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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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安阳再次见到沉凉之时,已经是卯时,不足夜深,却是夜将至。

    是夫人那边的人送来的。

    安阳还在屋子里就听见了外头的吵嚷,“有人在吗?”

    “诶——”安阳在里头应着,想着此刻谁还会来此,就出门看去。

    见屋外不远处拱门哪儿站立一人,瞧仔细了原是伺候夫人那边人,他认得,是阿丁。

    阿丁身高八尺,体型魁梧,与之趴伏在阿丁肩旁的沉凉比起来,着实有种不协调的怪异感,因为沉凉看上去太羸弱了。

    而安阳不解的看着眼前情景,心生疑惑。

    好端端的怎成这副模样了?而恰好出声的阿丁就替他解除了这个疑虑。

    “快扶着吧,送他回屋,在冷风中白白跪了两个多时辰怕是着了寒。”

    “啊?”安阳吃了一惊,心中越发的矛盾,今天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实在有些令他难以消化,可他还是忙不迭地从阿丁手中接过沉凉。

    阿丁也是个热心肠,望着沉凉的神情有些怜悯,还特意对安阳嘱咐了几句,方才搓热乎着手离去了。

    当安阳从阿丁手中接过沉凉时,心里唯一的感受便是:轻,实在是太轻了。

    沉凉怎会瘦弱到如此境界,从衣裳外面摸着,似乎没有几两肉。

    安阳心思复杂的搀扶着沉凉一步步朝着他房间走去,直至到了屋里,将沉凉放在床上,安阳才抹了一把额头,喘了口气,接着又连忙把炭火生起,置于床旁,不消一会,屋内才算有了些暖气。

    安阳坐着凳子,将手抬高在炭火之上,烤热手,然后一边看着床上的沉凉。

    他见沉凉肤白如纸却有显微的潮/红,一对疏淡清浅的眉不安的拧拢,眼睫轻颤,毫无唇色。

    不好——

    安阳担忧的将另一只还没烤热乎的手置放在沉凉的额间,一探,果真滚/烫。

    沉凉受寒而发温热。

    突然又想起阿丁所说,他白白在冷风中跪了两个多时辰。

    这外面有多冷安阳又不是不知,何况今日还落了雪粒,这是大寒聚集才会有的现象,侍婢家仆都不愿在这劳什子的天气里多待片刻,而沉凉何故要受这般罪。

    真是替沉凉愤懑不已,说实在,安阳不是个多事的人,若不是平日里沉凉待他很好,他可不愿意管这闲事。

    可是顶多安阳的怒气也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就算他再愚笨,也该想到,罚沉凉的人是谁。

    夫人,他可顶撞不起。

    于是乎,安阳端来一盆热水,把毛巾浸湿,拧干,叠好,平铺在沉凉光洁的额上。

    然后反反复复许多次,到了后边,见沉凉面上隐隐多了层细汗,安阳才松了口气,再次将毛巾放在沉凉额间。

    这次安阳坐在沉凉旁边,稍显痴迷的望着沉凉。

    头回这么近距离的盯着沉凉看。

    看他的眼,看他的鼻,看他的唇。

    无论怎样看,都是个极美的人儿躺在床上。

    安阳心里还有那么一刹那想到,倘若将来自个娶得妻子有沉凉半分姿色都是他修来的福分了。

    可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安阳极力否定了。

    周围无人,他却像个被人窥视了心事一般,面色微红。

    想什么不该想的,安阳小声在心里责骂着自己。

    怎可将男子的样貌与女子相比呢!

    真是糊涂呀!

    安阳匆匆忙忙把冷了的毛巾从沉凉的额上拿下,后又帮沉凉将被子掖好,之后端着水盆出了房间。

    那头,容衍处。

    打从安阳撞见了他与芍药的样子,容衍心里就发慌的很,嘴上哄着芍药,心思却早已飘远。

    环着芍药腰部的双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他轻轻抚着芍药的背脊,边在她耳畔柔声说道:“好妹妹,你再这么哭下去,我可真不知怎么办了。”

    对呀,容衍此刻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他现在心心念想着的是,沉凉在何处,若不是芍药突然上门来,他怕是已经动身去找沉凉了。

    听着容衍这么说,埋首在容衍怀中的芍药抬起头来,眸中泪光浮现,虽说没有再流泪了,可是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

    一抬眸,容衍俊朗的脸庞就近在眼前,芍药眼神迷蒙,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爱恋似要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她咬了咬银牙,狠下心来,丢掉了女子的矜持,凑近容衍,作势要吻上去。

    容衍惊愕不已,本能的反应使他稍稍侧过脸,芍药的吻一下落在了容衍嘴角处。

    芍药杏目瞪圆。

    容衍亦是大惊。

    房里暖气微沉,铜炉里香气安神。

    容衍先反应了过来,看着芍药半天说不出话来。

    芍药似在为刚才的冲动而后悔不已,被容衍过分质疑的眼神盯红了脸。

    在质疑什么呢?

    在质疑我是喜欢公子的吧,喜欢了很久——

    很久——

    入骨相思知不知?不知,不知。

    原来最最痴傻的人莫过于公子了。

    芍药想着,窘迫难受,熬不住这份诡异而安静的氛围,而几步退后,然后跑出了房间。

    “芍药——”

    容衍喊道,就算及时伸出手,可是也只有丝滑的衣绸划过手面。

    到了这时,容衍才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了芍药对他的情感。

    这种感觉莫名熟悉。

    求之不得,欲语还休。

    他有情与沉凉,而求不得。

    芍药有情与他,亦是不易求之。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

    容衍忽觉全副身心昏沉的很,整个人被烦闷所笼罩,早晨的闲适早已消散云烟,他几步走到床前,重重将自己摔在被褥之上。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场大梦,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多少爱恋终究换来的是相思。

    相思亦是一场病。

    第15章 十五

    夜深,安阳端来一碗药来到沉凉房里。

    他坐在床旁,托着沉凉的后脑勺,嘴上唤着沉凉的名字。

    “醒醒,起来吃药了。”

    接着安阳又伸手盖在沉凉额间,感受手下的温度。

    没有下午时发烫了,可是沉凉面容依旧是面色苍白。

    连连唤了几声,才见沉凉的眼睛幽幽睁开,可是里边毫无神采,涣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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