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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分卷阅读56

    颜既正义 作者:风中撩骚

    院中摆好,他抹了把额头的汗道:“你想画什么?我帮你研墨。”

    郁寡欢扶着把手吃力的起身“你坐好,我画你。”

    “画我?……行!”谢歇一边答应着一边取下面具“我就坐这儿吗?”

    谢歇的脸久久不曾见过天日,郁寡欢看着便有些神游了起来,他手上研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口中呢喃着什么。

    “我突然有点放不下了。”

    “也罢。”未等谢歇发问,郁寡欢便径自将这一幕揭了过去,他摇摇头,对谢歇道:“你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吧,这需要一点时间。”

    闻言,谢歇直接就在躺椅上躺下了。

    郁寡欢轻笑,低头时眉宇间闪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谢歇靠在椅背上,看着郁寡欢轻车熟路的研好墨,一手挽着袖子,另一手在纸上笔笔勾画,握着画笔的手均匀白净,随着他的动作游走在纸墨间。

    看着看着,谢歇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出于私心,那株雪莲还在箱底好好放着,从郁寡欢醒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郁寡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有雪莲,郁寡欢的病情根本不可能突然好转,眼前这一幕,不过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罢了。

    郁寡欢的视线不断在谢歇与画纸间流转,他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谢歇的情绪变化,执笔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他状似玩笑道:“今日我可没有备上赤色。”

    窘迫之下,谢歇长吸一口气,强压住泪意,勉强一笑。

    画作好后,郁寡欢未等谢歇前来观看便将画卷收好,解释道:“此画我不想让第二人看见,望见谅。”

    谢歇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谢歇。”郁寡欢突然正色。

    “嗯?”

    “待我死后,将此画与我一同下葬吧。”

    “……”谢歇做不来自欺欺人的那一套,他点头,笑出了眼泪。

    那天下午,郁寡欢和谢歇漫天漫地的聊着天,这里两三言,那里四五语,就像一个人在漫长时光里梳理自己短暂的人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郁寡欢抱着那幅画从始至终没有放过手,连力道也不曾松懈半分,与之相反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轻快,是谢歇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轻松。

    郁寡欢说:“你知道郁寡欢这个名字从何而来吗?”

    “我父辈偏好文学,我与其相反,却因体弱多病而不得不从文。”

    “我整日里郁郁寡欢,父亲便为我改了这么个名字。”

    “恶疾缠身之时,我倒觉得此名与我相配得很。”

    郁寡欢抚了抚画卷,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只是遇你之后,我便不再是寡欢了。”

    时间悄悄流逝,极寒城罕见的太阳也缓缓落下山头,郁寡欢沐浴在那片晚霞中,他的视线随着太阳一点点往下沉,直至太阳彻底消失不见。

    郁寡欢喃喃“天黑了。”

    “嗯。”谢歇应语。

    在这个尚处于动荡的极寒城,郁寡欢的丧礼一切从简,简单到除去谢歇和秦衣冠二人之外无人知晓。

    那夜谢歇在郁寡欢的坟前跪了一宿,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私心,也无法战胜自己的私心,唯有跪在这里才能让他的愧疚稍许缓解。

    次日替郁寡欢整理遗物时,谢歇推开那扇他从不曾踏足过的画室大门,随后,便被屋内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

    秦衣冠后脚跟来,只见房中无论是书桌或是墙壁,甚至是椅背地板,都堆满了画像,一幅幅生动无比,色调鲜艳,画中人或站或坐,或抬眼或敛眉,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即使是不懂画的人也能轻易看出,画这些画时,那画师该带着怎样温柔的表情,在昏黄的烛光下,亦或是温和的日光中,满怀情愫的落下一笔又一笔,倾尽一腔柔情。

    这些画上,无一例外的都是谢歇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谢歇一幅幅看过去,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即使有面具做遮挡,也掩不住他此刻的悲伤。

    秦衣冠见他这般,也不好多做逗留,转身出了房,顺手将门带上。

    郁寡欢这一生,到底还是书写了寡欢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收藏不要停在250…Σ(°Д°;……咦,今天先来一发短小君,明天恢复日更……最近追番追到进入无我状态了……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靠着野菜,城中众人勉强温饱度日,可算是了却了谢歇一件心头大事,更为欢喜的是,没出两天,甄骏等人便将粮草押进了城。

    那日谢歇正在院落中踱步,老远便听见城门口喧哗不断,正打算前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蔚迟寒推门而入,满脸喜色“谢歇,他们来了!”

    “谁?”

    “你的门徒们压着粮草来了!”蔚迟寒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谢歇听言也是喜上眉梢,快步往城门赶,嘴里道:“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不一会儿功夫,谢歇就与高燕门几人会上了面,甄骏指挥着人将装满粮草的车一辆辆押进城,眉宇间带着一丝疲倦,气质倒是沉稳了不少。

    周围的百姓们盯着粮车眼珠子都舍不得挪开,视线紧紧粘着,口中液体泛滥,一个个都使劲吞咽着口水,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扑上去。

    “甄骏。”谢歇左右看了看“怎么不见甄袂他们?”

    甄珂艾从甄骏背后探出头来“为了不耽误时间,甄袂带着甄率他们押着粮车去北境了。”

    谢歇一拍脑袋“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甄骏指着粮车“门主,。这些粮食都放到哪儿去?”

    这的确是个难题,城中原本的粮仓已经被烧,粮食放在哪里谢歇都觉得不安全,思来想去,谢歇灵光一闪,道:“跟我来。”

    将粮食悉数送进城主府,并把接下来所有的善后事宜拜托给城主处理,极寒城一事终于是告了一段落,谢歇长出一口气,顿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几天后,谢歇集合队伍,让甄骏等人带着大部队返回武林盟,他自己则带着天山雪莲独自前往北境。

    他心中计量着,若是快马加鞭,或许还能追上甄袂一行人。

    北境之处天寒地冻,谢歇记挂着温蛮的伤势,担心他旧伤复发,一心想将雪莲尽快送到,他花重金买下一匹千里马,准备日夜兼程的赶路。

    不料,谢歇刚踏出城门便被人拦住了,他勒住缰绳,扬起下巴问来人“秦衣冠,你拦路做什么?”

    不需掩人耳目,秦衣冠褪下了伪装,他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皮相,终于不再披着封十刃的皮倚老卖老了。

    “若我没有猜错,你这是准备去北境?”秦衣冠反问。

    谢歇勒转缰绳绕开他“我该说你料事如神吗?”

    秦衣冠足尖一点,眨眼间又拦在马前道:“我也想去北境见识见识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不如一起?”

    此事对谢歇有利无弊,他只思索了片刻,便点头应了。

    途中琐碎事宜不多做赘述,不出谢歇所料,他二人在北境边界与甄袂等人会合,此时离江湖众人扎寨之地不过几个山头的距离。在凛凛寒风中不宜多做交谈,一行人沉默的爬上山头,驻足向下望去。

    俯视下,驻扎的帐篷一个挨一个连成一片,若不是登高望得远,还以为是没有尽头的,这副场面及其壮观,饶是秦衣冠见多识广也不可否认的被震撼到了。

    此处比极寒城要冷上数倍,谢歇早已披上厚重的披风,秦衣冠也耐不住寒多添了一件衣服,他二人身后跟着长长的一队人,押着粮草的车轮碾着雪艰难的转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晌午时分,一行人终于逆着风雪到了军营前,并未遇到阻拦,他们丝毫没有停顿的入了内部。

    想来是甄袂早已派人与军营中的人互通了消息吧,否则早在一行人冒出头的时候就该被拦下了。

    一入军营,众人便纷纷投来注目礼,七手八脚的围上来帮忙,正好让饱受风霜折磨的长工们歇一口气。

    甄袂要将粮食运进粮仓,谢歇不与他同路,两队人分别后,谢歇因不熟悉营中情况,便找了个人带路,那人领着他们左拐右拐,很快便到了伤兵修养处。

    说是让伤病修养的地方,事实上也并没有多大优待,只不过是划分开一小块地方而已,搭上几个帐篷,燃上几堆篝火,与其它地方没什么差别。

    既然是养伤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江亦陨这个医者,谢歇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将天山雪莲交予他。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见到江亦陨之前,他会看到另一个熟人。

    闫箜头上绑着几圈纱布,席地坐在篝火旁,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手中的武器。

    大雪还在下着,落了他满身,又被他轻轻拂下去。

    谢歇停下脚步,微微瞪大了眼,一时竟觉得眼前这个闫箜有些陌生。

    秦衣冠在前面叫他,唤了好几声谢歇也没有动,闫箜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正好与谢歇四目相对。

    谢歇开口“闫箜!你……”

    不等谢歇将话说完,闫箜像是猛然惊醒一般,丢下武器,抬手遮住半张脸,匆匆转身离去。

    要说的话还卡在喉咙里,谢歇正要去追,可江亦陨已经迎了出来,无奈只能作罢。

    将雪莲交到江亦陨手中,又与他简短的交流了两地的形势情况,经过了解才知道今天有一大部分人都在外征战,只留一小部分人看守军营,且都是后勤人员与伤病。

    得知温蛮伤势未曾痊愈便带领大军出征,气得谢歇牙根痒痒。

    一阵寒暄过后时辰已晚,晚饭过后江亦陨将一个暂时无人居住的帐篷安排给了谢歇,便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谢歇躺下时,已是深更半夜,他出神的望着帐篷顶无法入眠。

    一是初来异地,又是这般紧张的形势,烦心事萦绕在心头压的他眉头紧锁。二是此处天寒地冻,又被褥单薄,谢歇内力微弱根本无法安睡,第三则是因为闫箜今天奇怪的反应,以及他头上扎眼的白色绷带。

    这个晚上无法入眠的不止谢歇一人,在他的帐篷几步之外,闫箜来来回回踱了好半晌的步,才终于将心一横,悄悄掀开帘子潜入帐篷内。

    他原以为谢歇早已入睡,毕竟舟车劳顿,却没成想谢歇是躺在床上睁眼等天亮,不管他动作再怎么轻,也不可能瞒过清醒的谢歇,光是他那么大个人就无处可藏了。

    于是他刚一进门,两人就大眼小眼的对上了。

    闫箜:“……”

    谢歇惊坐起“谁?”

    “……”

    等了会儿,闫箜才答到“是我。”

    “闫箜?”谢歇下床点燃烛光“……你怎么这副德行?”

    闫箜长发披散,额前还突兀的多了几缕碎发,遮去了俊朗的眉眼,没仔细看谢歇还以为是来索命的冤魂。

    “我……”一向死不要脸的闫箜竟然扭捏起来,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歇不想听他继续支吾,放下油灯问到“你今天在躲着我。”

    比起疑问,这句话的语气更像是质问。

    闫箜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闫箜越是这样,谢歇就越发觉得奇怪,这可不像是闫箜一贯的作风,难道他今天中邪了不成?

    谢歇走近闫箜,想要近距离观察观察,寻思着若真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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