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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从身后传入耳内,是一首诗“美玉琵琶无声琴,十里飞雪十里银。要寻六界庐外庐,鸟绝迹流水有音。渊逸,你......”
后面的话被风雪阻隔,渊逸心里在笑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子,他不过是突然不想做了,做腻了那个位子,在她的口里却好像是因为孟茴檀。是是是,他是看见了孟茴檀生前的模样,可这能代表什么?其它的他依旧一点也记不起。他现在离开,不过是想游历山水做他想做的事。与孟茴檀何干?他是因为终于让冥界不必搅到六界只余其一的预言里,终于让冥界不必惶惶于毁灭与战争,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身为王的责任与自己的报复这才想放下。这和孟茴檀何干?
若说,若说唯一的干系,便是只有他死了,冥界才能与它界合一,不必厮杀。而他因为杀了他,所以自由。
一路想着,想着,越想手握的越紧,越想面目越是狰狞,终于忍不住一拳挥向身边的树干,鲜血斑驳,惊落一树白雪,“噗”“噗”几声,落了渊逸满身满脸的白雪。
渊逸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冷是痛,他只是紧紧咬着牙。最后终于无力的将头靠在树上。
美玉琵琶无声琴,十里飞雪十里银。要寻六界庐外庐,鸟绝迹流水有音。
他想,或许他是该去会会那位只闻其名的人了。
第16章 第十五章 测天机 何为天机?(二)
第十五章 测天机何为天机?(二)
十里飞雪十里银!渊逸踏入茫茫雪地,缓缓的走向那个独立于六界的地方。
一步是大雪漫天遮天闭目,两步是时无尽银流自脚下沿伸,第三步,眼前出现了一座木桥。
老旧却不破旧,那是岁月流过时,总会有人仔细照顾的模样。它曲折通往彼岸,半笼罩在朦朦胧胧的雾中,让人看不清桥的对面是什么。
渊逸从容踏上,犹如闲庭信步。
六界之外,测天机的住所就这样在一片雾色之后现出了它的原貌。
那座桥,原来不过三四丈长,将湖中心的小屋与尘世连接起来。而湖,位于三座青山包围之中,不大却刚好容得下小屋,不拥挤也不空旷。三两间小屋错落有致,恰好挡住了屋后山上落下的一条瀑布。
渊逸站在桥与小屋前凌水架起的木质地板相交接的地方,一步踏上地板耳边立时响起“哗啦啦”的落水声,清脆悠远。颇有一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因为耳边只有水声。
在青山绿水见,不听鸟鸣不闻风声,只有流水落下溅碎不绝于耳。
“稀客,冥主大人前来可有要事?”泠泠淙淙如流水般的嗓音,带着和曦若春风的笑自小屋之后传来。
渊逸绕过小屋,含着温润的笑缓缓施礼,“是渊逸莽撞前来,打搅了贤者。”
彬彬有礼,温润如玉,说的一定就是这样的人。
直流而下的瀑布边架着一座断桥,而蓝衣的人便坐在断桥边一脚随意的挂在桥边,一脚托着琵琶。手指尖轻拢慢捻抹复挑,指法之灵动出彩,宛若舞蹈。可惜,这是一张无声的琵琶。
“大人客气。一界之主,日理万机额,怎么今日得空来寻区区一介闲人。”流音指下不停,声音含笑。他侧耳闭目似是在欣赏指尖流淌出的悦耳琵琶声。
“哪里来的什么日理万机,贤者言重了。只是前来一问,贤者之预言。”渊逸不远不近的站在流音三步远之地,低眉浅笑。
流音终于抬眼望了一眼渊逸,“六界只余其一,可冥界不是远离了这样的恐慌。大人,还来问什么呢?”
渊逸低首看向流音,依旧是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道:“贤者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啊。”
琵琶声声,诉不尽离别,弹不尽感伤。
流音将目光落到手中的弦上,不发一语。直到一曲终了,他才站起身,手一挥收起了琵琶。
他道:“我又害死一个师弟,你说,我该不该心情不好一下。”
他不在伪装,渊逸便也敞开说明白话,“我只想知道预言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至于贤者的心情,或许我们可以等会儿再谈。”
“秘密?哪里来的什么秘密。”流音深深的看了一眼渊逸,“六界最后只会留下一个,这是必然。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人,你要一个清清楚楚,好,区区给。但,有个条件,只看您答不答应了。”
“你说......”
“我要你一半命魂......”
......
入目皆是白,白色的冰白色的雪还有一片入骨寒冷中的苍白的人。
一步步走近,心中冒起无名的愤怒,于是在那个蜷缩在地不知生死的人面前蹲下,开口的便是嘲讽:“愚蠢,若是死了......”
“若是死了一定光你的事。”玉疑似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笑了一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曾经高高在上的王者,君临天下,何等的威仪何等的威风。束着高高的发冠,一手长刀,脚踏妖龙,睥睨万物。如今竟成了这幅模样。
狼狈的蜷缩在地,高冠破碎,墨发斑白凌乱的逦迤在地,睫上眉上发上全是寒冷的冰霜凝结。功体将散,命在旦夕。
他努力的睁开双眼,或许是因为被冰封太久,笑起来十分僵硬,整个人都如同只是一块冰雕。
他说:“茴檀,你来了。他呢?”
孟茴檀气笑了,讽刺的勾起唇角,“我看你是越活越风光了,妖皇大人。”
玉疑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肌肉骨骼都已经被寒气侵蚀,他所做的坚持都不过是徒劳。
最后他索性放弃了,就任由孟茴檀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可嘴上也不甘示弱,道:“我风光,呵,那你忘川之主也不是盖的,瞧着修为是越发精深了。”
一个命垂危,功体将散。一个不巧刚刚死过一回散过功体。谁又比谁聪明呢。
孟茴檀冷笑一声,终于看不下去将人抱了起来,他道:“可至少我赢了,而你,玉疑,就算此刻他让我带走你救治你,你也无药可救了。就算是师叔还在世上你都或不下来了。”
对此妖皇早有预料,他只是问:“你能留我多久?”
“最多一年。”孟茴檀将人背起来,淡淡的道,“不想瞎就将眼睛闭上。”
玉疑闭上了眼,似乎很开心,“哎呀,不错呀,时间够了,还有忘川大人做我的专属御医,这面子可够大了。能使唤你一年,值了。”
孟茴檀“哼”了一声,“师兄,你就这点出息,命还在我手里,你掂量着。”
“师弟,这面对师兄你就是这么个态度,堂堂状元郎这个‘礼’字你还记得怎么写么?”
“不劳你费心......”
“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