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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候没有付出耐心问问乔明希,如今对方终于规划好了未来,却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那天男生高烧下一声声呼唤的名字,全都幻化成了有实体的刀,一下一下狠狠刺着他的心脏。
乔明希越走越快,连电梯也忘了按,直到转入无人的楼梯间,才猛地停了下来。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像是走累了,缓缓在阶梯上坐下。
心里总有一块像是缺失了,空茫茫的,他发现自己的手无意识地握在胸口,就像是在抓着什么东西。愣了愣,他缓缓放下手。
那枚戒指,早已还给季衍了。
明明已经说过再见了。
他知道从前的自己是不正常的,不能给别人带来欢乐,只有无穷无尽的小心翼翼。他整整十五年的人生中,都只有阁楼里那一小方天地。季衍是他的风筝,是他溺在茫茫大海里的唯一一块浮木。
他在降生十五年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步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只有紧紧抓着季衍,他才觉得自己还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他成长得太慢,所以也明白得太晚。被一个人这样爱着,一定很痛苦吧。
所以我和你说过再见了啊……
我在努力地变好,努力地做一个正常的、开朗的人。
乔明希将脸埋进手掌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已经说过再见了,为什么还是害怕与他说话呢?
第60章 也会心疼
季衍回到家,打开门时迎接他的是满室寂静。
他自小就是一个有些独来独往的人,并不认为人一定要与他人如群居动物一般黏在一起。但此时看着只有一人居住气息的空旷的房子,他却想起曾经住过好几年的那间小公寓来。
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乔明希亲手布置的,他喜欢的沙发,他喜欢的盆栽,他喜欢的游戏机和他喜欢的柔软的地毯。
其实这栋房子中季衍也装了一台游戏机,却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抱枕,没有靠在他身边抿着唇认真按着游戏手柄的那个人。
他在游戏机前站了一会儿,显示屏和手柄都还很新,他只有在很少数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独自坐在这里和电脑系统玩一局格斗游戏。系统智能却到底没有人的灵活,他想如从前那样让一个回合,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自己给自己做了晚饭,独自坐在餐桌前吃了,早晨留在客厅茶几上的剧本还摊开着,他只看了一眼,便上楼回了房间。
他的生活一直是有条不紊的,从来不会如现在这般,将晚饭后的时间用来放空自己。
他脑中好像想了许多事,有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过。
到最后只有乔明希颤抖的声音,一遍一遍重复着。
不要因为同情回来找我,季衍。
季衍,季衍。
他闭了闭眼,乔明希的脸却越来越清晰,男生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叫得他心中一阵一阵地痛。
他自认是个寡情的人,但任谁陪伴了另一个人八年,也不会毫无感情。
更何况他曾经真的,认真地拉着乔明希的手,想和他一起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
但他永远得不到乔明希的回答。
乔明希一步一步紧紧跟在他身后,几乎是被他拉着前行。乔明希是一个简单而固执的人,季衍其实明白他并没有坏心,因此他也并没有特意追究过那些被乔明希拦下的机会。
其实也都并不是多么重要的机会,他既然将他放在心上,这不过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对方对自己的占有欲波及到不相关的人。
乔明希太执拗,他对他的占有欲已经超出季衍能容忍的范围,所以季衍选择了离开。
他那时候没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没有给予对方想要的安全感。
他想起自己一次次鼓励他站在聚光灯下,那个安静腼腆的男生,其实笑起来时眼睛也会亮。
如今他看着他变得更好,其实也会感到欣慰。
只是这种好是在离开他之后。
那天季衍守在高烧的乔明希身边,听对方昏睡中叠叠叫着自己的名字,看他像个孩子一样蜷成一团,终于迟钝地感到了心疼。
季衍个性稳重,待人随和,对朋友也付以真诚。但这世界上只有那样一个人,会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到心疼,会让他因无法计划有对方的未来而感到苦闷,会后悔自己曾经给予他的真心不够。
这一切都不是同情,不是所谓的责任心作祟。
可想起乔明希看向自己时仿佛要哭出来的神情,向来冷静的季衍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叶铭之打开的电话让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除此之外,房间里唯一的光,来自被整整一列表邮件铺满了的电脑屏幕。
季衍接起电话,那边叶铭之提醒他明天去给国师的新片拍定妆海报。
已经入了冬,这部片子就要开拍了。
这是国师磨了两年剧本才开始筹备的片子,就冲着明年的各大奖项去,对于季衍来说,拿影帝几乎便是明年的事。
他挂了电话,随手查了一下近两个月的日程安排,竟对即将开始的拍摄并没有太大期待。
定妆海报的拍摄下午开始,但一早便得到场化妆准备,季衍刚踏进化妆间,妆发师便开心地迎了上来。
国师拍都市题材很少,这次没有用往常惯用的化妆组,听说新组织了一批更擅长现代风格的化妆造型师。来给季衍化妆的是个打扮很日系的小个子姑娘,身后跟着高高瘦瘦的男助理。
妆发师是个很活泼的姑娘,见着季衍还是有些脸红,一个劲儿地夸他帅。
“其实我之前跟衍哥一起工作过的。”女孩子笑道,“你们《狼烟》剧组来我们杂志拍照,我是给小乔哥化妆的。”
季衍听了顿了顿,微微笑道:“那很巧。”
妆发师见他也并不难相处的模样,便一边给他化戏中的妆,一边有的没的找话题聊了几句。
正准备着,屋外隐隐传来一阵吵闹声。
季衍没有在意,屋里的其他人倒是好奇地往外看了看。不一会儿一位发型师推门进来借东西,面上神色不太好。
“森哥,怎么了?”妆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