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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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山岚 作者:沈夜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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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山岚 作者:沈夜焰

    发水广告吗?”

    “不是。”许山岚忍住笑,“我是说治疗拉肚子的那个。”

    丛展轶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好久不见,他身手灵活了许多。”

    许山岚终于爆笑出声:“我要是拉肚子憋不住,我也会身手灵活的!”

    74、返校

    晨曦在云缝中透出,映得天地之间一片暖洋洋的红。许山岚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迎着朝阳活动身体。好几天没有晨练,全身关节像锈住了一样,得好好伸一伸才行。许山岚双腿微微分开,深深弯下腰,腿部绷直,手掌整个按到地面上,慢慢从右移到左边,再从左移到右边。

    无意中一抬眼,瞧见铁艺栏杆的围墙外,一个身影在矮树丛间忽隐忽现。许山岚直起腰,仔细瞧过去,茂密的枝叶间露出少年有些倔强的目光,竟是昨天那个谢永天。

    许山岚没想到他这么早就会守在外面,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谢永天见许山岚注意到自己,有点窘迫,脸色红了一红,随即挺起胸膛,挑衅似的瞪着许山岚。

    许山岚哪会跟他一般见识,一笑之间把目光移开,瞧大师兄出来了没有。

    “喂――”谢永天在后面喊,“喂――我知道你叫许山岚!”

    许山岚回头,被个小自己近十岁的小鬼直接称呼名字,这种感觉的确不怎么样。

    “我知道你是全国散打冠军。”谢永天顿了顿,故意补充一句,“是青年组。”

    许山岚没说话,双手抱胸斜睨着那个男孩子。

    “我还知道,你的功夫全是你师兄教出来的,对吧?”谢永天仰着头,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许山岚还是不出声,慢慢扬起一边唇角。

    谢永天被许山岚轻慢的若无其事的态度给激怒了,大声说:“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一点也不怎么样!要是我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我一定比你厉害!一定能成为世界冠军!”他紧握着拳头,狠狠挥了一下加重语气,带着强烈的自信和坚定的决心。

    许山岚翻个白眼,冲着二楼喊:“大师兄,你能快点不?”

    话音刚落,丛展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走出来,见到院子外双目放光的谢永天,问许山岚:“怎么了?”

    “没什么。”许山岚说,“有人强烈要求当你徒弟。”

    “嗯。”丛展轶不置可否,和许山岚一起慢慢跑出去。他们一向是沿着人行道跑到北陵公园,在里面绕一圈回到院子里,大约1万米左右。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步调一致。到哪里转弯、到哪里从并排变成一前一后、到哪里需要弯腰避开垂下的树枝,闭着眼睛也能顺下来,轻车熟路。谢永天背着沉重的背包,在后面跟着他们跑。师兄弟两人配合得极有默契,偶尔说说笑笑交谈几句,看得谢永天直咬牙。

    许山岚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一直跟到北陵公园里,低声笑道:“挺有韧性啊。”

    “嗯。”丛展轶对那孩子不太在意。

    许山岚抿抿唇,终究没忍住心头那点不快,说道:“我瞧他比我强,要让我这么求着练武,我才不肯。”

    丛展轶瞅了许山岚一眼,小师弟的眼睛垂着,这话说得漫不经心的。丛展轶一笑,道:“那怎么能比,你正好换过来,得我求你练武。”

    许山岚喷笑,把脸偏到一边。

    二人跑步的速度并不慢,难得的是那孩子居然也跟上了,虽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但咬着牙赌气似的始终不肯落下半步,一直尾随到他们家门口。

    丛展轶和许山岚跑进院子,在草地上阖目静立了一会,也不见有何暗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跨步、提手,打起了太极拳。

    二人练的都是陈氏太极,举手投足一模一样,但丛展轶气度沉敛,动作浑厚有力,刚劲十足;而许山岚则飘逸洒脱,姿势舒展。两人各有特色,初见之下难分轩轾。谢永天在铁艺栅栏外向内眼巴巴地张望,心中艳羡不已。

    一套太极拳打完,师兄弟一起收势、凝立,片刻之后放松下来,并肩走回小楼。谢永天早上还没吃饭,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但又不愿就此离去,踮着脚尖往院里瞧。

    许山岚心肠软,总惦记门外那个小孩,吃饭时偶尔往窗外看一下。谢永天竟还没走,在院外流连不去,盯着他们的屋子,满眼的热望。许山岚也不禁佩服谢永天的执着,毕竟现在的年代,这样认真又有勇气的孩子不多了。他叹口气,说:“其实这孩子也不错。”

    “给你当徒弟还行。”丛展轶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擦嘴角。

    “拉倒吧。”许山岚打趣大师兄,“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这一个就够我教一辈子的了,还不见得能教明白。”丛展轶说,目光凝沉,正对上许山岚的眼睛,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切。”许山岚被他看得脸上发热,转身跑上楼去拿东西。虽说没上过几天正经八百的班,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实习合格,今天得返校上交表格。

    他们坐上车,到大门口时丛展轶示意蔡荣略停一下,按下车窗。谢永天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但他真心想拜丛展轶为师,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想等一等。见车子停在自己面前,心头顿时雀跃起来,深深鞠躬,叫道:“师父!”

    “我说了,我不收徒弟。”丛展轶语气淡漠,拿出一张名片来,“你去xx武校找罗校长,就说是我介绍的。在武校好好练,将来会有出息。”

    谢永天双手接过名片,又是激动又是伤心地问:“师……”丛展轶沉下脸,神色冷峻。谢永天紧张地咽了一下,连忙改口:“丛……丛先生……丛先生我要是在武校练好了,你肯收我当徒弟吗?”

    “不会。”丛展轶冷冰冰吐出这两个字,不再理会谢永天,摇上车窗,“走吧,去岚子的学校。”

    谢永天紧紧攥着名片,一动不动地看着汽车越来越远,转个弯消失不见。

    实习了近两个月,一个班的学生重新聚在一起,彼此竟感觉亲切许多,连一向不待见的封玉树看上去也顺眼了不少。毕竟同学一场,眼看毕业分别在即,热火朝天聊着彼此实习见闻,终究带了点伤感的味道。

    说实话,许山岚不太喜欢这种气氛,他从小就讨厌改变,因为改变就意味着将要失去,可这种事情他又决定不了,索性趴在桌子上装睡觉。只可惜,架不住别人上杆子凑热闹――徐春风一进门就瞧见许山岚了,直接扑上来猛推他:“岚子岚子,你保安当得咋样啊?”

    许山岚当保安,简直成了大四的经典趣事,他这一问,引得旁边女孩子纷纷侧目。许山岚心里暗叹一声,从臂弯里探出头来,抿唇笑道:“还行。”

    “我去当老师了。”徐春风兴奋得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实习过程挺顺利,“而且我还找到工作啦!”

    “哦。”许山岚眨巴眨巴眼睛,没太惊讶,望向站在一旁的郎泽宁。郎泽宁的父亲是教育局局长,给徐春风在s城安排个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料郎泽宁微笑着慢慢摇摇头,还耸耸肩做个无奈的手势。

    徐春风其实就是来得瑟的,没等许山岚问就噼里啪啦说开了:“我去找我实习的学校啊,谁知道按地址去就是没找着,你说奇怪不岚子?”

    许山岚心想,一点也不奇怪,你大路痴一个,找着才奇怪。

    “结果吧我就碰到了老太太,我就跟她打听路。她还挺热心,要带我去,那也不能光走不聊天啊,就说两句呗。哪成想这老太太就是一个体校管人事的,听说我要找实习单位,就说‘哎呀小伙子,我们这里还缺人呢,你来不?’我一听,那就来吧,哈哈,结果怎么着?哈哈,我就算进了事业单位了!”

    许山岚这才明白郎泽宁一脸无奈的原因,他看着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的徐春风,若有所思地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傻子命好?”

    “呸,你说啥呢你!”徐春风不乐意了,狠狠锤了许山岚一下,三人一起笑起来。

    郎泽宁问:“岚子,你怎么样?不会就一辈子当保安吧?”

    许山岚摸摸后脑勺,无所谓地说:“当一辈子保安也没什么。”

    郎泽宁看了许山岚一会,认真地说:“是没什么,就是有点屈才了。”他想了想,“难道,你就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么?”

    特别想做的事情?这句话把许山岚问住了,他从小到大没自己做过几回主。习武、参加比赛、念书、考大学,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毫无悬念的。他唯一主动过一次,就是带着大师兄回家,可是跟丛展轶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是他做主。

    许山岚忽然想起早上谢永天那种透着强烈渴望和信念的目光,也许,自己真的比不上他。

    郎泽宁见许山岚低头不语,以为是触到了对方什么心事。他稍稍了解岚的家庭背景,因此对他能去当保安才格外觉得不能理解,说不定里面有一些无法说出来的原因。他一拍许山岚的肩头:“算了岚子,什么职业都一样。总之,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对!”徐春风说,“不管怎样,咱哥们没说的!”

    许山岚抬起头,抿嘴笑了笑,说:“好。”

    这次实习,很多同学找到了工作,英语系当时还很热门,比较好找,更何况他们读的是师范专业,基本上是要从哪来回哪去,服从组织分配。

    课程结束得差不多了,只等着毕业答辩了,那也不过是形式多于内涵。有人提议,大家趁着都在,不如出去聚会。主意一出,纷纷响应。英语系的女生本来就活泼好动,立刻开始商讨去哪里玩才够痛快,最后决定到附近的“夜猫子”。

    夜猫子是个迪厅,在那一圈很有名气,据说越夜越疯狂,不是一般的地方。郎泽宁一听不由皱起眉头,他对这种混乱的处所一向没好感。可徐春风没去过,顿时来了兴致。更何况旁边封玉树还加上两句:“夜猫子啊,还行吧。”一脸极为熟稔的样子。徐春风就爱跟封玉树叫号,当下立刻赞同:“就去夜猫子!咱也疯狂一把!岚子,你不许不去啊,咱们哥仨得同进同退。”

    许山岚目光流转,望望这边,再望望那边,黑亮的眼睛泛起笑意,说:“那就去吧。”

    75、迪厅

    夜猫子在s城很有名气,建筑外部造型也极有特点,属于那种从街这头一眼就能看到,绝对不能混淆。英语系女生相对开放许多,有几个甚至是夜猫子的常客,几乎每周都会去一次。相比之下,除去封玉树,这几个男生倒颇为保守。郎泽宁全身心地创业、赚钱、哄小受;徐春风没钱,也没那个时间;至于许山岚,钱也有时间也有,就是没这份心思。

    可这也是他们班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好与不好就这么一回,于是全班同学倾巢出动,九点在夜猫子门前集合。

    许山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刚一进去只见眼前黑乎乎一片,好半天才适应昏暗的光线,和郎泽宁徐春风,还有几个女生,坐在圆形的沙发上。封玉树一看就是轻车熟路,张口叫服务员,点吃的点喝的,居然还要了几盒香烟,极为得瑟地一仰头,对一众女生爽快地说:“想要什么随便点,我买单!”引得女孩子们齐声尖叫。

    徐春风不屑地瞥一眼,嘴里嘟囔:“有什么了不起。”招手叫服务员,“啤酒先给我来两打,好吃的随便上,反正不是我掏钱。对吧,岚子?”

    许山岚抿嘴笑:“对,挺对。”

    同学们这回可放开了,一个个瞅着在学校挺矜持的女生,谁知道一进迪厅像换了个人似的。有好几个还特地化的妆,黑眼圈像被火刚熏过,浓浓重重地占了半张脸。长靴、短裙、紧身上衣,青春的韵味和美感一下子凸显出来。

    徐春风左看右看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用了;封玉树跟漂亮的女孩子一杯一杯地喝啤酒。手上也没老实,趁着模糊不清的光线,一个劲地占女生便宜;许山岚不吸烟,酒也很少喝,只看前面的表演。

    一个自称“二奎”的主持人上场了,说话风趣幽默,就是“黄”了点。女孩子们不好意思,捂着嘴吃吃而笑。紧接着表演开始,有唱歌的、演杂技的、跳舞的、还有唱到中间一口气吹三瓶啤酒的。观众们不停地鼓掌欢呼,气氛渐渐趋于热烈。

    “二奎”一边忙着主持节目,一边不断提醒大家:“好戏还在后面,还在后面。”他眨巴着大饼脸上的眯缝眼,神情十分暧昧猥琐。

    果然,一个多小时之后,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所有人眼前一片漆黑。音乐声陡然调转,变成辗转婉约的曲调,毫无韵律可言,反倒像是某种呻吟。许山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种声音让他想起自己和大师兄情动时的喘息,身子微微发热。他难耐地挪动,换个姿势坐着,听到旁边徐春风问郎泽宁:“这是什么啊这是,这不是晚上小猫叫春吗?”

    这句话说得声音大了点,周围几个忍不住喷笑。

    乐曲正若有似无地在耳边吟唱,两个穿着仿佛印度女人的演员迤逦而来,隔着轻薄的纱裙,依稀可见妙曼的胴体。

    这回不只是许山岚,徐春风和郎泽宁都有点坐不住了。郎泽宁拿着酒杯借喝酒把目光转向一边,徐春风干脆低了头,嘴里喃喃咒骂:“我靠什么玩意啊。”

    “没见识过吧?让你见识见识。”封玉树兴味盎然,连连鼓掌叫好,还吹几声口哨。女孩子们看得挺坦然,反正她们有的我也有,有什么不能看的?就当是在公共浴池里了。

    两个女人在台上开始慢慢地跳舞,真是慢慢地,一举一动柔软得像是撩拨。仿佛溶了的蜡、流出的油,宛转湿滑,带着五分挑逗。然后,她们一点一点、一件一件脱去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

    徐春风看直了眼,张口结舌半晌说出一句话:“我的妈呀,脱衣舞!”

    许山岚和郎泽宁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

    现场气氛极为火爆,观众们亢奋嘶哑的叫声几乎要冲破屋顶,中间夹杂着女人兴奋的尖叫。封玉树拼命鼓掌拍桌子,恨不能冲上去替两个演员脱一件。旁边女同学打趣他:“看把你激动的,怎么,你也要上去表演那?”

    “来呀。”封玉树放肆地笑道,“我不怕,你敢上我就敢上,来不?”

    徐春风冷笑一声:“你真是纯爷们。”

    “拉倒吧,纯爷们才不是他。”另一个女生笑嘻嘻,一指许山岚,“在那儿呢!”

    许山岚脸红红的不敢抬头,他性子腼腆得很,哪敢看这种表演,心里一直在想:这可不能让大师兄知道,他能打断我的腿。

    封玉树瞥了许山岚一眼,他其实打心眼里看不上对方,只不过许山岚会功夫,他惹不起。今天刚喝点酒,又见到这种表演,周身跟打了鸡血似的,见许山岚缩肩弓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立刻来了精神,叫道:“纯爷们纯爷们,上去展现一下呗?你联欢会上不是表演得挺好吗?我腿特长,哈哈,哈哈!”

    徐春风一拧眉毛站起来就要发火,却被郎泽宁按住。许山岚淡淡一笑,也不见有多生气。这时,台上的表演结束了,令人遗憾的是,两个女人身上竟还剩了几块布料,恰恰挡在最惹人遐思的部位,下面响起观众们狼嚎一般的叫声。

    午夜十一点半,夜猫子的士高时间开始了,铿锵的节奏一下一下直砸到人的心坎上。女孩子们纷纷下场,随着音乐声摇摆。五色斑斓的光柱打在舞池里,映得所有人五迷三道醉生梦死。封玉树酒劲上涌,和几个女孩子们喝几杯,觉得不过瘾,往徐春风他们这边走过来。

    “来,郎泽宁,咱俩喝一个。听说你的补习班办得不错,我妈还说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和平区这一带她好使。”

    郎泽宁拿起酒杯,绕过封玉树的话题,对许山岚道:“眼瞅着就要毕业了,咱哥几个这辈子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咱们同住一个寝室,同在一个班级,这也是缘分。来,住过一个寝室的喝一个!”说完,一仰脖,干杯。

    “好!”徐春风和许山岚也干了。封玉树听着不太对味,但毕竟对方是喝了酒的,于是也干了,回头乜着醉眼瞅许山岚:“我跟你说岚子,我一点也不佩服你,不就是会武术吗?术业有专攻,我比你学习好吧?”难怪封玉树心里不得劲,他好几个有点意思的女朋友其实都是冲着许山岚来的,这样风流倜傥的封大少如何受得了?憋了四年的气,今天借着酒劲发泄出来,“有本事,咱就比喝酒,谁喝得多,谁才是纯爷们!姐姐妹妹们都看着啊,你们就是裁判!”“咚”地一声,一瓶酒被封玉树重重地h在桌上。

    女孩子们齐声尖叫,大家都喝了酒,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

    郎泽宁皱皱眉头:“出来玩何必,要疯回去疯,别让人看笑话。”

    “不行,不行!”封玉树不耐烦地拨开郎泽宁的手,“就现在,许山岚!”

    许山岚瞧瞧徐春风一脸担忧的神情,再看看周围人个个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笑道:“既然出来玩,就玩个痛快,你说怎么喝。”

    “好!”封玉树端起杯,咕嘟咕嘟倒满,一举杯,“来!”一口气灌了下去,擦擦嘴,盯住许山岚。

    许山岚想了想,没说话,拿起一瓶啤酒来,在桌沿上一磕,瓶盖“砰”地飞出去。他站起身,酒瓶一倾,金黄色的液体直灌入口中。

    女孩子们看得傻了眼,直到许山岚灌下整整一瓶,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好:“许山岚许山岚!太厉害了!岚子你真棒!”

    “靠,就这个?”封玉树不服软,拿起瓶起子也开了一瓶,一仰脖喝下去。

    许山岚没等对方把空瓶子放下,随手启开一瓶继续喝。

    啤酒这玩意,度数不大不容易醉,但是容易涨肚。很多人一杯一杯喝能喝不少,就是不能直接用瓶,容易吐。封玉树喝一瓶就不行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抚着肚子,只觉得胸腹间一股意往上涌,涨得难受,强忍着还能喘上点气。不料许山岚这么勇猛,已经第二瓶了。

    封玉树骑虎难下,这时候不能不喝,打开一瓶二话不说也灌下去。

    这时不只他们几个同学,还有一些看热闹的,聚过来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许山岚第二瓶喝完,直接开第三瓶,女孩子们倒吸口凉气。徐春风见封玉树憋得脸色惨白,坏心眼地凑过去,狠狠一拍他的肚子:“行啊老封,你挺有量啊。”

    封玉树早已是强弩之末,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出丑,被徐春风这么一打还能忍住?哇地一声狂吐出来,刚喝那点酒全贡献给大地母亲了。

    许山岚一口气灌下三瓶,轻轻把空瓶子放到桌上,不再理会呕吐不已的封玉树,一招手:“来吧,去跳舞!”

    十来个女生簇拥着许山岚,嘻嘻哈哈地步入舞池。都是年轻人,在这种地方不知不觉就会亢奋起来,随着强劲震撼的节奏摇摆。酒劲一点一点泛上来,脑子里有点晕,可也很清醒,有一种豁出去的,不管天崩地陷,不论今夕何夕的畅快感和幸福感。

    许山岚跳舞极富美感。在迪厅里跳舞本来就没有固定动作可言,只要跟上节拍,自由发挥,大部分人不过是扭腰摆胯摇头晃脑而已。而许山岚本身就有武术的底子,还练过一段时间爵士舞,跳起来不是一般的漂亮。尤其几个高难度动作,引得周围人尖叫声此起彼伏,都忘了跳舞。

    封玉树在底下越看越恨,他把酒吐出去,清醒了不少,也正因为如此,更觉得丢脸。封玉树爱耍帅爱出风头,成为人们的焦点早已习惯了,什么时候这么出丑过?越想越憋气。他正咬牙切齿,冷不防瞧见桌子上的可乐,忽然来了个主意。

    他极为熟稔地走到角落,拍拍一个男人的肩膀,一言不发递过去五十元钱。那男人扫一圈,见没人主意,从兜里掏出几小瓶药水递给封玉树。

    封玉树把药水倒进啤酒里,等着许山岚。

    过了半个多小时,几个人才从舞池里走下来。许山岚很开心,眼睛在灯光下格外地亮,和徐春风郎泽宁有说有笑。封玉树把啤酒递过去,一扬眉:“许山岚,有本事你再干一个!”说着,自己也拎起一瓶。

    许山岚问:“你还没吐够啊。”

    徐春风哈哈大笑。

    封玉树涨红了脸:“你敢不敢喝?!”

    许山岚耸耸肩,无所谓地一仰头,一瓶酒倾泻入喉,十几秒钟就见了底。

    76、斗殴

    封玉树没给许山岚下太过分的东西,他也不敢,他就是买了一种叫泰诺奇的药水。这种东西兑在可乐或者啤酒里,能让人产生幻觉,跟磕了摇头丸似的,只不过没那么癫狂罢了。封玉树没想把许山岚怎么着,他就是想看看岚子出丑。

    年轻人,谁没干过荒唐事呢。

    若是别人,比如徐春风那样的,估计这次好不了了,那玩意劲儿挺大,一般人承受不了。药劲发作之后,很多行为无法自控,有大喊大叫的、有呵呵傻笑的、有摇摇摆摆跳大神的、有平伸着胳膊嚷嚷我要飞的,不一而足。不过那种感觉也的确挺好,好像一下子成了神,飘飘忽忽幸福无限。但也正因为无法自控,当时发生什么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十分危险。

    许山岚当然也是一般人,也承受不了,他没想到封玉树能给自己下药,事实上他连迪厅有药这种事都不是很了解。听说过,可没遇见过,警惕性极低,接过封玉树递过来的啤酒,毫不犹豫灌下去。

    他抬手擦嘴的时候,就看出封玉树的表情有点不对劲。那犊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挂着一种期待什么的诡异的神情,好像随时准备张开嘴大笑一场。许山岚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一定是中招了,他下意识地斜过酒瓶看了看,还没等看清什么,就觉得脑子开始发晕。

    许山岚的反应不是一般地快,没等药劲完全发作,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封玉树,怒斥道:“你给我下药!”

    封玉树不料他还能保持清醒,着实吓了一大跳,白着脸没敢出声。旁边郎泽宁吃了一惊,连忙叫道:“快,快去弄点凉水!”徐春风拎着个空酒瓶撒丫跑向洗手间。

    已经来不及了,许山岚眼前一片模糊,浑身上下似乎轻了许多,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充斥全身。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完全听不清说什么,与之相反,他好像能听到自己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封玉树眼瞧着许山岚身子轻轻地摇晃,脚下踉跄,知道药效发作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的袖子还被人掐在手里呢,连忙握住许山岚的手腕,想要挣开。

    哪知他刚一搭上许山岚的胳膊,对方猛地转过头来,直直盯上他,黑沉沉的瞳孔亮得惊人,瘦削的脸庞在迷离的灯光下泛着一抹凌厉的白,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凶悍的气势。封玉树像是被饿狼盯住的兔子,吓得差点跳起来,哆哆嗦嗦地说:“岚……岚子,别……对不起还不行吗……”

    封玉树一边说一边往后躲,谁知许山岚攥着他的袖子攥得死紧,他现在只想赶紧走开,用力一挣:“放手!”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颤抖,许山岚的拳头夹着风声正中封玉树的左脸。这一下又快又狠,封玉树“嗷――”一嗓子,差点趴地上,眼睛充血什么都看不见了。

    女孩子们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让开。许山岚把封玉树死死按在一张桌子上,左右开弓揍的那叫一酣畅淋漓,酒瓶子碎了一地。那桌的客人不干了,能来迪厅的哪个是好惹的?正喝酒泡妞呢,被你过来搅合,还把酒都打烂了,那能行吗?细看还是一帮嘴上不长毛的小崽子。当下一个大光头过来推搡许山岚:“干什么呢?要打出去打去!”

    许山岚耳边嗡嗡的,他听不清,这种感觉很像在擂台上和人比赛的时候。观众们的欢呼呐喊全成了黯淡的背景,眼前只有他,只要打败他!那种亢奋也一样,浑身像着了火,叫嚣着要宣泄。丛林曾经说过他,情绪调动起来极不容易,可一旦调动了就无法控制。

    眼下,许山岚就无法控制了,他按着封玉树的姿势不变,拧身抬腿,一脚就把大光头给踹了出去。

    大光头直接趴地上,呼啦一下冲上来五六号。

    于是徐春风拎着一瓶子凉水跑回来,就看到许山岚和一圈男人对打,拳狠腿快,气势十足,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桌子椅子嘁哩喀喳摔裂摔坏的,酒瓶子满地乱滚。瘪独子封玉树反倒得了救,缩头缩脑蜷在角落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靠!”徐春风大喊,“怎么了这是?!”

    郎泽宁皱起眉头,无奈地叹口气,这回有凉水也没用了,谁敢上去浇啊?许山岚这是打上瘾了,话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上去不是白挨打吗?

    没人再跳舞了,都瞅着许山岚揍人。说实话只要离得远点别被打着,这个场面还是挺好看的,跟拍电影似的,那跟街头地痞流氓打架能一样吗?抬腿挥拳那叫一舒展漂亮,就是杀伤力太大,只要挨上,肯定趴下。

    门前突然一阵骚乱,冲进来七八个保安,一齐向许山岚扑过去。这里里外外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嗑药后的反应很亢奋,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四肢无力神智不清。许山岚最先的强烈刺激过去,身子发软,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只凭着本能避开保安的围打。

    一个保安抓起桌上的酒瓶,对准许山岚的头猛砸过去。郎泽宁和徐春风失声叫道:“岚子小心!”刚要冲上前,一只大手稳稳掐住那个保安的手腕,顺势一拧,那个保安手肘脱臼,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那人一招得手再不停歇,速度极快,伸臂揽过许山岚――许山岚还要挣扎,被他两下化解,扣住手腕按在身前,随即对付那几个保安。这人明显比嗑药之后的许山岚厉害许多,炫目的灯光之中,只见灰色身影疏忽来去,快如闪电。一分钟之后,七八个保安全趴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那人站在混乱之中,缓缓扫视,目光凌厉、气势逼人。女孩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就连郎泽宁都低头避开他的眼神。

    徐春风心惊肉跳,一扯郎泽宁的袖子,哀怨地道:“怎么办呐怎么办呐,那是岚子的大师兄!完啦完啦!岚子这次算是完啦!”

    丛展轶把神志不清还不安分的许山岚抱起来,对不远处的蔡荣微一颌首,沉声道:“剩下的事你处理。”转身离开夜猫子,舞厅里只剩下仍在不知疲惫铿锵强劲的音乐,还有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丛展轶本来没想来夜猫子。许山岚中午时就给他打电话了,要很晚才回家,必须得跟大师兄报备。毕业前最后一次疯狂,丛展轶对这种分别时的心情还是能理解,尽管他不觉得有什么可留恋的。

    正巧晚上他也有事,在公司处理一些事务到很晚,抬眼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算一算许山岚他们再疯,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家,毕竟还有十来个女孩子,太晚走也不安全。

    丛展轶是来接许山岚回家的,哪成想一进迪厅,竟然发现这种惊人的场面,一圈保安围着许山岚要群殴。丛展轶大步冲进圈里,才发现小师弟的神色不对,目光涣散,瞳孔都有些放大,明显是嗑药了。

    丛展轶又恨又气,出手把那几个保安收拾一顿,抱着许山岚往外走。

    许山岚根本没认出眼前这位是谁,他完全沉浸在那种迷幻的飘忽的快感之中。冲动已经过去,他浑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躺在那里,飞呀飞呀好像总也到不了头。他抱着丛展轶扭来扭去,还嘿嘿嘿嘿地傻笑。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丛展轶气得半死,也只能把一点不老实的许山岚安安稳稳抱在怀里,任小师弟在他身上蹭啊蹭,跟撒娇的小猫似的。

    然后许山岚说:“哥――”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和平时都不一样,他叫,“哥――”抬起眼睛,冲着丛展轶无意识地傻乐。

    丛展轶都弄不清楚许山岚有没有看明白眼前的人是谁,也许现在在他身边的随便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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