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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白沧桑的眼神,甚至忘不了整个齐州城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尽管那也许是我的错觉。
“呵,不管怎么样,你临阵脱逃,该罚的朕一样不会忘记。”
该说你铁面无私还是公报私仇?
我没答话,等着侍卫再次将我请入大牢,然而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未雪的发落,于是我心里不由得更加紧张了,莫非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在等着我?
“罢了,你先下去吧。”
来不及纳闷,我轻着脚步溜走了,心想莫非她是舍不得罚我了?
可见我恃宠而骄的缺点真是变本加厉,可即便如此,我的内心依然是害怕着未雪的,有臣子对君王的畏惧,也有傻子对聪明人的不解。
晚上睡觉前,我问未雪为什么没将我关起来。
她替我掩了掩被子,问:“你是不是希望听到我说,舍不得。”语气是肯定的。
我却尴尬了,移开眼神望着头顶上垂下来的帐子。
“被我说中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我确实那么想来着,更何况,关你十次也没什么用,该不听话的还是一样不听话。”
“你这样说得我好惶恐。”我明白,其实我很多行为在未雪看来是幼稚且考虑不周的,可她此番无奈的语气却引起了我的惶恐。
“有时候啊,我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隐隐约约,未雪呢喃着这样一句话,我心里头极大的不同意。
分明,不知道拿对方怎么办的是我好吗?
未雪的温柔从来都是欺骗人的武器,在第二天被通知罚去扫皇宫那一刹那,我再一次顿悟:未雪还是那个未雪,从来不会因为我服软而放过我的那个未雪。
“牧大人,您可得快点呐,以前我们十多个人扫整个皇宫都需要大半天……”
“牧大人,您得从这边开始扫。”
“牧大人,总管说西院没扫干净,要重新扫。”
“牧大人……”
在此起彼伏的催促声中,我满头大汗、腰酸背痛地忙活到了半夜,更可恨的是,检查的主管说我扫得不干净,第二天要重来。
我就差没冲过去抱着主管的大腿狂哭了:天啦,你知道皇宫有多大吗?我能在凌晨之前扫完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求我扫得很干净?你知道用一天轻功有多累吗……
可惜那会儿我已经累得没有力气说话了,靠着墙根就睡着了,天蒙蒙亮时,便有个可恶的声音将我唤醒。
“牧大人,赶紧起来,不然今天又要扫到半夜。”
我来到花园,看着满地落叶,心如死灰,恨不能仰天长啸:“该死的秋天!落什么叶子!”
是的,我没有力气嚎了,只能默默拖着笤帚慢腾腾地扫啊扫。
我问旁边跟着监督我的宫女,道:“如果我不扫了会怎样?”
“皇上吩咐了,如果牧大人非要抗旨不遵的话,就每天去倒夜壶推粪车。”
此话真乃一道晴天霹雳,如一阵暴风将我整个人凌乱在空中,瑟瑟发抖。
见状,宫女又安慰我,“好在是秋天,若是到了冬天,下大雪那会儿,才够得人扫呢。”
所以,我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吗?
这是我自作孽,想得太天真了,以为回来顶多被关一阵,还可以和许久不见的狱友、牢头聊聊天,谁知未雪整人的法子愈来愈可恶。
“梁未雪!你太狠心了!”
当我说出这话后片刻,便有人来通知我,由于我直呼圣上名讳,要加扫皇宫五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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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十七、动摇的心
由于多番不合格,前前后后加起来,我一共扫了十五天的地,十五天下来,我总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小时候练功也没这么辛酸过。
“你瘦了。”十五天后见到未雪,她第一句话就说这。
“你去扫十多天试试,不瘦才怪。”
“真是难为我们清枝了,本来我也是想去帮帮你的,但政事繁忙,脱不开身呐。”未雪说得很认真的样子,弄得我一阵寒凉。
“你知道我这十五天怎么过的吗?”来不及埋怨,我顾着诉苦去了,将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苦全倒了出来。
未雪却只是笑笑,拍拍我的背,说:“以后做事要有分寸。”
“哦。”
本来想要安慰,结果反被说教,我心里感到很不欢喜。
虽然不欢喜,但能躺在许久没趟的舒适大床上,我也就暂时撇开了这不悦的感觉。
好像要将这半个月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一般,我在床上躺了两天,除了吃饭都懒得下床,未雪也不像以前那样威逼利诱让我起床,任由我睡到天荒地老。
休息也休息够了,待我平静下来,又想起了在齐州城的事,想必不用问也知道,那齐州派应当早被一锅端了吧。
“想什么呢?”未雪拿折子敲了一下我脑袋。
我抬头,见未雪正在床边俯视着我,上午的阳光没能全部照进屋子里来,显得她脸上一半的阴影,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在想一个人给我讲的故事。”
“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不要。”我扭头,闭眼,不再理她。
其实未雪做什么,我身为臣子,本就不该过问,但偏偏就是我与她这不尴不尬不明不白的关系,让我无法忽视她做的很多事情。
齐州一行,让我心里某个地方的缺口,变得更大了,甚至有时候不敢与未雪坦诚相对。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早晚我也会知道的。”
知道了又如何呢?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是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后来未雪告诉我,齐州那帮人全部被杀了。
明明猜得到可能结果的我,在听到事实的那一刻还是愣了许久,我抓住未雪的手,嗓子里有句话吐了半天没吐出来。
我本想说,以后可以少杀些人吗?
但终归立场不同,我们两个的生长环境决定了处事的态度,我没有错,她也无可厚非。
也正是这种纠结,令我难受了好久。
“清枝,我真的有必要考虑让你只当个宫女了。”
“也好。”我沉默良久,也只吐出这两个字,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远离朝堂。
在那以后,我一直等着关于更换职务的旨意,可那旨意却迟迟没下来,可后来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