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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是期许,是等待。
安宇翔却不回答她,转身开了冰箱,给她递上一盒酸奶,“这是伊人最爱喝的,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她苍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点头。
安宇翔在她身前坐下,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这才慢慢说道:“伊人是我妹妹,我不能,也不可以让她有事...”
她咬着吸管,默默吸着盒里的酸奶,眼神空洞,愣愣地盯着木地板。
“这几天,辛苦你了,方小姐。”他说。
她听了莫名的紧张,那句话是她先说出口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如今就要面对,心里就像霜冻一般冒着冷意,不禁害怕起来,说话也不利索:“安先生...我...”
安宇翔朝她笑,对于她的反应有些意外:“方小姐在想什么?”
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也跟着他笑:“我不小心想到了别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管家和我说你不大吃饭,个中缘由我也知道,只希望方小姐保重自己,别让伊人回来看到你身子垮了,到时还怪罪我,那我就造孽了。”
方绮绿心里一暖,感激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的...等她回来...”
医院的消毒水刺鼻,林一方连打了三个喷嚏,不时注意着身边的人,谁知泠伊人并没有反应,和她并排坐着,一动也不动。
刚进医院的时候,就遇上急救车咻咻的开进来,是一对情侣被小车给撞了,情侣骑的是自行车,一男一女浑身都是血,难辨模样。林一方嗤笑了一声:“骑自行车?这叫自作孽!”
泠伊人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由着护士动作快速给她换了另一瓶药水,透明的瓶子里液体滴答,像是溶洞里钟乳石尖坠落的水珠,漫长而又寂寞,过了好一会儿,她问林一方:“如果我一直不喜欢你,你就把我关到老么?”
林一方本来还在一旁看着她雕塑一般精致的脸蛋发呆,听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打了个激灵,直了直腰板,笑嘻嘻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烧傻了?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能喜欢不上我?”
身旁的人无力地转过头,不打算再理她,林一方自讨没趣,赶紧赔笑:“那你说说,要怎么样你才能喜欢我?”她指尖轻捻,像是《西游记》里的观音,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好似捏着一根仙草,一洒则福泽满地,她学得有模有样,却独独缺了美感,“有没有这么多?一点点就行?”
泠伊人依然不理她,心里还是那句:白日做梦.
见她不说话,林一方也不气馁,找了各种话题勾她开口,直到她提到那个名字:“你说说,我哪里不如方绮绿了?她不过是有女人味罢了,可我有钱啊,人家不是说了,宁愿坐在宝马里面哭,也不坐在自行车后面笑,刚刚那对情侣就是个好榜样。”
她洋洋得意,又说:“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一段时间磨合,我当然不能关你一辈子,我只是希望你能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更要给我机会,方绮绿没什么好,但我的好就多了去了...”
她滔滔不绝说着,却被泠伊人冷冷地打断:“她有女人味就够了!”
一句话又把林一方噎住了,讪讪地收回明目张胆的目光,“这几天你不是在我家呆得好好的?”
“不好...”
见她又说话了,林一方觉得希望又起,赶紧挥鞭迎头赶上去:“怎么不好?是床睡得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泠伊人望了一眼头顶上方的吊瓶,慢悠悠地往墙上一靠,“一会儿你能陪我去要几颗安定么?”
“安定?”林一方不明就里,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一脸的疑惑,“安眠药?你要安眠药干什么?”
靠在墙上的人两眼紧闭,声音淡淡的:“既然要在你们家常住,我总得睡觉吧?我有失眠症,要吃安眠药才能睡。”
林一方对药物不大了解,她没吃过,身边的人也不吃,但既然泠伊人开口了,她只得顺着她的意:“找谁要?我们家没这个东西。”
泠伊人懒洋洋地睁开眼,“人都在医院了,自然是找心理医生开个单子,这种药,当然要吃得名正言顺,不然以后人家不得说我在你们家没得好吃好喝?”
林一方喜笑颜开,这种话正中她心怀,赶忙点头附和:“是是是,但不能多吃,有空我带你到国外散散心,只要心情一好,保管吃得好睡得好,一辈子没烦恼!”
林一方一共带来了四个人,一个在车上等着,一个贴身跟着,另外两个在楼下。敲开精神科的门,林一方一把跟上去握住把手,笑着对泠伊人说:“我跟你进去!”
泠伊人懒得理她,由着她跟进去。
初夏,大约是空调开得大的关系,房间里十分凉爽,白色的帘子轻轻晃动,桌子后面的女医生埋头在一堆资料后头,见到有人进来才缓缓抬起头。
泠伊人说:“医生,麻烦你给我开几颗安眠药,我最近失眠得厉害,睡不着觉。”
女医生扶了扶眼镜,看了一下泠伊人,又看了一眼林一方,一个脸色苍白的病西施,一个是西装革履的假男人,一抹难以辨别的神色掠过,女医生报以职业化的笑容:“不好意思,这种药我不能随便给你开。”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林一方有些不耐烦,“几颗药罢了,还要走多少程序?”
女医生浅浅一笑,示意泠伊人坐下来,“我们这里是精神科,你既然走进来了,必然知道我不会轻易让你出去。”
林一方听得一头雾水,转头问:“什么意思?”
女医生摇头笑,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纸,看向林一方:“这位小姐,您能先出去一下么?”
林一方莫名其妙,看了看泠伊人,又看了看女医生,心里谨慎起来,“为什么要我出去,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泠伊人脸上依然风平浪静,端坐在桌子前,听着女医生问她:“你是失眠抑郁症?一直在服药治疗吗?”
“是...”
轰的一声,林一方不可置信地望向她,惊讶地像是一桩傻楞楞的木头,呆呆地立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手机却在这时欢快地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脸色霎时一变。
本来安静异常的房间因为这一连串的铃声而变得不耐起来,女医生提醒地在桌上敲了敲,林一方下意识就去看泠伊人,却见她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雅地就像是浊世里傲然而立的白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无奈地叹了口气,林一方扔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关上了门。
林家是以军火生意起家的,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对林一方的关注就越来越少。林一方是家里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