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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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山岚 作者:沈夜焰

    分卷阅读23

    许山岚 作者:沈夜焰

    开,那人侧身靠住,伸出腿抵在另一边,拦住他的去路:“还有两位才轮到你,用不着这么急吧。”

    “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顾海平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我说过了,不会去当什么演员,你最好省点力气。”

    “何必呢,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关舜文漫不经心地说,“那件事以后再说,我是来看你比赛的。瞧着像跳舞一样,倒挺漂亮。”

    顾海平就是非常厌恶对方的语气,明褒暗讽、笑里藏刀,明明看不上这种表演性质的武术比赛,却偏偏话里话外都要提到。顾海平紧锁眉头,不耐烦地问:“看比赛请到观众席,我要上场了。”关舜文一动不动,两人相持半晌,直到馆内又传来主持人的声音:“……11号选手最后得分934分……”关舜文这才慢吞吞地收回右腿,低声笑道:“好好比,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谢谢了,大可不必。”顾海平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12号选手已然上场,下一个就是他,顾海平在场边充分活动开身体各处关节,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许山岚冲着他竖起大拇指,给二师兄加油,丛展轶轻轻颌首。顾海平微微一笑,听到主持人播报:“下面上场的是第13号选手,顾海平。”

    顾海平踢腿缓步来到场地中央,向四周抱拳行礼,目光扫过,正瞧见关舜文斜倚在走廊尽头的圆柱旁,在井然有序的观众席中格外显眼。股海平的眼光淡然地掠过他,凝视前方,吸气、提手、亮相。

    顾海平这套长拳堪称完美,张弛有度进退得宜,尤其是腾空旋风脚720,又高又飘,姿态优美洒脱,引得场上喝彩一片。最后顾海平抱拳收势,渊s岳峙气不长出,一副大家风范。连一向严厉苛刻的丛展轶,也不禁点头赞许。许山岚手掌都拍红了,兴奋得双目晶亮。

    顾海平走到师兄师弟身边说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走廊尽头,关舜文依旧没骨头似的靠在那里,对上顾海平的目光,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许山岚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随口问道:“谁呀?”

    “没什么。”顾海平收回目光,一拍许山岚的肩头,转移话题,“这回看你的啦,可得拿个冠军回来。”

    许山岚抿嘴一笑,没回答,神色颇为镇定泰然,倒似胸有成竹一般。这时裁判已经打出评分,均在96分以上,最终得了98分,可以说胜券在握,一些相熟的选手过来跟顾海平握手道喜。

    顾海平轻叹一声,道:“可惜师父不在,要不然一定会很高兴。”

    许山岚接口道:“等你拿冠军咱们就给师父师叔打电话。”正说着,丛展轶的手机响了,他一低头,见是殷逸的电话号码。师兄弟三人对视一眼,不禁微笑,一定是师叔算好时间,打过电话来询问消息。

    丛展轶按下接听键,说道:“你好,师叔。”他刚要汇报一下顾海平的比赛成绩,那边传来殷逸竭力克制的哀痛的声音:“展轶,你父亲……可能是不行了……你们过来瞧瞧他吧……”

    丛展轶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木然立在那里,耳边嗡嗡作响,殷逸再说什么一点也没听到。许山岚看到大师兄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里一慌,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师父……”顾海平一惊,一把扯住丛展轶的手臂,问道:“怎么?”

    丛展轶低声道:“师父病情恶化,我得赶紧去美国。”他的语气极为平静,毫无波澜,此时此刻却更加令人心惊肉跳。

    “我也去。”顾海平边说边穿上外套。

    “再过一会就要颁奖了。”丛展轶说。

    “这时候了还什么奖不奖的?”顾海平有些气愤,“敢情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分不清轻重。岚子明天还要参加比赛呢,难道你不让他跟你一起去?”许山岚一定要跟丛展轶走,问都不用问,即使要放弃明天的比赛。顾海平愤怒的正是这一点,同样都是师弟,怎么跟自己就这么见外,从小就是,从来如此。他拎起自己的比赛用具,硬邦邦地说,“你别忘了,这几年可一直都是我待在师父身边,你去哪了?!”说完,也不理会丛展轶,转身就走。

    丛展轶的目光闪了一下,许山岚清澈的双眼担忧地望着他:“大师兄……”

    “我没事。”丛展轶拍拍许山岚的肩头,“咱们也走吧。”

    丛林的病情本来一直很稳定,但癌症这种事谁也说不好,恶化不过在一夜之间,癌细胞开始扩散,剩下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几个人经常要出国比赛或者考察,签证还没到期,去美国也比较方便。饶是如此,到医院也是两天之后了。殷逸得到消息,派人到机场接他们,一进走廊就见殷逸正等在门口。短短一个月未见,殷逸变得又黑又瘦,神情疲惫,面色很苍白,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冲着他们微一颌首,轻轻地道:“进去吧,等着你们呢。”

    丛林瘦得脱了相,许山岚一眼望去差点没认出来。丛林躺在病床上,听见脚步声响,挣扎着要坐起,终究没有力气,颓然躺了下去。顾海平双目流泪,嘶声叫道:“师父!”刚要扑过去,却被殷逸一把拽住。顾海平睁着泪眼诧异地回头,殷逸冲着他低低地摆摆手,示意他退后。

    大家闪出一条道,丛展轶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床边,看着丛林。那个一辈子刚强好胜嫉恶如仇、伟岸得铁塔一样的父亲,终于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丛展轶紧紧地攥着拳头,唤道:“爸……爸爸……”

    丛林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照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随即闭上眼睛,眼角滚出两行浊泪。顾海平再也按捺不住,冲出去狠狠捶打墙壁,失声痛哭。许山岚跟在大师兄身后,也是泪流满面。相比之下,殷逸反倒镇静许多。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欠身握住丛林的手,低声道:“师兄,都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丛林幽幽一声叹息,病房里一片肃然,只听到他气息微弱的话语:“海平是个好孩子,让他管理学校吧,我放心……”他的目光慢慢转向许山岚,许山岚忙凑到床边:“师父。”

    “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只是…只是太懒了……展轶也惯着你……以后不能再这么着了……好男儿,总得有点志气……”

    “是师父,我以后一定改……”许山岚泣不成声。

    丛林又望向丛展轶。丛展轶跪到床边:“爸爸……”父子二人静静地对视了很久,丛林说,“把我和你妈妈葬在一处吧……”他费力说完这句话,长长喘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从这天起,师兄弟三人没离开医院,轮流在师父身前伺候。殷逸更是守在旁边,一步也不肯离开。丛林说完那几句话,就一直陷入昏迷当中,偶尔能看到他的眼珠在眼皮下转动,好几次殷逸都以为他要睁开眼睛,等了很久,还是一场空。

    就这样又煎熬了六天,到第七天夜晚,丛林忽然醒过来,但已经没力气说话。他只是微微偏转头,凝视着殷逸。数十年共度的时光,数十年朝夕相处的情分,数十年恩恩怨怨分分合合,都化在这默默的目光中,化在水一样柔和的月色里,随着似模糊似清晰的回忆,渐渐飘远……

    “师兄,我想吃荷包蛋。”

    “让张姐给你做呗,我练功呢。”

    “她做的不好吃,我想吃你做的。”

    “我还得练功呢。”

    “那你给我不给我做啊?”

    “好吧好吧。这么挑食,以后哪个媳妇肯嫁给你。”

    “我不要媳妇。师兄,我给你当媳妇吧,你给我煎荷包蛋。”

    “媳妇都得是女的。”

    “那你就把我当女的呗。”

    “胡说八道!”……

    丛林忽然笑了一下,眼前的殷逸仍是多年前那个爱粘人的、爱跟在身后胡说八道的小师弟。他想抬起手来,摸一摸殷逸。尽管周围有很多人,尽管儿子徒弟都在,可他就是想摸一摸他,现在回忆一下,他似乎从未在外人面前,对这个师弟表现出,哪怕只有一点点,逾分的亲昵。多少年的光阴哪……丛林心里又酸又苦,他举起手来,觉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其实那只手刚刚抬离床畔半分。

    殷逸看出丛林眼中流露的期盼,连忙握住师兄的手,凑近了问道:“师兄,你想要什么?”

    丛林的喉咙里发出“格格”声,他想说:“我要摸摸你。”但他说不出来了,眼前殷逸的身影开始模糊,他焦急地张开嘴,喷出粗重的呼吸。殷逸叫道:“师兄……师兄!”顾海平见势不妙,忙奔出去喊:“医生――医生――”

    丛林眼瞧着师弟的身影渐渐淡去,幻化在虚无的白光里。来不及了……他想,来不及了……他遗憾而又辛酸地呼出最后一口气,就此陷入一片沉寂。

    61、送别

    殷逸按照丛林的遗愿,把他带回国内,和丛展轶的母亲合葬一处。丛林的葬礼办得很隆重,武术界但凡有头有脸的都来了。丛林生前得罪人不少,该骂就骂该恨就恨,一点不给人台阶下。很多人背后气得牙痒痒,可真临到这么一天,却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暗叹一声。这样风骨硬朗,胸怀傲气,不肯妥协于世俗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因此,出席丛林葬礼的人竟格外多,很多老一辈的远隔万里,也要飞回来瞧上最后一眼。

    顾海平和许山岚执半子之礼,始终跟在丛展轶身后。殷逸最讲究礼节脸面,半分不肯苟且的人,如今也没了心思和来宾周旋,只守在丛林身边,陪着他,只是情绪看上去还比较平静。倒是丛展轶,出人意料地镇定如恒,一切事情安排得有条有理,举止得当言语沉稳。从丛林去世到他安然下葬,始终一滴眼泪都没流过。大家感慨丛林有后的同时,也未免觉得丛展轶有些不近人情,有相熟的知道他们父子彼此仇视多年,说出来引得议论纷纷。

    不管怎样,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殷逸不想再回s城,那栋房子他和丛林从小玩到大,到处都是挥之不去的记忆,他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丛展轶沉默一会,说:“那也好,这里空气干净,环境悠闲,师叔静静心,有什么事再给我们打电话。”

    殷逸苦笑了一下:“我还能有什么事?不过陪着你父亲过日子罢了。要是我也有那么一天……你就把我埋在你父亲边上……”

    丛展轶听他说得伤感,道:“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想爸爸想了一辈子,也该放下了。”他说得平静却坚决,倒令殷逸十分诧异,他瞥了丛展轶一眼,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师侄。只是丛展轶在葬礼上表现得如此有礼有节,丝毫不见戚容,殷逸心中不快,不愿多说,淡淡地点点头。

    只有师兄弟三个人回了老宅,一路上顾海平理都不理睬丛展轶,回到家立刻奔上楼去。许山岚帮丛展轶收拾殷逸的东西,要帮师叔拿到乡下去,抱着纸箱子路过顾海平的房间,见二师兄也在里面忙活,把随身衣服全扔到旅行箱里。许山岚进去问道:“二师兄你干什么?”

    “我走!”顾海平头也不抬地说。

    “你去哪啊?”许山岚着急了,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冲进来按住顾海平的手,“你干什么去啊?”

    “这里我可待不下。”顾海平怒气冲天,忍无可忍,指向门外,“你瞧瞧他那副样子,有一点哀痛之心吗?去世的那是他父亲,不是漠不关己的张三李四!”

    许山岚眨眨眼,听了一会才弄明白顾海平骂的是丛展轶,他哪愿意听别人说大师兄的不是,即使二师兄也不行,眉梢一挺分辩道:“大师兄怎么了?难道非得痛哭流涕哭得死去活来才行吗?”

    “那也不应该是他那副样子!”顾海平忿忿地把东西甩在床上,“当年说走就走,根本不管师父有多伤心,三年了连个面都不见。如今可倒好,师父过世了,他居然连滴眼泪都没有。这叫什么事?!”

    许山岚抿抿唇,认真地说:“二师兄,你别这么看哥,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就是有多苦也不说的,我知道他其实心里难过得很。”

    “你知道?”顾海平冷笑,“你知道什么?”

    “我就是知道。”许山岚一改往日疲赖,态度竟出奇地坚决,双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顾海平,“我知道哥一点也不好受,二师兄,不是非得流泪才叫悲伤的,憋在心里要比发泄出来更难受。”

    “唉――”顾海平长叹口气,坐到床边,“岚子,我要走啦。我跟你不一样,我打小就跟大师兄合不来,后来一分别就是三年,三年后仍然如此……大师兄对你是真心地好,可能是太好了,所以旁人也不放在心上。”他嘴里发苦,黯淡地笑了笑。

    许山岚一时竟无话可说,沉默好半晌才低声道:“原来……原来当年大师兄带我走,你一直记在心里……”

    顾海平摇摇头:“我不在乎这个,那时没有大师兄,还有师父。可如今,师父也……”他没再说下去,一拍许山岚的肩头,“你是个好孩子,练功再刻苦点吧。岚子,靠谁也不比靠自己。”

    许山岚郑重地点头:“谢谢二师兄。”他想了想,问道,“那你去哪里呢?”

    “先去香港。”

    “啊?你真要去当电影明星啊。”

    “什么电影明星。”顾海平笑,双眼望着窗外,“我就想到处去看看,见一见更加广阔的世界,就像当年我从小渔村里走出来,跟着师父到s城一样。”

    许山岚挠挠头:“外面有什么好,我就喜欢在家里待着。”

    “可不是。”顾海平瞅他一眼,“你想离开大师兄,依我瞧他也不会同意的,幸好你太懒。”他提起行李,说,“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许山岚把顾海平一直送到楼下,丛展轶听说顾海平要走,也没拦着,神色淡淡的,只说:“常联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行了,我知道了。”顾海平向许山岚和丛展轶摆摆手,将旅行包甩在背上,再看一眼这个陪伴自己十几年的院子,回头,大步离开。

    该走的人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师兄弟两个人。丛展轶道:“继续收拾东西吧,晚上回家去住。”

    “哦。”自从师父过世,许山岚一直担心丛展轶会受不住,只是现在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好问道,“那…那师父的……怎么办?”

    丛展轶轻轻地道:“烧了吧。”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立,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翻出来,一样一样聚到中间地上,师父的一堆,师叔的一堆。夕阳从窗口映过来,给房间洒上一层朦胧的光。柜子里最上面摆放的,还是一些日常用品,越整理到底下,东西年代越是久远。

    许山岚忽然轻呼一声,从书中捏出一张在渔村时几个师兄弟的合影。丛林站在正中间,双手背负,神采奕奕,旁边站着微笑的殷逸。许山岚心神一阵恍惚,原来不知不觉之间,竟已过去这么久了。

    他正瞧着,冷不防丛展轶一把抢过来扔到地上,说道:“人都没了,还看这些干什么?”

    许山岚再也按捺不住,低声问道:“大师兄,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跟我说一说。”

    丛展轶拿着衣服的手顿了顿,道:“说什么?”语气异常冷硬。许山岚沉吟片刻,说道:“师父过世,你一定伤心得很……”

    丛展轶一声冷笑:“有什么好伤心的?都分开那么久了。从小到大他对我好过吗?他除了会打我会罚我会逼着我苦练功之外,他对我好过吗?我为什么要伤心?不过是尽了做儿子的义务而已,他到最后也没为我说过一句话!”丛展轶的声音越说越是尖锐高亢,浑身都在不自禁地颤抖。脸色铁青,冷得像顽石,眼睛却喷出一种神经质的炽热的光,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患了重症的病人般扭曲。

    许山岚一阵心悸,慌忙上前拉住丛展轶的手臂:“哥,哥你别这样……师父已经过世了,你别再恨他了,他已经走了。”

    丛展轶像从梦呓中被人惊醒,证了好半晌,缓缓点点头:“对,他死了,没了……”眼泪毫无预兆地簌簌而下。他张开手掌遮住脸,肩膀微微耸动,“岚子……”丛展轶低唤,压抑了数日数夜的悲痛悔恨一下子全发泄出来,“岚子……我当年不该走,不该就那么走……无论如何,他是我爸爸……我爸爸没了……”他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额头抵在许山岚的胸前,放声痛哭。

    许山岚从未见过大师兄这样伤心欲绝,不由得整颗心紧紧揪在一起。他忽然明白了丛展轶惊闻父亲病重的噩耗,为什么会用那样决绝的凶狠的豁出一切的近乎病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对于大师兄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他就是他的唯一。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日后许山岚回忆起来,总觉得自己的成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就是这一刻,让他知道原来大师兄并非无坚不摧,让他知道大师兄原来也会脆弱无助,让他知道,原来不止大师兄是他的避风港,同样,他也是他的。

    前途尚多磨难,无论痛苦幸福,两人都要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并肩走下去。

    许山岚回到学校,已然到了九月份新学期开学。阔别整整两个月,发生了那么多事,刚一接触到校园的安静宁欣,竟然恍如隔世。

    王鹤一下课就凑过来问长问短,提起丛林唏嘘不已,而且他还告诉许山岚一个已不是新闻的消息:罗亚男被选中,成为学校和加拿大某学校的第一批交换生,后两年就要到加拿大去念书了。如果表现优异,会直接留在那里读大学。

    若是以前,许山岚得知罗亚男暗恋他,听到她走,一定会觉得很为难,想不好应不应该聚在一起送一送。但如今他只淡淡地道:“哦。”便没了下文。

    王鹤瞪起眼睛:“喂,你表个态呀,不会就这么完了吧。”

    “什么?”

    “人家喜欢你呀,你装什么傻,人都要走了你还不意思意思?”

    许山岚似笑非笑:“你想让我怎么意思?说我根本不喜欢你?还是说我喜欢你?”

    王鹤被他反问个愣神,眨巴着眼睛核计半天,呐呐地说:“岚子,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呢?”

    许山岚伸个懒腰:“行了,睡觉。”他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明天还要早起练功的。自己变没变他说不太准,但大师兄一定不会变,就算曾经在他面前哭得毫无形象,也绝不会因此以后就心慈面软。你偷个懒试试?一定还会挨打的!

    62、出逃

    “传球!传球!”徐春风把篮球抛给郎泽宁,郎泽宁运转几下,陡然转身,抬手投篮。篮球“刷”地空心入网,引得四周女生纷纷鼓掌:“好帅好帅,郎泽宁加油!”

    封玉树率先跃起,抢断篮板,快步奔回,做个假动作骗对方队员高高跳起,其实身子旁侧,勾手回投,篮球“砰”地打板入网。四周尖叫声此起彼伏:“封玉树,封玉树!太帅了!好帅!”

    “切――”徐春风不屑地撇撇嘴,断下球扔给许山岚,叫道,“许子,给他们个颜色看看!”许山岚左穿右闪绕过封玉树的防守,在三分线处跃起投篮,上身斜倾,柔韧的腰身在空中显出一道弧线,激动得女生们一声惊呼:“哦――”尽皆目瞪口呆。只可惜球篮筐边沿调皮地绕了一圈,反倒弹出来。幸好徐春风及时赶到,抢先在对手之前伸臂截下,轻轻巧巧递到篮筐里,进了!他得意洋洋地对着许山岚一挥拳,眉梢一挑问郎泽宁:“榔头,不错吧。”

    “还行。”郎泽宁点点头。

    “哎,哎。”徐春风两只眼睛往旁边瞧,“怎么没人给我喝彩呀,我靠不是差距这么大吧,我这球进了!”

    郎泽宁忍俊不禁,安抚地拍拍徐春风的肩头:“行,都看见了,是进了。”

    “你那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封玉树跟徐春风一见面就拌嘴,谁也不让谁,“要不是岚子那个基础好,你还能进球?”

    “可他没进哪,明明就是我扔进去的。”徐春风瞪了封玉树一眼,“不玩了不玩了。”回头一搂许山岚的脖子,“我说岚子你今天不在状态呀。”

    许山岚被他撞得后背酸痛,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低声道:“是吗?……可能是这两天练功,有点累到了。”

    “可你前几天也没来上学呀。”徐春风猛地想到什么,急问道,“是不是你那个大师兄又逼你了?或者又打你了?我看看!”说着拉过许山岚的胳膊就往上拽袖子。许山岚手腕一抖,不知怎么就挣脱出来,脸却红透了,低声说:“没……没有。”

    徐春风却把许山岚的反应误会了,拧起眉毛说:“他也太严厉了吧,我跟你说岚子,有时候你就得造反搞运动,反抗压迫反抗独裁反抗……”徐春风正苦口婆心义愤填膺,郎泽宁一把把他扯过来,对许山岚说:“你别搭理他,他中午吃多了。”

    “我才没有……”徐春风还要反驳,忽觉郎泽宁在他腰畔上拧了一把,这才把后半句话吞到肚子里。郎泽宁回头认真地对许山岚说:“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别见外。”

    许山岚抬头,两人交换一个会心的神色,他抿嘴一笑,点点头:“先谢了。”

    “喂喂。”徐春风明显还没怎么搞清状况,“你俩商量什么呢?”

    “没什么。”郎泽宁说,“走吧,去我们寝室冲个澡,免得身上都是汗。”

    徐春风现在高级公寓住得特舒服,兴冲冲地插嘴道:“可不嘛岚子,我和榔头那个寝室可好了,二十四小时热水,随时可以洗澡。”

    许山岚清澈的目光在徐、郎二人身上转了转,细声细气地说:“不用了,我也向学校申请个寝室,好像……就在你们屋旁边。”

    “啊?真的啊!”徐春风睁大眼睛,“我靠太好了!快走快走,我去瞧瞧。”

    他们早就搬出原来四五个人一个屋的老寝室,到学校新建的学生公寓去住。徐春风和郎泽宁申请到一个二人间,小日子别提过得多滋润了。以前还以为要和同寝室的许山岚分开,徐春风还挺舍不得,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地自己也申请过来了,这可把徐春风乐得够呛,拉着许山岚问长问短:“哎呀许子你怎么也跟来了?你不回家住吗?你大师兄同意啦?那你还在学校练功吗?”

    他一口气问了四五个问题,许山岚只是抿嘴笑,也不出声。郎泽宁说:“一会再聊行不?先帮岚子把东西安置好。”

    “啊,对对。”要论干活,三个人里徐春风最行,这孩子心底实在,对朋友掏心掏肺没二话,当下掳胳膊挽袖子地就要动手,“来来,我给你铺床,还有卫生间也得刷洗刷洗,窗台地面都得弄干净。”

    “不用不用。”许山岚拦住他,“我没拿多少行李过来,自己一会就收拾完了。”

    “那怎么行啊岚子,别的没有床垫子总得有一个吧,枕头总得有一个吧,还有被子褥子、牙刷牙缸、毛巾洗发水……”徐春风掰着手指头念叨。

    许山岚只一笑:“没这些我也能将就。”

    “啊――”徐春风没词了。要是别人说这话徐春风一定嘲笑他,根本就不可能嘛。但许山岚是谁呀?那是学校有名的睡神,徐春风第一天上学就见这位大爷躺在光板的床铺上睡了整整一天,连厕所都没上。

    郎泽宁趁机把徐春风往自己寝室拽:“赶紧让岚子好好休息吧。”郎泽宁哪是徐春风那个二货能比的,虽然不知道许山岚怎么了,但觉得他今天格外沉默寡言,似乎有心事,还是赶紧走开,给人家自己一个独处的空间比较好。

    徐春风被郎泽宁拉扯着,嘴里还嚷嚷:“岚子有什么需要开口啊,敲墙就行!”

    许山岚听得一笑,随即笑容又敛了。屋子里不过两个写字台、两个衣柜、两张单人床,角落里是卫生间,只剩下他一人,显得空落落的。

    没有窗帘,秋日的阳光没遮没拦挥挥洒洒地照进来。许山岚打开窗子,卷入一阵清新的凉风,还有篮球场上隐隐约约的笑声。他的腰被徐春风撞了那么一下,还是酸痛难当,索性和衣仰躺在满是灰尘的床铺上。许山岚想睡觉,却睡不着,睁眼睛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

    他是被大师兄给吓出来的,不用照镜子他都能想到现在自己衣服下的身体是副什么样子,一定满眼青青紫紫,连块好的地方都找不着。后面……后面更不用说了,那种强烈的违和感无论如何挥之不去,跳跃走路都成问题。

    唉――许山岚长长叹息一声,有些懊恼又有些疑惑,怎么就这样了呢?

    明明是接待一下来看望自己的母亲,明明是要打消母亲要把自己带出国的意图,明明是送母亲上了飞机,明明是和大师兄心照不宣一个做母亲的工作、另一个暂时避开,可怎么就这样了呢?

    大师兄没有给他丝毫考虑的余地,直接就把他给按床上了。

    不对,不能这么说。就算许山岚再逃避也得承认,丛展轶是给过自己机会拒绝的。或者说,是许山岚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围着大师兄转的男孩子,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二十多岁的年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何况丛展轶看向他的目光里,强烈的欲望毫无掩饰,每每令他面热心跳胆战心惊。

    也许,这一天无论什么时候到来,无论怎么到来,都会让许山岚猝不及防。大师兄强势,但绝非强迫,当时的许山岚迷茫而混乱,又有些无措,他只感觉到丛展轶炽热的近乎灼人的呼吸直喷到脸上、脖颈、耳畔。粗糙的大手在身上上下游走,让他不自禁地战栗、喘息。他感到一阵一阵从心底往外地燥热,有一种莫名的陌生的悸动在心底激荡,越来越强烈,眼见就要冲破什么爆发出来。

    大师兄目光幽暗,里面却燃着火,几乎狂热。他急切而又凶狠地在许山岚身上吸吮啃噬,从头顶到脚心,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放过,好像要把身下的人一口一口活活吞到肚子里去,但力度却是恰到好处,瘙痒带着些微的刺痛。许山岚全身细胞都因为这样的刺激而叫嚣,充斥着无边无际的渴望。大师兄在他身上燃起一簇一簇火苗,一直燃到神经末梢,周身血液沸腾,紧紧贴到丛展轶的身上,哭泣似的呻吟:“哥……哥……”

    许山岚双眸半阖半睁,因为难以舒缓的欲望而泪意迷离,面色殷红得仿佛喝醉了,这对丛展轶来说无异于极为强烈的诱惑。他迫不及待地分开许山岚的腿,将润滑剂涂满小腹下。手指在许山岚的脆弱上下捻动。许山岚扬起脖颈,秀气的喉结微微耸动,双手死死扣住丛展轶的结实的肩头:“啊……哥别…啊……”

    丛展轶的手指向下探去,刚刚进入一点点,许山岚身子猛地一僵,顿时瑟缩起来:“不要!哥,不行!”

    丛展轶扑到他身上,不停地亲吻许山岚的耳垂、嘴唇、脖颈,低声道:“是我,岚子,别怕,是我……”

    许山岚睁开眼睛,看向丛展轶,伸出手臂抱住大师兄,只有在他的怀里,许山岚才能感觉到那种心安和妥帖。他们永远需要彼此,他们永远渴望彼此,他们总有一天会拥有彼此。许山岚在丛展轶的爱抚下放松下来,把自己整个毫无保留地交给大师兄,任其予取予求。

    当丛展轶的粗壮深深刺入身体的时候,许山岚忍不住惊呼出声,似痛楚又似欢畅。丛展轶双手扣住许山岚的腰,大力律动,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狂躁的欲望,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无情地掠夺,大肆挞伐,挥洒肆意。

    那么多年的热切,那么多年的期盼,丛展轶觉得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是完整的,才是圆满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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