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和她。

    她甚至生出一种开拓者的兴奋感来——看啊，季衍的成王路上，有她奋不顾身地为他扫清障碍。

    想到这里，她面上露出狂热而偏执的神情来，仿佛已经看见了季衍拿到奖杯的那天。

    季衍开着车飞驰在路上。

    他的面色很冷，薄唇抿成一线，双眼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在他上车之前，网络上出现了第二次关于乔明希的爆料，一群小号在不同的八卦论坛发布了同一组照片，看得出是和车里的那张照片同一时间拍的，几乎每张照片上都只有乔明希的脸，两一个人不是角度问题看不清，就是做了模糊处理。

    如果只有那一张照片，东星的公关还能找出较为合适的说辞，但这一组一传开，乔明希的性取向问题便被坐实了。

    如今的网络，网友可以萌同性cp，艺人明星可以卖腐打擦边球，但在国内，真的出柜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黄灯闪烁了几下变成红色，季衍猛地踩下刹车，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几乎变了形。

    乔明希的两个号码都关了机，季衍思索了许久，拨出一个很久之前乔明希输进他手机里，而他几乎没有拨过的号码。

    等到那边接通，他沉默了一下，随后沉声道：“你好，我是季衍。”

    刑瑶抱着电脑一边刷消息一边打了许多通电话，最后一通结束后，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头皱眉对乔明月道：“三姐，压不住了。”

    乔明月面色有些冷，突然道：“那个女明星抓住了吗？”

    刑瑶愣了愣，道：“阿磊他们在跟着了，现在让他们行动吗？”

    乔明月“嗯”了一声，面色逐渐变得冷酷。

    她一直知道乔明希的性取向，并不把此当作一回事，甚至她也不觉得向公众出柜是太大的坏事；乔明希想演戏，她有的是办法让他演下去。但以这样的方式被迫公开，却触到了她的逆鳞。

    何况关系可以打通，网络的舆论却不是轻易能控制的。

    刑瑶拿出手机打电话，慧姨突然捧着座机听筒上了楼，递到乔明月面前道：“小姐，找您的。”

    见乔明月投来询问的目光，慧姨低声道：“关于小少爷的。”

    乔明月接过听筒，听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她浅色的眸子里显出一丝诧异的情绪，面上却还是淡淡的，良久冷淡地回到：“面谈吧。”

    乔明希到了暂住的酒店之后就没有再出过门，连小严也跟着待在房间里。

    卢娜来了又走，网上第二波消失传开后，她立刻就赶回了东星和公关团队开会，这一次却比第一次要棘手许多。

    小严紧张得一直刷消息，相比之下乔明希却出乎意料的淡定，他盯着第二波照片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的确只有自己露了脸之后，这份淡定又多了几分。

    “明希哥。”小严来回踱了会儿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你看网上这些骂你的……”

    “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乔明希笑了笑，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大不了……就退圈好了。”

    小严脚步一顿，转头看他：“明希哥，你要想清楚啊，这个事处理不好的话，你可是连《明月沧云》都可能演不了了啊。”

    乔明希闻言沉默了稍许，随后看了眼拉紧的窗帘，露出有些遗憾的笑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的确是觉得无所谓的，比起因为自己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退圈对他来说反而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多少也有些遗憾，他终于有了动力去做的事，却也许就这样终结于此了。

    不过幸好……幸好只有他一个人。

    小严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两圈，见乔明希神色自若，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慌张，便在一旁沙发里坐下，但还是忍不住捧着手机刷消息。

    他不敢回复，也不相信自己的智商，不敢开小号和黑子对喷。两个人就待在酒店房间里自己做自己的事，顺便等着卢娜的消息。

    原本应该是忙碌拍摄中难得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的除夕夜，两人却只能开着酒店的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电视里欢声笑语，乔明希渐渐有了些失落的感觉。

    往常乔家的除夕虽然与平时没有太大的差别，依然是他和乔明月、慧姨、刑瑶四人，但刑瑶会早早地就在大门口挂上灯笼，慧姨从中午起就会做好一大桌子菜，四个人慢慢地吃。就算是冷淡喜静的乔明月，也会陪着大家一起看一会儿电视。

    c.air最红的时候，有一年上过春晚，他还在后台时就接到刑瑶和慧姨的电话，问他还有多久上场；第二天他飞回d市，发现乔明月正坐在沙发里看重播，屏幕上镜头正放到上完台坐在观众里的他自己。

    叶祁远今年受到了邀请，和不久前在菠萝台那档音乐节目里拿了歌王的老歌唱家合唱了一首经典老歌。镜头带到观众席，出现了尹伊和方灵微笑的脸。

    乔明希看着这些熟悉的人，不禁有些恍惚。

    第二天两人醒来，小严第一时间抓起手机，发现卢娜竟然没有来消息，不禁有些诧异。

    乔明希去了卫生间洗漱，小严捧着手机刷了会儿消息，刷着刷着突然瞪大了眼睛。

    “明明明明明希哥！”他猛地冲到卫生间门口，语无伦次道，“看看看看看这个……”

    乔明希擦干脸上的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手机。

    看着屏幕上著名的娱乐周刊官博发布的新微博，他猛地一愣，迟钝地转头看小严。

    对方眼里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良久才哆嗦着道：“还是……点开看看吧……”

    乔明希的手有些抖，按了好几次播放键竟然都没有反应，还是小严伸出手来，点开了微博中的视频。

    从视频发布的时间和内容来看，应该就拍摄在一两个小时之前，天才刚擦亮的时候。

    镜头里被记者团团围住的男人有一张乔明希再熟悉不过的脸，他记得他每一次面对媒体采访，素来冷淡的面上都会带上沉稳得体的微笑，但是此刻他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严肃得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最开始的声音毫不意外地是记者问到关于乔明希同性照片的事。

    视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