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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更何况,文谨性子随和,便应了。
“文公子请跟我来。”
李松明从包袱里摸出一堆算筹,坐了下来。
“在下算学不精,为文公子随意一算,只因有缘,只望文公子莫要在意。”
“好。算什么?”
“算你与云师弟如何?”
文谨有些意外,虽然自己跟云少康的关系已经不同于往昔。但如若他日与云少康分道扬镳,他也不甚在意,哪里有占卜的必要?不过文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就当是答应了。
李松明摆弄了半天算筹,文谨由于外行,一点也没看懂,倒是看上去比街上的测字看相要艰深得多。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样子,李松明抬头道:“文公子可想知道结果?”
文谨不自觉竟有些紧张起来,脸上还是故作镇定道:“李公子请说。”
“只八字矣,‘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第二天起程,文谨和李松明都丝毫不提算卦的事。文谨听到这四个字的第一感觉,就是想到了方先生。他与师父的一段情缘,正是败在这八个字上。难道他跟云少康,也要重蹈上一辈的覆辙吗?
这一路去崇安的路上,都是快马加鞭,有时候不得已也要在野外宿营。其中的确也有过一两次遇到敌袭,都被云少康和李松明化解了危机。李松明虽然人看着不胖,但力气可不是小,一把重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法度森严。相比之下,云少康略显奇诡甚至偶尔赖皮的招数有点上不得台面了。
一个月后,崇安。
文谨还是第一次进荡尘阁的本部,从外面看去只是平平无奇的一片院子,进去之后却是别有洞天。奇湖怪石,莳花佳木,不胜枚举。
一进去文谨就被招待去了客房,云少康和李松明,夏早先行去面见阁主。因为崇安大会的事,程阁主最近操劳更甚,虽勉力支撑却不是长久之计。早日选出新的荡尘阁主已是势在必行。
夜灯初上,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文谨拿起筷子要吃晚饭,发现灯下多了一个人的影子。转头一看,云少康正靠在门口,朝着他咧了咧嘴。
文谨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盛了一碗饭,叫侍女多添了一双筷子。
“果然,你多了不少人情味儿了。”云少康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桌上还是全素,没有一点荤腥,也没有酒。
“你都破了戒了,再多破几个也没关系了吧?”
“我仍乃栖灵山弟子,戒律还须遵守。”文谨回答得一板一眼。自从那天破戒了以后,他就跟云少康再不住一屋了。
“难道你们逐出师门还有仪式?”
“是,在那之前,我都还是门内弟子。”
“是什么仪式?”
“诵《南华经》,浴山门圣泉……”文谨说了一大串,都是些繁文缛节一类的场面活儿,最后才道“……触犯戒律者罚七十脊杖,废去武功,逐出师门,永不得归。”
“……又要打又要废武功?!”云少康本来听得都瞌睡了,最后一句话激得他猛地清醒过来。那样的文谨,就会变成一个最普通的年轻人。以前十九年的修为,都化为流水,可能连路上遇到个小毛贼都摆不平了了。
文谨很平静,也早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是,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是武林中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提前预警一下,下一章是个不纯洁内容的加长版……
☆、第四十二章
“为什么要废掉武功?”
“自我尚不能守住,难保以后不会因一己之欲为害一方。”
“可是你……”不管怎么样,云少康也想象不出来文谨会成为为害一方的恶霸。
“门规如此,无人可免。”文谨从容道。
云少康那天之所以敢为所欲为,一是因为早在停云山的时候,他就看出来文谨差点答应那个疯道人的要求跟他苟合,觉得要是真做了文谨也不会太跟他翻脸;二是因为跟了文谨这么久,他也早发现文谨的心肠软,就是现在不喜欢他,以后也能慢慢来。却没想到,文谨虽然没翻脸,却要承担这样的后果。习武之人辛苦几十载,才练就一身功夫,如若一朝废去,心中痛惜之情,大概会比死更难受。
文谨把云少康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心里已经不再有什么起伏了。早在那天云少康亲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如果有怨怼的话,大概只能怨自己过去太纵容云少康了。
“我……对不起。”云少康语声低回,悔恨又内疚。
文谨垂着眼睫,道“……就当是报答你的数次相救吧。”
云少康抬起头,文谨脸上的线条在灯下显得很温柔,不再找得到他们刚见的时候的那种峭拔和锐利,像是……像是一个横冲直撞的少年人,长大了。
可是“报答”两个字一说出来,云少康的心里又有些不甘。
“……只有报答吗?”
“是。”
“……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说‘抱我’?”
终于,文谨的表情变了。
“你中的毒叫‘千日醉’,是谢花楼近几年才炼出的一种新毒。毒素先是会引起周身剧痛乏力,后来会引起短暂失明。再后来会影响人的意识,就像醉酒一样。”
“但是,中毒的人,还是会保留自己的最后一点意识。谢花楼用这个毒逼过供,犯人会失去招架能力,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会说出情报来。”
“你呢?为什么会那么说?”
“……”文谨走到门边,向等在廊下的侍女招了招手,示意送客。
云少康拽住文谨的后领子,把他拉了回来,一把关上了门。
屋里只有一点孤灯如豆。
文谨伸手去扒开云少康攥着自己衣服的手。
云少康牛脾气上来了,手里攥得更紧,上前几步把文谨推到门背后。这下文谨想走也开不开门了。
“不许逃避。”
文谨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厌倦:“云少康,你当知道,这种问题本就不会有回答。”
“不要逃避。”云少康的眼神很锋锐。
“一直逃避不肯接受答案的,明明是你。”
云少康问过很多次,赖皮地,认真地,深情地……文谨的性子不会直说拒绝,但也绝不会说喜欢他这种话。
他只是想听文谨亲口承认一次,就算是骗他的,也好。也至少能让他的感情得到一个依凭。
云少康勒紧了文谨的脖领子,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文谨挣得很厉害,而且都是习武的人,已经不能说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了,而是头老虎。不过云少康也铁了心,非得手不可。
完全清醒着的文谨很难对付,云少康后来忽然想到,上次与血砂门人相斗时文谨腰上受过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