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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当初不予你承诺,只是心中揣测,我此后命途中必有大劫,或一生坎坷,不想跟你牵扯过多,到时反之被我拖累。
人世间,他最贪念的也只是平淡安宁的生活,有个小院,一池睡莲,几根青竹,清风拂面。闲时,可养花看书,饿时,有粗茶淡饭,若是遇上有缘之人相伴终身,也是一大憾事。
如此,为何不可?
冥冥中,想来易,做来难,今生遭受苦难,已是作罢,盼来生,佛能倾听心声。
徐氏就站在不远处,凝视前方的瞳孔深处闪烁着明亮的火光,面上笑的明艳动人,“入冬来,这是最暖和的一次了。”
当容衍驾马疾奔于此,只见府邸众人争相奔走,四处叫喊:“走水了,走水了,速速救火……”话虽如此,也只听见叫唤,不见众人慌张,甚至没人提水,只是使劲的喊着,像在装腔作势。
容衍心中重重一击,抬头望天,漆黑的空中,浓烟上升,火光冲天,可是火势之地却不是古府中心处,而是最东边一隅,那地方偏僻无比,多荒草空地,就算烧着了,也不会蔓延开来。
可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什么,容衍急忙拉住从身边跑过的一位下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哪儿着火了!!”
下人一瞧,是大公子站在面前,嘴上结结巴巴,不知所谓何云,说不出个所以然,容衍急不可耐丢开了手里扯住的衣领,就匆匆朝着火源地跑去。
一路上,容衍又问了几人,其中有知道事由经过的奴仆告示容衍,是位花匠住的小院着了火,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容衍瞬间明白,那个小院容衍从未去过,以前也只派安阳到过哪儿,可是他也知道那就是沉吴住的院子呀。
刹那间,容衍脑中闪过沉凉的名字,心中像是被重击了般,即使反复在心中强调沉凉这会是在小楼,就算被烧了,也伤不到到沉凉的。
就是不知为何,不好的预感强烈逗留在心里,郁结不散,容衍脚下的步子如风似的,用尽了力气跑到那个偏僻小院。
只见那儿一堆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徐氏站在小院前,熊熊大火不断升腾往上,明黄的火焰辉映着众人的面庞,来来往往十多人提着木桶装水扑火,火势猛烈,水源稀少,根本是于事无补。
有丫鬟瞧到了容衍,故作大声叫唤了句,众人听到声音,目光齐齐望向容衍,而容衍看到此情此景,整个面色变得阴沉,一身不吭站在后方。
徐氏悄悄使了眼神给身旁的茗儿,茗儿领会意思,轻咳一声,凄凄说道:“好端端的年底,本是喜气盈盈,吉祥如意的,何苦出了这等错事,也不知怎的疏忽,就莫名走水了。”周围其他人皆是唏嘘哀叹,茗儿更显伤心,接着说道:“夫人日日佛前祷告,就望家宅平安,一团和气,真是老天作恶,愣是触个霉头……”
话里话外都不在大火,而是褒赞夫人仁慈,老天作恶,更深的意思显然就说了这场大火是个完完全全的意外,不管他人的事。
徐氏心中尤为满意,可是面上却是严肃,怒言喝到:“住嘴!眼下情景不赶紧叫人过来扑火,还在这胡言乱语,埋怨不停,若是让旁人瞧去了,还不是叫人笑话了去。”
茗儿怯怯一惊,连忙住了嘴,周围的下人们统统开始散开,纷纷提水扑火。
可是眼前大火哪是一时半会灭的了的,只能任由大火烧了院子。
容衍面色阴晴不定,走了几步上前,不看徐氏反倒是沉声问茗儿,“院里可有别的人?”
茗儿一时不知怎办,眼神瞟了瞟徐氏,可徐氏压根就没瞧她,她眼神飘忽了几时,就悲悯说道:“可怜了沉吴父子二人葬身在火海中,火势冲天,无论如何也是救不出人了。”
此话一落,容衍骤然一惊,瞬间便红了眼眶,愣愣再问:“你可说的是沉凉也在里边?”
茗儿迟迟点了点头,还来不及作声就见得容衍整个人猛地往大火里冲去,还好徐氏反应过快,厉声喊道:“还不速速拉住公子!”
容衍已经快跑到了大火中,滚/烫的热浪迎面而来,阵阵浓烟呛人口鼻。
几个牛高马大的家奴听见了徐氏发话马上就扑了过去,抓住了容衍,防止他再往里边跑,徐氏拿着手绢擦了擦眼睛,很是伤心望着容衍:“衍儿,你看看你在作何傻事?前面可是大火滔滔,你要是出了何事,让为娘可怎么办才好?”
容衍满心怀的只是回绕着茗儿方才的话,如此说来,沉凉必定在里边,如果不去救他,那就是必死无疑,但是眼前大火已经将院子烧的差不多了,远远传来坍塌的声音,就像重重砸在容衍心头。
眼前人嗡嗡说话之音早就被心中巨大的悲痛隔开,满眼中只有大火熊熊,明红的色彩充斥眼眸,容衍如何挣扎,都被身旁的人禁锢了行动,动弹不得,最后力气用尽了,只余下嘶声力竭叫喊着。
“沉凉——”
“沉凉——”
沉凉,你是不是死了?
你只要应一声,我就是拼尽了命也要将你救出……
容衍眼睁睁看着院子里的大火燃烧不断,整个屋子烧成了灰烬,那冬季里的枯枝树桩早就变成了炭木。
男儿向来不轻易落泪,容衍亦如此,可此刻容衍的泪无声的淌落脸颊,既无哽咽,也没出声。
恍然大片大片的明红中,容衍想起了头一次见到沉凉的时候,他就藏在那牡丹花丛中,疑是有了伤心事,一人独悲戚,容衍当时以为是哪家猫儿躲在花丛中呢,原想调侃几句的,不晓惊了花丛中的少年。
少年抬眸,望向容衍,周遭艳丽灼灼的牡丹硬生生沦为了陪衬。
却是那一眼,万丈红尘中,至此心恋一人。
……
当夜,徐氏命人将公子关在了房间,时时严守,守门的侍从见公子神情恍惚,不言不语,呆在了房中就静静坐在凳上,一坐就是几时辰,屋内烛火燃至三更,徐氏派人偷偷查看,发现公子三更之后便自动躺到了床上。
之后几日,伺候的丫鬟禀告徐氏,公子除了不言笑,此外作息时间皆是规律,虽然进食少,却也是三餐不落。
徐氏忧心忡忡,想得衍儿只是气在头上,再过几日,淡忘了便也好了。
之后,守着公子的人逐一减少,只余下照顾日常起居的丫鬟小厮们,所有人开始放松了对公子的戒备,都以为公子仅仅只是少言谈了。
可是七八日后的某天,丫鬟照常在公子晨起之时推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空荡荡的,未见有人,方以为公子在府中散心,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