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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说:“有什么好处?”
“赢了我就知无不言,”雪说出了个让澹台歌心动的彩头,“关于思归镇,你什么都可以问,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澹台歌的好奇心已经和雪的开门积分一样,累积到必须兑换的数量,他把手里的草莓一口吃掉,攥着拳头道:“好!”
比就比,师父难道会跑不过一张桌子?
没想到雪笑吟吟地拍拍冰,示意加油,然后冲澹台歌道:“你也变呀。”
“变什么?”澹台歌没反应过来。
没等雪答话,冰已经子总自发地跳下桌子,变成了一只鳞片闪闪发亮的漂亮麒麟,全身都是玉石一样通透的冰蓝色,颜色仿佛岿然不动几万年的冰山一样,美得无法言说。
冷空气瞬间袭来,澹台歌打了个寒战。
又美又冷……当真是好坐骑,师父呢又黑又暖,也不输给它。
“你和它比。”雪盘腿坐在桌子上催澹台歌,“快变!”
“师父帮我比。”澹台歌捂着微凸的肚子,刚吃了那么多还跑,他可不想阑尾炎。
铠却在一边闲闲道:“要运动的又不是我。”
“是啊,”雪在旁边附和,“兽和兽比,很公平。”
有本事受和受比啊……澹台歌这样想着,叉腰指着雪道:“你下来,咱俩跑!”
环绕镇子跑到第三圈,雪终于忍无可忍道:“别跑了……我说,我说!”
澹台歌停下来,无奈道:“说得好像我逼供你似的。”
“跟逼供……”雪一边说一边大喘气,“也……差不多……了……”
一边的铠溜达过来,给徒弟揉揉肚子,欣慰道:“果然运动下去一点。”小老虎神清气爽地亮出一口白牙,连草莓带师父塞进嘴里的手指一起,咬了大大的一口。
他非但没有阑尾炎,反而遛食儿遛得舒服,原因很简单……雪跑得实在太慢了,简直是慢跑中的慢跑,澹台歌在他前面领着,都要跑困了。
麒麟形态的冰默默走近,伏低了让雪爬上去。瘫在麒麟背上缓了好久,雪才说出句完整话:“我衣服不合适……”
澹台歌瞅瞅自己的运动款帽衫和旅游鞋,再看看雪一身被单子似的长袍,的确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他侧头想了一下,说:“可是你看人家拍武侠片儿的……”
雪想分辩什么,他肚皮底下的冰忽然道:“脱了跑。”
“脱……”雪搂着麒麟脖子有气无力道,“脱了也跑不过。”
澹台歌开心了:“所以别找借口。”
表示自己没找借口认赌服输的雪翻了个身,躺在冰的背上摇摇欲坠,以一具尸体的姿势开始给他们讲故事,先讲那张会飞的桌子多么路痴常常飞出去就飞不回来,再讲破花茶的独家秘方多么珍贵难得色`诱老板也拿不到,然后才眨眨眼道:“对了,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来着?”
天马行空絮叨了一个钟头,他算是缓过来了。
有草莓吃的澹台歌完全不着急,和师父两个人喂来喂去吃得开心,闻言想了想道:“这草莓为啥没土味?”
“不是镇上种的东西呗。”雪说。
“哦。”澹台歌点头,“那为啥镇上做的吃食就有土味?”
“因为思归镇流传着一句老话,”雪一字一句认真道,“每天一把土,活到一千五。”
澹台歌差点呛到:“多少?”
雪依言重复了一遍:“一千五啊。”
“那你多大?”澹台歌脱口道。
“小老虎,你不礼貌,”雪撇撇嘴,“不要随便问别人的年龄。”
“你是女人吗?”澹台歌不管那一套。
冰这时候插嘴:“他比女人麻烦多了。”
雪踹了它一脚,自己因为躺得不稳又乱动掉下地,他干脆不起来了,躺在那儿说:“歇会儿。”
于是澹台歌和铠席地而坐,冰麒麟和雪算是席地而卧,这里是小桥下河边的绿草地,大概因为是节日的关系,水里边花船来去热闹非凡,而他们就在这梦一样的喧嚷中聊天讲古。
“思归镇是个好地方,”雪半闭着眼睛说,“我喜欢这里。”
澹台歌笑:“我觉得,这像我的台词。”
“小老虎,”雪笑问,“你说你喜欢这儿,你喜欢它什么?”
澹台歌搂着师父的胳膊说:“这里像个童话。”
“童话啊,”雪笑着说,“那么,你说什么是童话呢?”
童话是什么?
有趣的,美好的,曲折离奇的,却也是可能是怪异的、奇诡的、荒诞的,而最关键的是,它们都是虚构的,蒙人的。
澹台歌听雪这样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麒麟冷冰冰的角,坚硬寒冷的触感从皮肤传达入脑,他笑着掐了一把,说:“虚构的?我怎么不觉得。”
“别乱摸。”铠把他拎回来。
“所以我不希望它变成一个真的童话,”雪揪了一根身侧的小草,满手都是绿色汁液,“在这里你可以上天入地,进门出门做最奇妙的事情,把日子当童话一样过,可它和童话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必须吃土?”澹台歌依旧不明白,“不吃那玩意就都变假的?我来了一次就跟做梦一样,醒了还在自家床上?”
这下连麒麟都略带鄙视地看着他:“你传奇故事看多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澹台歌挠师父。
雪不再卖关子,正色道:“因为这里的门太多了。”
“门多了联通的空间就多,四时混乱上下颠倒,跟个筛子似的,时日久了阴阳之气会漏出来混在一起,”冰替他补充,“通俗地讲就是地气不足,需要补充。”
“大地化育万物生长五谷,所以地气也可以说是饮食五谷之气,”雪解释道,“这里的人会将引人平衡中正的药粉混入饮食,但因为太难吃了才几经改进,现在泥土的味道只在初入口的时候才有。”
“所以僵尸不能吃?”澹台歌有点明白。
“他们是不该留在人世上的,”冰这时候道,“逆天之躯碰到代表自然的中正之气,大概就相当于沾了化尸粉吧。”
铠点头:“所以他们只好自己挖地瓜吃了。”
澹台歌斜他一眼:“所以你只好拉肚子了。”
“其实地瓜也是可以吃的,”冰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题是他们挖的不是地瓜啊。”
铠的尾巴突然出来了,他抖了一下说:“不要告诉我是什么。”
“换话题,“澹台歌捏着他的尾巴,微笑着对冰和雪说,“来说说破树是怎么回事吧。”
思归镇(十九)
“破树?”雪眨眨眼睛,“破树就是破树啊。”
连说三个“破”字,饶是他姿态优雅也不由自主地喷出了一点雪沫,澹台歌拿手擦擦脸,凉的。
雪当没看见,毫不脸红地继续卖关子:“晚上庆典的时候你就……”话音未落,数个巨大的水球从河中冲天而起,在几人的上空骤然迸裂开来。铠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