预感,但这时察觉真相,还是不免感到颓然。
说不出具体理由,但他居然有些怀念载镕。
过去几年间,两人相处时总是载镕小心翼翼对待他,但对方并不是只有无害的那一面,在起了争执的时候,也多少会运用强硬的手腕处事。
有一段时间,彼此的关系下降到最低点,处于冰河期。
冷战是由杨酌霄单方面发起的,当然是事出有因。
载镕大概没料到当时他没有出门,所以说话间也肆无忌惮,毕竟是比自己小了许多岁,还不成熟,一直处于下风显然很不好受。
他们说话之间很随意,对谈到的人也缺乏尊重,载镕向那人抱怨杨酌霄总是冷冰冰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他听话。
那人就要载镕投其所好,选一匹最上等的纯种马馈赠给杨酌霄,就算性情清高,得了这种好处,也只能将其他苦头咽下去。
载镕似乎在考虑怎么做,过了一会才道:「这未必有用,上回江宁过来,只不过是陪他说了几句话,他就笑得像是……」
说到这里,载镕沉默下来,但先前的语气与音调都无法掩饰妒意。
「江宁啊……他们确实认识许久,好像是青梅竹马?」
「那又怎么样?但凡是人,总是有价码的。」载镕冷笑,「就算他为了家族利益而勉强待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放手。至于江宁,总有办法让他不得不远走高飞。」
「你不怕杨酌霄生气?」
「生气?」载镕嗤笑,「他凭什么生气?」
杨酌霄一瞬间竟无法分辨那是不是载镕的真心话。
从头到尾,杨酌霄都没有主动促成过这段关系,真要说妥协的理由,也是因为母亲的恳求,他愿意为了家庭与亲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绝不会因此为自己图利。
既是不想,也是不屑。
他知道母亲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恨身为女人,不能将爵位传给儿子,所以才想方设法为他促成这段亲事,也正如郡主所料,载镕一眼就看上了他。
除此之外,郡主没有要求过任何实质利益,只是将载镕视为人脉的一环,为了将来的潜在风险而事先投资,利用联姻稳固人脉也是极其常见的作法。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无法断然拒绝母亲。
杨酌霄一直以为,载镕理解他的不情愿与不得已,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果有一天必须与载镕结婚,他打算签订婚前协议,绝不会从对方那里取走分毫利益。
但在那一刻,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流空了,只剩下一片干涸。
这场冷战持续了很久,载镕完全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急于讨好他,但却毫无成效,就算故意挑衅,杨酌霄也无动于衷。
那一阵子,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如果冷战一直持续下去,载镕会认输吗?
后来的几年内,载镕给了他答案:不会。
其实这么说并不精确,杨酌霄彼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载镕,等到开始思考载镕如何看待彼此的关系时,才逐渐窥见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端倪。
载镕在他面前是自卑的,偏偏又年轻气盛,装也要装出一副毫不动摇的模样,除此之外,载镕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展览与博物馆,但每回都还是跟着他出门。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在杨酌霄了解载镕的本性后,就明白那天自己听见的,不过是为了维护脸面自尊所说的气话。
况且所谓的「让江宁不得不远走高飞」,并不是让对方在国内待不下去,而是运用了辗转曲折的手段,让本就是公司合伙人的江宁成为海外分公司的主管,为了经营事业而出国。
就算说出「他凭什么生气」这种话,但只要杨酌霄神色微沉,载镕就会像发现主人不悦的幼犬一般,明明心急地在不远处观察着,却连一步都不敢亲近。
即便当真为他买了纯种马作为礼物,但在杨酌霄一句「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