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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过安定的生活!为什么就那么难……”沾着血的手捂住眼睛。
只要纪深和穆燐烁一天不和好,他就会在华世当一天的,随时陪在穆燐烁身边的总经理助理。
aaron颤抖着手把蒙上雾气的眼镜拿下来,眼前的景物还是模糊,“我很想死的。不过——华世的工作很喜欢。活得轻松,有意思。最近几年过得特别快,眼看着就要结束了。纪深出现之前,我没考虑过别人怎么想的。已经开始觉得我是个普通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但是纪深出现后,我被调任,一切都来了,一刻不停地发生无法预期的,超出总经理助理工作范围的事。”
闭起眼睛,也不顾姬宁晔会有什么反应,接着说,“又开始了,我又想起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了,你用我的命控制着我。三十年了,你让我长生不老,从埃及到英格兰,从冰岛到土耳其,我替你办了数不清的事。我特别累了,我活得没有一个人的样子,要是我会变老,现在也五十多岁了。放在别人身上,这个年纪,儿女都该成家立业了。三十年前,我说我是独身主义,现在,我真的很想有个人和我一起生活。”顿了顿,慢慢睁开眼睛,“纪深不在的时候,穆燐烁一天超过十个小时和我在一起。有时候他就睡公司,我也睡公司,睡醒了就又能见了。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但我想这日子可以继续。”
“保持着距离的,一成不变的,特别好。”
偏是那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才更让人渴望长久。
“为什么纪深偏要穆燐烁呢??为什么安年会弄假成真?为什么何煜明都要结婚了还会原谅林非呢他们这么……我不明白。”
“因为他们不是寂寞了,想找个人陪。”不同于姬宁晔习惯性的高音调,这个回答很沉,很稳。
温弥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姬宁晔身后。
“他们这样伤害来伤害去,打着为对方考虑的幌子,你瞒着我我瞒着你,说不定哪一天就又不欢而散了。非要这样吗?他们那种爱得你死我活的样子,跟过家家似的。嘴里嚷嚷着一辈子,就像高中生谈恋爱……有一天没一天的……”aaron爬起来,见温弥汜搂着姬宁晔,“你们难道就不是寂寞了,找个人作伴吗?因为除了对方,别人没有那么长的寿命吧?我感觉到了,我只是外貌上没有改变,其实身体内部还是在变老的……你们却不一样,对吗?三十年前,你们就是这样了,我想过不多久,你们也会分开的。天天像你们这样粘着,不保持距离,怎么会久呢?”
姬宁晔瞥一眼温弥汜,摸上温弥汜的指节,一下一下地,“他说我们会分开!”接着就像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大声地笑。
温弥汜嘴角微微扬起,满眼温柔地看着怀里这个人,“我和宁晔,几千年了。”
aaron眼睛睁大,他原本以为姬宁晔虽然不是普通人,但自称朕也不过就是傲气,他在时间正常的人前也从来不自称朕。因为近视,而稍微有些看不清楚,但温弥汜的话那么沉,听在耳朵里,让人不知为何有莫名的信任感。
姬宁晔笑完,桃花眼一瞪,“朕看你是真欠收拾,敢咒我和他分开!没人能咒,更没人能做到!你胆子可算是大,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生不如死不如这几个字说出来轻松!”抬手就要挥,却被温弥汜轻拍了一下,手软了下来,下一刻,整个人包括手都被温弥汜锁在怀里。
“别稍有点什么就动气,他……这么说,就是太冷了,冷得只要有点温暖便也就知足了。”
“他咒我们!”
“被你关地太久了。”
“那他也逃不过生不如死!”
“我想……我想再去见一次穆燐烁。”aaron喃喃自语,“我要去见他。”又重复了一次,跌跌撞撞爬起来,不顾地上的眼镜还被他踩了一脚,吱嘎的响声引不起他的注意。
慌乱地推开房门,就这么身上沾着血地跑出去。
屋内的两人当他没来过似的,温弥汜再开口时问:“林非不是和你解除契约了吗?何煜明还原谅他了?”
姬宁晔轻笑一声,挣脱那人的束缚,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没管他死活啊!何煜明风流成性,没几天就会把他甩了!到时候左拥右抱,连林非是谁都忘了。朕就等着看好戏了!浪费朕的精力,闭着眼也知道他们没好结果。”
温弥汜吻上姬宁晔的眼睛,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啐。”送他白眼一双。
第92章 【番外】受神启示的灵魂【二】
早知道一切都不会太过顺利,还是回到牢笼,是因为,根本逃不掉。
冷风一吹,aaron清醒了,他能够逃出来,也不过就是姬宁晔默许,或者希望,他逃出来。
走在街上,橱窗的玻璃映出他狼狈的样子,脸上血的干痕,在冷风之下,被吹得生疼,就像那儿缺了块皮。
这城市是座不夜城,任何人都能在自己希望的时间狂欢。不属于这的人,被排斥在外。
而他更特殊,不仅仅不属于这,不属于这个时间,甚至不属于这个“不老”的躯体。
“听说你要再见见穆燐烁,不如,明天和我一起吧。一个人,难免有些尴尬,不是吗?”
同一时刻,安年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听着另一个aaron大致说着和他同名的这个人仓皇逃离这里时候的样子,学着那个aaron用他从不用的语气,说出那个aaron不久前说的话。
短信发出去,等了没多久,来了回信。
“不用。”
“你现在应该很难见到他。”
“你和姬宁晔有些地方很像。”
“是吗?养育之恩大于天,哈哈。后天,下午三点,来尘扬。”
没回。
安年看了一眼正擦柜台的aaron,“听说纪深很喜欢那种——叫什么,烈焰?”
“烈焰焚情。”
“对对。”
“要来一杯吗?”
安年看着极快被送到手边的酒,“有用吗?”
“指什么?”aaron擦着调酒壶,“酒精度数不是特别低,但要喝醉的话——一杯不够。”
手指抹上杯口薄边,发出高音,很轻地说:“焚情。”
“什么?”
摇摇头,把酒杯递到唇边,呷一口。
“叫aaron的人里,你是最聪明的一个。”
“拜托!”aaron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和安年面对面坐着,“他们都觉得我是最蠢的一个,伴君如伴虎,搞不好就是一个死罪!你高堂的脾气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都提心吊胆的。”
“还有几年?”
“早着呢,七八十年吧。”aar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