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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买只老母鸡炖汤呢,多公道啊,您看呢?”云少康从怀里摸出钱袋来,不多不少数出三十文铜钱排在掌柜的面前,背着手大摇大摆走了。
文谨扭头看了一眼脸都黑了的老板,叹道,有道是秀才遇无赖,只能是无奈。同云少康这种无赖中的翘楚拼看谁更无赖,岂不是自讨苦吃?
两人刚走出客栈没多久,就有个小乞丐贴了上来。小乞丐看上去十二三岁,俩眼睛在云少康和文谨身上逡巡一下,上来就揪住了文谨的衣裳:“公子,公子您行行好,施舍施舍给小的点儿吧!”
文谨一向心善,弯下腰就要摸钱袋。转念一想,不对,现在两人的所有家当,都在云少康身上,他可谓是身无分文。
小乞丐看这公子手伸进腰包又什么都没摸出来,莫不是中途反悔了?他机灵的眼睛转了转,赶忙加紧攻势外加胡编乱造:“公子,我娘病了半个月了,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我娘要是死了,小的无亲无故,更活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小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张脏脏的脸哭得一道黑一道白,活像只花猫。
文谨兜里又没钱,嘴上也不方便说,尴尬地用手肘戳了戳云少康,示意他掏银子。
云少康不得不佩服这小乞丐眼睛毒,专挑软柿子捏,叹了一口气,从钱袋里数出几个铜板丢给了他。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云少康看了一眼小乞丐欢天喜地跑远了的身影,反戳了戳文谨:“看来以后,我得挡在你前面才好。咱们银子本来就少,以后还要吃饭呢。”
刚施给乞丐的钱,还够买六个白面馒头呢,文谨不由自主就顺着云少康的话头想下去……不行,行善乃是修行,怎能如这人一般狭隘?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受他影响。
出了城,走到大约中午时间,两人看到不远处几株玉兰树,色白微碧,芳香清雅。风拂过时,花瓣簌簌而落,宛若天女散花。
伴着玉兰花香一起的,是一阵琵琶乐声。
花树下,坐着的人同样是白中带碧色的衣衫,远看去与花恍若一体。那人的手骨节分明,下指不见丝毫秦楼楚馆中女子的婉柔,干脆利落,畅快淋漓。仔细去听曲子,明媚婉约,清新动人,仿佛春风吹落繁花,弦弦声声满是风神。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写了那许多,若拿来形容这个人这支曲都嫌繁琐,都不如那句——弹破碧云天。
人在景中,景在曲中,此情此景,当可入画。
“那个人……不是那天在酒肆里遇见过的……”一曲弹毕,文谨恍然大悟道,那天云少康还凶巴巴跑过去要找他麻烦……
“是,就是那个人,”云少康笑道。
那人若是单坐在那里,吸引人去瞧他的最多是那一身华贵精致的衣裳,说难听点,不过是一张皮。可若让他怀抱琵琶,尽情地去拨弄弹奏——无需是描绘长河落日燕塞风雪的恢弘之曲,也无需纷繁复杂让人眼花缭乱的技法,单是一个人,一把琵琶,便足以令万籁收声,天地静。
“我道是曲中现豪情,原来是有侠士在此偷听。”锦衣人一边笑着,一边往云少康和文谨这边走来。
“公子抬举了,我们两个不过是过路的。听惯了山野牧童的村笛,今日一闻公子的琵琶,实在惊艳非常。”云少康彬彬有礼道。
“在下两次遇到二位,不可不谓有缘,公子又如此抬举在下……愿引二位为知己,公子意下如何?”
“好,”拒绝雅士可不是云少康的风格,他当下就道:“在下云少康,这是我表弟文谨。”
“在下柳焉由,幸会了。”柳焉由一揖,神清骨秀,清贵逼人。若问前朝风流今何在,如今要答,风流且在此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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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眼看到了中午,既然结识了雅士,云少康那能毒死个人的厨艺是万万拿不出手的,理所当然是文谨下厨。
“文公子的手艺真不错。”柳焉由喝着菜汤,点头称赞道。
云少康一听来了劲儿,好像被夸得是他自己似的:“那是,我表弟平日在府里最贤惠了……不光厨艺好,还帮绣花的二姐想花模子,给小妹打秋千,操持……哎哟!”云少康一声叫痛,使劲甩了甩自己刚才撑着在地上的左手。他瞟了两眼,不禁欣慰,还好还好,这小子没下重手,不,重脚,没把自己这只手给踩残废了。
文谨挨着云少康坐下,面无表情道:“待会吃好了,你洗碗。”
“那锅……”锅比碗大,自然比碗更难洗。
“也是你洗。”
云少康撇撇嘴,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尝过文谨的手艺后,云少康再也不敢回想自己的厨艺。要是把他一个惹不高兴了,以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过……洗碗刷锅,只好毫无怨言一力承担。
“云公子以后要是娶了妻,大概要惧内。”柳焉由把吃干净的碗摞到空碗上,低声笑道。
云少康愣了好一会,等柳焉由坐了回去,才似乎把魂给抓回来了,哈哈大笑道:“柳公子真会说笑,可万万别成真才好!”
柳焉由也笑:“但愿如此,云公子何时娶亲,可要叫上在下去喝杯喜酒啊。”
云少康蹲在溪水旁边洗碗,柳焉由把华丽的衣摆结在腰间,大大咧咧坐在云少康旁边和他聊天。两个人聊着聊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心有灵犀的大笑。文谨在不远处的树下远远瞧着,实在有这两人乌龟王八对上眼了的感觉。
他每到闲时总要检查检查衣袋和行李,看有没有东西漏在路上。不看不要紧,一看这下可糟了。师父在临终交予他的卷轴,他一直都装在身上从不离身,可今次他搜遍全身上下,连包袱行李也翻了好几遍,竟始终不见踪影。
文谨越找越急,等云少康把锅碗都刷好了,还是没找出来。
“你在找什么?”云少康看文谨东翻西找,满头大汗,不禁问道。
“卷轴……”文谨脑中忽然闪过一念,一双眼亮的惊人:“是那个乞丐!”
他今早醒来洗漱时,那卷轴还在。从出了客栈走到现在这个地方,期间和他接触过的,除了云少康,就只有那个揪着他衣服讨饭的小乞丐!
“你到底在找什么,与乞丐又有什么干系?”云少康追问道。文谨脸色如此严肃,他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现在就回还溪镇去!”一念至此,文谨恨不得立即长出翅膀飞回去。
“到底是什么?”云少康也急了,扳住文谨的肩问道。
“是……是师父交代给我的遗物。”文谨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