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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不到几句就挂了,有的干脆就不接,有的还把电话掐了。有一次,妈妈把电话摔到了门外。
她,是绝望到愤怒了!
而我,居然那么镇定,甚至告诉妈妈:妈妈,急不来。不如我们等等吧。
妈妈不理我,拿着电话本,走到楼上。我知道她要回房间打电话了。若曦则坐在一边沉默以及发呆。他今天看上去,有些呆,精神恍惚的样子。
我说:若曦,你,怎么了?
若曦双手握拳,顶住额头,轻轻地摇摇头,说:没事。
我去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他接过,二话没说,一饮而尽。这个太不像他,他是个极其懂得品味红酒的人。以前无论遇上怎么样的事情,我都没见过他这样子喝酒。
第一次考剑桥的时候,他失败了。回到家,我也是这样递他一杯酒,而他虽然愁肠百结,但是还是丝丝入口地去品尝红酒。而今天,他这个样子对待酒,大概只是想要醉!
他说:若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国吗?
为了一个女人?我说。
他点头,说:这个女人,是你们都不能接受的……而现在,是她不能接受我们家。
我明白他的意思。爸爸的事情,一定影响了他的爱情。如果只有家里的反对,我想不至于使他那样沮丧。然而爱情的触礁,却好象彻底地打垮了他。
若初,我突然有被骗的感觉。她爱的明明不是你,却还假装得那么深情。如果不是当初她的勾引,我怎么可能会陷下去不可自拔?若曦不停地灌着酒,又不停地唠叨。若初,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活着特没意思。
若曦,你该庆幸,至少在还没有迎娶她的时候,你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如果她对你的感情,是那么不堪一击,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若曦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然后说:我第一次那么深切地去爱一个女人,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世界上本不存在什么纯粹的情感。女人,是多么现实和贪婪的动物。
他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是对女人绝望了。
我能对他说什么呢?我只有堂而皇之地说:若曦,我们都还年轻。所以,应该很庆幸现在就发现世界上有那么多丑陋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至少妈妈不是,她那么单纯地爱着我们的爸爸。而我也是,我也是那么纯粹地爱着梁卿卿。若曦,你知道吗?我们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们把这个世界许多人的面目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我们没有爸爸留给我们的一切,只有我们自己。但是,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或许可以拥有真正的朋友,获得真正的自由,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若初,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妈妈的斥责,突然从楼梯上传过来,几乎刺穿我的耳膜!若初,你爸爸都这样了,你还很庆幸吗?
我突然哑言,看着愤怒的妈妈,气势汹汹又火燎火急地奔出了家门。
若初,你就那么恨爸爸吗?15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若曦问。
是的。平时我就和爸爸不亲,当我们冰释前嫌的时候,我们还因为15年来的隔膜而彼此尴尬。难怪他们会这样误会我。我不想解释任何。我对若曦说:如果爸爸真的收了别人那么多的钱,今天的结果他应该预料得到。
若曦看着我,不觉打了个冷颤。他说:爸爸没有收人的钱,房子是爷爷给的,车子也不值多少钱,是爸妈的积蓄买的。而我到英国读书,大部分是公费的,生活费是自己刷盘子刷出来的。我问过妈妈,家里的存折上,也没有多少钱。
但愿如此吧,若曦。我轻轻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敢说爸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谁也不知道爸爸除了这个女人以外,还会不会有别的人,又到底有多少个。
我上楼回房。站在窗台边,望着萧条的院子,突然好想卿卿。如果她在,至少可以听听我藏了这个秘密15年有多辛苦。然而,我现在连她的电话都不知道。只有打电话给汪洋。
汪洋,还是和往常一样接起电话,然后调侃说:怎么了,想我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哪件事比较好。
汪洋,我爸出事了。我说,接下去却不知道说什么。
汪洋说:我立刻过来。
他挂下电话,我握着手机,听着“嘟——嘟——”的忙音,突然泪如决堤。
第二十九章 有些情,让人感动
汪洋赶到的时候,已经天黑。客厅里的灯,打得很亮。他,走过来,紧紧地抱着我。我突然感觉到最真实的爱。是的,我很确定他是那么爱我。他亲吻我的头发以及额头,说:别怕,有我在。
是的,我现在知道我原来是害怕。妈妈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若曦也出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房子那么大,那么冷,那么静。空荡荡的感觉,原来那么让人害怕。
汪洋说:你先去房间里休息下。我马上和几个朋友碰个头。在家等我的消息,好吗?
这是认识他多年来,他最温柔的一次。他把我送到房里,然后说:等我的消息。
他转身就走。
我是在第二天下午才见到汪洋。
在外面的一个咖啡馆,我们坐在一起。他告诉我事情比较麻烦,因为我的爸爸已经供认不讳。他一共收受他人的财物约200万人民币。
我一走进咖啡馆看见汪洋埋头抽烟我就知道了大概的结局。因此,我出奇地冷静。
他把烟头拧灭了,说:现在,我可以做的就是将这200万款额补上。这样对叔叔会有些帮助……
我抿了一口清咖,真的很苦,苦得让人掉眼泪。
另外,我已经联系了几个法院的朋友。事情已经这样,我们只能弥补。是不是?汪洋伸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汪洋,你知道我爸这钱都花哪了吗?我问。
汪洋不作声,拔了一根烟点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说:这个,我没有问。
嗬……汪洋,你说谎。我苦笑,说,你越想掩饰,也就越证实了我心里的那个答案。
汪洋沉默片刻,说:迟早是要知道的。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钱,是给了一个叫郑安然的女人,供她自费留学英国。
郑安然?
是的。警察正在联系这个女人。但是一直联系不上。所以,调查很缓慢。汪洋见我的反应并不强烈,倒是舒了口气。
而我想的是另一个人——ran,郑怡然的姐姐。ran会不会就是郑安然?那么,爸爸又为什么要供他去英国读书?
我问汪洋:郑安然,是我爸的女人吗?
哦,不!汪洋摇头,说,是他的干女儿。据说,是他老同学的女儿。5年前,他老同学因脑溢血猝死。
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ran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