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向，跟陌生人相处时是不太爱说话，但这不等於在面对他的专业时，他还是那种，一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样子。

    “呃，这个……”郑英杰一时无言以对，干咳了一声来掩饰他的尴尬。

    “郑先生，我这个人性格是不太好，但不代表我不会打官司。谢谢你带我参观律师楼，我先回去了。”李靖冷淡的态度和无表情的面容，还有一种浅淡的不怒自威的气场，跟四年前比起来，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李靖走出去後，郑英杰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思考中。他心里有一种感觉，李靖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只要他好好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郑英杰微微翘起唇角，有点儿期待那个在法庭上的李靖了，不知道又是一副什麽样子。

    …… ……

    李靖在这里做律师助理已经有几天了，大家虽然都知道李靖是靠关系进来的，但都没说什麽。

    毕竟这年头就是个拼爹的，不管是亲爹还是干爹，就看谁手里权力大，谁就能享受一切别人争到头破血流还不一定能争到的东西。

    不过李靖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是靠著曹建明的关系进来的，所以为人处事很是低调，别人让他做什麽他都毫无怨言的去做。

    哪怕让他跑腿去订餐、买咖啡，李靖都会一一记下每个人的口味後，跑出去给大家买回来。

    李靖跟著的一个律师是这所律师楼里的首席律师，今年43岁，有个啤酒肚，头发也属於地区包围中央的。

    律师姓谢，叫谢定天，配上他那谢了顶的头发，大家私底下都叫他“谢”律师。就连另一个跟著谢定天的助理，也会这麽偷偷叫他，只有李靖会尊敬的称呼他老师。

    看著外面还下著的雨，李靖叹了口气，继续整理手里的卷宗。这雨已经下了一天了，莫不是雨季又到了？

    总这麽下雨的，实在让人觉得烦躁，而且哪里都是潮乎乎的感觉，特别不舒服。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李靖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就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只有曹冉才会来理他啊。停下手里的工作，李靖拿著手机看著曹冉发给他的短信。

    「靖儿，什麽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看完曹冉的短信，李靖想到谢定天还没回来，於是给曹冉回过去。

    「老师还没回来，我要等他回来才能下班」

    发过去後，李靖就继续整理手里的卷宗。谢定天今天去见一个当事人，从下午两点谈到现在快5点半了还没回来，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来啊。

    手机又是一阵震动，李靖拿过来看了一眼，是曹冉发的彩信。

    一张呲牙咧嘴的照片，下面一排字。

    「那个谢顶律师有什麽可等的！我不管，我现在就去接你下班！」

    李靖看完短信嘴角的笑容就出现了，跟阳光似的，特别温暖人也特别让人觉得亲切。这个霸主啊，还真是脾气一上来什麽都不管了。

    郑英杰走过来就看到了李靖这个笑容，没有公式化，没有疏离，没有冰冷的嘲笑，很温暖很亲切的笑容。

    “没想到你也会笑啊，我以为你整天就一张冰山脸呢。”郑英杰的声音响起，李靖给曹冉回短信的手就停了下来。

    “老板。”

    郑庆德退休，这座律师楼就给了他的儿子郑英杰，只是郑英杰是学建筑的，对法律一窍不通，好在他就是管理著这个地方，在这座律师楼里，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是谢定天。

    “谢律师还没回来啊？”郑英杰走进办公室，看著李靖问道。这座办公室分内外两间，里面一间是谢定天的办公室，外面这间是他和另一个助理的工作间。

    “是的，还没回来。”李靖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又变成了那个疏离冷漠的样子。

    “哎我说，你刚才那个笑还挺温暖的，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郑英杰的语气轻松，更多的则是一种调笑的口吻。

    只是这样的口气听到李靖耳朵里，就不怎麽对味儿了。“是人都会笑。”李靖向来惜字如金，他才来这里没多久，就连跟另一个助理都不怎麽说话，更何况一天下来都不见得能见一面的郑英杰呢。

    “呃，这样啊……”郑英杰抬手看了眼时间，道：“下班吧，我想谢律师谈完了也会直接回家的。”时间已经接近6点，郑英杰这个做老板的决定下班回家了。

    “今天还下雨呢，肯定不好等车。走吧，早点儿下班回去吧。”

    律师楼里几乎已经没人了，就剩下两三个还在整理卷宗的。“是，我明白了。”李靖不反驳，但依然冷淡的态度还是让郑英杰有些无奈。

    “我出去跟别人说一下，你收拾东西吧。”郑英杰抬手蹭了下鼻子，觉得李靖这个人真是很难相处。

    有时候觉得他挺好说话的，让他做什麽他都做，但要试图接近他，跟他做朋友，那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李靖收拾好东西走出律师楼的时候，外面还在下著雨，而且也没有任何想停得架势。李靖看看天空，叹了口气，正要掏出手机给曹冉打电话的时候，一阵喇叭声响起。

    李靖抬头看过去，车窗玻璃降下来，露出郑英杰的脸。

    “这个时候公交车不好等，你家住哪？我送你。”那种关切的口气，让李靖心里有些许的感动。但感动归感动，他还不会随便上别人的车。

    “哎我说你愣著干什麽？赶紧上来啊！这里不允许停车！”郑英杰看著李靖不动，就出声催促道。

    李靖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嘴角浮起笑意，对著郑英杰说道：“老板，谢谢你，有人来接我了，再见。”说完，李靖就朝著曹冉的车跑了过去。

    郑英杰转过身，看到李靖钻入了一辆轿车内，没多做停留，那辆车就开走了。

    那辆车的车窗上贴著玻璃膜，郑英杰也看不到里面的人究竟是谁，不过当他看到李靖脸上那抹笑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来接他的人跟下午李靖拿著手机给人家发短信的人，是同一个。那样温柔到仿佛快要融化一般的笑容，是只有在面对自己爱的人时，才会出现的笑容。

    …… ……

    车里，曹冉正在吃著醋，就因为李靖面前有个人比他抢先一步停在那，看架势似乎是要送李靖回家。

    “所以，严格来说郑英杰是我学长，现在就是我老板。”李靖打从上了车就看到曹冉阴森森的一张脸，跟外面这天气似的，别提多难看了。

    不明白曹冉好好的怎麽就这表情时，曹冉开口问了在律师楼前面那辆车是谁。李靖这才听出来曹冉语气里的醋味儿，一边内心暗爽著一边给曹冉解释著。

    “就这样？没别的了？”曹冉开著车，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