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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一边。
“等你这次手术做完了,”方镀说:“我就带着你回家过年。”
沈怡好还没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方镀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会和家里出柜,我谁也不会有,只有你。”
“……你不用这么着急,慢慢来,我不会走的,”沈怡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那只没打吊瓶的手安抚似的摸了摸方镀:“你以前怎么计划的还怎么做就行。”
“计划的太多了……”方镀轻轻地把脸放在沈怡好的脖颈里,他很暴躁,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你被送去抢救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真的不在了,那些计划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再多犹豫,不是和六年前一样了吗,你心这么狠,这次再走了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想见我了。”
沈怡好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一下,像是第一次偷偷亲方镀的悸动,但是他不敢让自己期望太多,方镀今天是真心实意地说这些话就够了,结果如何他不强求,他知道方镀很为难,也不想真的因为自己伤了方镀爸爸妈妈的心,七年前他还去人家家里过了一个很温馨的年,他还记得方镀妈妈给的火龙果特别甜,七年以后就要因为自己把他们家搅和的不得安宁吗?沈怡好想想就觉得良心过意不去。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方镀也越来越暴躁,他发泄似的在沈怡好的锁骨上狠狠地亲,沈怡好苍白的皮肤上被他亲出了一个红印子,他去推方镀:“检查的时候会被人看见。”
方镀没理他,在他脖子上又亲了一会,方镀陡然生出了一股绝望,被人看见怎么了?他的小好有什么不能被人看的?为什么就要活的这么小心翼翼!
第24章
手术之前还有一段时间的观察准备期,沈怡好每天吃的都是方镀准备的没有滋味的饭,求过他好几次想吃炸鸡,方镀每次态度都很温和,每次都拒绝了。
沈怡好现在有时候会脾气不好,特别是吃不到想吃的东西,他就会和方镀生气,方镀现在脾气也不好,很暴躁,可是他只能忍着,怕自己再惹到沈怡好。
有一天也是因为一点小事,沈怡好又不理方镀了,方镀哄了他很久也没用,他捏着沈怡好的下巴让他把脸转过来,沈怡好把眼睛闭上不看他。
“你是不是想让我对方木似的那么对你?”方镀冷了脸:“你都这样了还要作,那是在心脏上的手术,不认真对待能行吗?”
沈怡好不说话,伸手把被子盖在头上不去看他了。
方镀突然想起了医院里没救过来的病人就会盖一个白床单,他莫名其妙的又气又怕,把沈怡好狠狠训斥了一顿,沈怡好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彻底不搭理方镀了。
“你现在不搭理我就再也别搭理我了,听见了吗?”方镀把他的被子扯下来:“没人管你,我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其实是开车去拿沈怡好的东西,过几天住院了,穿的用的肯定都没得换,沈怡好又不穿他给买的。他到了楼下给沈怡好的室友打电话,室友没一会就拎了个旧行李箱下楼,方镀情绪不太好,说了声谢谢就开车回医院了。
他还是有点没缓过来,那个白被子太刺眼了,方镀烦躁地抽了根烟,没下车,他把沈怡好的行李箱打开了,翻翻室友都往里面放什么了。
里面装了些衣服,洗漱用品,几本乱七八糟的书,方镀把书抽出来随手扔后边了,他不想让沈怡好再费心思了,可是有一本夹在中间的本子打开了,方镀发现那不是书也不是笔记,好像是沈怡好的日记。
他拿过来翻了翻,很厚很厚的一本,很旧了,他翻到第一篇,还是沈怡好读高中的时候。
“去他家过年,很开心,想爷爷,新学期加油。”
“偷偷亲了他,被他发现了,希望他不要生气,过一个开心的生日。”
方镀慢慢地往后翻,只觉得心里又疼又软,沈怡好写的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事,甚至在他们分开的六年也没停过,他出国那一年还在写:方镀,我很想你。
方镀的心乱了,为什么想我不来找我?过得这么辛苦也没主动联系过我一次?
他翻到后面,有一篇比较长的,沈怡好那天的字有点潦草,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太累了。
他写: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倒霉,因为生病,爸爸去世了,妈妈也离开了,如果再晚出生几年就好了,听说现在做手术都有补助,可是幸运的是爷爷对我很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这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幸运,爷爷去世了以后,有了方镀,这也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幸运,但是有时候会想,宁愿不要这么幸运,换一点不倒霉,这算是不知道感恩吗?很累很累,快两天没睡觉了,心脏不舒服,晚上吃了很香的肉丸子,在方镀家里也吃过,希望他过得好,忘了我这个没良心的人吧。
方镀看不下去了,他的心被人撕扯一样的疼,自己刚才还狠狠地训斥沈怡好!方镀下了车跑进了病房,看见沈怡好背对着门躺着,缩成了一小团,他的心更疼了,走过去看沈怡好,却发现沈怡好哭了,鼻头都有点红了,看见方镀回来了有点慌乱地拿手擦眼泪,闷声闷气地说:“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方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低下头去亲沈怡好潮湿柔软的嘴,恨不得把他关起来再也不用经受什么风吹雨打。沈怡好没有再哭了,好像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偷着哭有一点羞耻,好在方镀没说什么,只是把他在怀里紧紧搂着。
“快好起来吧,做完了手术就带你回家,”方镀摸他柔软的卷发:“再也不骂你了,再也不欺负你了。”
沈怡好不太信,他还在想方镀的那句“没人管你。”不过他没说什么,很乖顺地躺在方镀怀里,方镀要不够似的又抱着他亲,他有点招架不住。
过了好一会,方镀才离开了他的嘴唇,沈怡好有点委屈地说:“我以为你真的走了。”
“我能去哪啊?给你拿行李去了,”方镀把手伸进病号服里摸他的肩膀:“害怕了?”
“有一点吧,我怕我真的一个人去做手术,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就再也看不见你了,”沈怡好说了实话:“其实我没有非要你和家里出柜,怕你爸妈伤心了,你恨我。我也不是不如以前喜欢你了,就是不太敢喜欢了,小时候那么疯,不管不顾的,出来吃几年苦头就知道天高地厚了,我觉得我现在有点怂了,总是会怕。”
方镀过了好久才嗯了一声,他一下一下地摸沈怡好的脸,知道沈怡好能和自己说几句心里话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他生病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怕了,他也许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
方镀低下头看沈怡好:“我因为你和黎子嘉打过架知道吗?”
沈怡好啊了一声,他当然不知道。
“我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