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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对皇宫地形烂熟于心的希尔德布兰闻言默然。
……
亨利醒来时心情不太好,阴郁的情绪在看到前天希尔德布兰留在身体上的痕迹时达到了顶峰,随手将床边的烛台扫落在地,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才将滑落到肩头的睡袍重新拢好,起身洗漱去了。
和克洛维一样,他在经历了一些事后,也不喜让宫人服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厌恶。
镜子里映照出一张高贵艳丽的脸庞,五官异常精致,其中最让人念念不忘的是那双如大海般透彻的眼眸,尽管此时他的眼中带了丝冷意,却仍似有波光流动。常年色泽殷红的双唇也十分迷人,哪怕不笑时都带有微微上扬的弧度,看着性感又多情。
亨利拂了拂尚在滴水的发丝,没有多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换上一身轻便的常服走出房间准备用餐。
“亨利早安。”希尔德布兰坐在餐桌旁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尽管他不吃早餐,但还是为了亨利特地守在这里。
“嗯。”亨利微不可察地颔首,虽然他不想理会这个男人,但多年来所受的贵族教育还是让他不得不礼貌回应。
“昨晚睡得好吗?”希尔德布兰随意问了句。
“希尔德布兰,既然你不需要用餐,朕想你没必要待在这里。”听他提起让人不快的事,亨利顿时下了逐客令。
“嗯?”见他似乎有些反常,希尔德布兰凑过来细细观察了他一会儿,猜测道,“昨晚发生什么了。”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亨利不由皱眉:“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朕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希尔德布兰知他甚深,闻言就知道他的不悦一定和自己有关:“我又有哪里不小心得罪陛下了?”
亨利被他惹得心烦,干脆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朕还有事,教皇大人自便。”起身正准备离开。
希尔德布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不问就是了,”感受到亨利的反抗,他仍然强硬地把人摁回椅子上,眼神示意面前只动了两口的食物,“把它们吃完。”
亨利简直被气笑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以为你是谁?!”话音刚落,气急之下的亨利依然发觉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但同时又为自己一瞬间的心软感到恼怒,顿时全身树立起抗拒的姿态将自己包裹起来。
希尔德布兰眯起眼睛,勾起唇嘲弄道:“亨利,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对你太好?”
亨利别过脸不去看他,对于他的话也不做回应。
希尔德布兰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说话。”
亨利咬牙挣开他:“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对我好?如果你所谓的对我好就是处处强迫我、和我作对的话,我想,换了谁都不会对此感激涕零的。”情急之下他忘了“朕”的自称,在男人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中,最终也还是缓下了语气。
可惜希尔德布兰并不领情,沉声道:“既然陛下是这么认为的,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想做什么尽管来,朕不怕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朕早就听腻了。”亨利始终还是不想和他争吵,起身快步离开了。
这一次希尔德布兰没再拦他,坐在原处看着方才只被亨利咬了一口的吐司,神色莫测。过了一阵他突然把盘子端到面前,拿起吐司面无表情地吃起来,那姿态不像在替别人解决残羹,倒像是在享用什么顶级的美食一般,只是琥珀色的眼中冰冰凉凉的,看不出一丝温度。
第二卷 贫民窟
第六章
在他们发生争执的当天下午希尔德布兰便独自回了罗马,对此亨利心中虽有不安但仍然在勃艮第停留了半个月,有条不紊地依照计划将克洛维册封为国王,并为他打点好即位后的诸多事宜。
直到这一切完成,他才在克洛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动身回返罗马。
经过一日一夜的颠簸,亨利终于回到帝国皇宫。
“皇兄!”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补眠的亨利突然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从床上坐起,亨利看着跑到自己跟前气喘吁吁的少年淡淡道:“海因里希,朕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大呼小叫的。”
唤作海因里希的少年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我只是听说皇兄回来了有点激动。”
亨利微微颔首:“有事么?”
“没……”海因里希被他的淡漠伤了心,酷似亨利的蓝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回去吧,朕累了。”亨利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下次进来之前记得让人通传。”
海因里希这下更觉委屈,低着头站了几秒就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到亨利这里自讨没趣了。
亨利皱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很快就放下了追究的心思,重新躺回床上合上眼睛。
海因里希是亨利的同胞兄弟,比他小两年,今年恰好十八岁。但由于他自小就在皇后的娘家法国长大,因此他们的感情并不算深厚。
当然这只是亨利单方面的看法,海因里希一直都很崇拜他这个哥哥,每次短暂地回到罗马时总要找机会缠着他,让他带着自己玩。
前年,在亨利继位的同时,海因里希获封了公爵头衔,并由此成为法国国王的候选人之一。尽管如此他还是只顾着玩乐,天天没个正行,亨利每次见他都觉得头疼。
曾经他也喜欢过这个弟弟,但因为他们总是刚刚重新熟悉起来却又很快地面临分别,久而久之亨利就再也不敢把感情寄托到他身上了。
如今他虽然身居高位,在许多事情上都少了限制,想要弟弟回来陪伴他不过只需一句话的工夫。但即便他回来了,那又如何呢?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孤身一人,而海因里希在法国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再说,他也不希望让希尔德布兰有机会把主意打到弟弟头上。
不如就这样,一直孤独下去,至少看着没有弱点。亨利转身抱紧被子,一如以往每一个夜晚,艰难地投入睡眠。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海因里希再也没找过亨利,每天伙同一众贵族四处玩乐,忘乎所以。亨利也不管他,只专心处理积压的政务,希尔德布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但他依然不敢松懈分毫,一边为可能会有的异变做准备,一边利用手中已有的筹码给他找麻烦。
这天刚吃完早餐亨利就听宫人禀报说海因里希要回法国。
“他要走就走吧。”面无表情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