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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逼为师弑徒[重生] 作者:月色白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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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逼为师弑徒[重生] 作者:月色白如墨

    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展开卷轴。

    江小书好奇地探过头,眨了眨眼,只见卷轴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差点以为是自己不认得字,直到又看了一遍,观察萧逸云神情也十分奇怪,才莫名其妙道,“这……齐小狗把他们家祖传的焖虾秘方送过来了?”

    原来这卷轴上洋洋洒洒近千字,居然全写的是油焖虾蟹的做法,从去壳到加料应有尽有,甚至连加几根葱都写得清清楚楚。

    “江公子别急,”那小厮不急不缓地在桌上撑开卷轴,用茶杯压住卷轴一端,然后将一整壶茶水都缓缓淋了下去。

    茶水顺着高处往下流动,随着纸面渐渐被濡湿,卷轴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刚才浮在纸面上的墨汁仿佛都被冲走了般,慢慢都变得消失不见,等时候差不多了,小厮将那卷轴轻轻一抖,走到窗边,迎光举起,在那湿透的纸张里竟缓缓浮现一个隐约的画像。

    这等技艺江小书从前只在书中听过,如今亲眼实见到,确实深感惊讶。

    萧逸云目光落在卷轴里那一隐约的轮廓上,看了半响,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白纸,道,“这是谁?齐铭从哪里找到她的?”

    江小书本在一边看热闹,并未注意卷轴上的模糊画像,见萧逸云神情一下子这般严肃,一时间也不由得凑上去,乍然一看,也不由得“咦”了一声。

    小厮高举着画像,视线扫过江小书,道,“这‘应该’是秦墨了的妹妹。但人在哪儿,我家公子费劲心力,一直都没找到。”

    江小书蹙眉,奇怪道,“……秦墨了的妹妹?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和我长得这么像!?

    显然萧逸云也是想到了同一个问题,神情凝重道,“说详细些。”

    “我家公子回去后,在整理他兄长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些线索,”小厮道,“他想找到秦墨了的妹妹,但之前只有二公子齐楚见过她,现今……现今二公子不在了,我家公子寻找消息找过过去,竟发现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我家公子的身份地位,门主,您是知道的,二公子过世后,他现在就是洛阳王世子了。但他堂堂一个洛阳王嫡子,竟用尽心思人脉,都找不出这么一个弱女子……”

    江小书默然想,十有八九被秦墨了藏起来了。被他有心藏住的人,再找起来就难了……

    小厮接着道,“这张画像,还是我们公子找了所有对她有印象的人,让画师推测出来的。”

    萧逸云没有说话,似乎若有所思,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让齐铭尽力就好,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小厮叹了口气,道,“我们家公子……唉,他又怎么会愿意‘尽力就好’?”

    听这话,齐铭好像过得并不怎么好。江小书担忧道,“他怎么样,回王府之后还顺利吗?”

    小厮涩声道,“我不知道。老爷夫人都说公子长大了,懂事了,但我看着公子却是越来越瘦了。毕竟二公子……唉。”

    有什么好问的呢,江小书默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齐楚的死对他的打击会有多大。

    时间从来都不是最好的良药,江小书想,哪怕再过三年五年,齐小狗都不一定会忘怀。毕竟真正刻骨铭心的人与事,从来都不会随着时间消逝,那些消逝了的,一定不是刻骨铭心,至少可得没有那么深。

    江小书低声道,“待过些日子,我去看看他。”

    “哎别,”小厮苦笑了一下,道,“江公子,得罪了。但现在王府……您还是别去为好。”

    他小心地看了萧逸云一眼,犹豫道,“二公子就这么死在萧门,再加上之前府里尸童那事,王爷现在一直都想找上来讨个说法呢……我们公子一直劝着,但现在王府的情况极为复杂,有些事我们公子也说了不算的。”

    江小书惊讶道,“他说了不算?小狗不是世子了吗,整个王府,除了洛阳王还有谁能高的过他?”

    小厮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支吾半响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萧逸云淡淡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替我多谢你家公子,回去的路上小心。”

    小厮也不敢耽搁太久,点点头后便径自离开了留君苑。

    江小书把他送到门口,刚合上门,还未来得及转身,一只玉萧就轻轻在他后脑勺敲了敲,萧逸云在他身后道,“不要胡闹,好好待在留君苑,除了我带你出去,哪里都别乱跑。”

    江小书下意识捂住脑袋,对高冷如萧逸云居然会做出如此亲昵的小动作略感吃惊。

    萧逸云淡淡笑了笑道,“你好好瞒着妖血的事,在将它引出来前切莫让别人知道了,已是大功一件了。”

    江小书郁闷道,“我哪里有这么不中用啊,师父。”

    “千万莫被别人发现,”萧逸云又重复一遍,走到桌边收拾那只卷轴,叹气道,“不然,我可就真的护不住你了……”

    江小书默然,道,“嗯。”

    “师父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萧逸云淡淡道,“自然是查长门主和那些历任关门弟子的死因了。难不成还真要让秦墨了继掌门主之位?”

    江小书“唔”了声,思忖半响道,“我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江小书道,“我觉得秦墨了这件事做的太明显了,就好像把‘我是凶手’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一样。”

    “莫说普通人都不会这么做,以他以前的机智隐忍,应当不会做出这般嚣张愚蠢的事才对。”

    萧逸云微微挑眉,道,“所以,你觉得他另有企图吗?”

    第81章

    江小书抿紧唇,将从认识秦墨了,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过了一遍,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思维非常缜密,行为谨慎,常常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他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有着极其详细的计划,高瞻远虑,现在做的看似毫无作用、甚至无法理解的一件事,却常常会在很久之后起到重要作用。

    纵观前史,江小书实在不能相信他现在所作所为是因为过于得意而嚣张妄为。

    萧逸云道,“那么他在长门作出如此猖獗之事,又是想作何企图?”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江小书默默腹诽,道,“徒儿不知道。”

    萧逸云看了他一眼,闭上眼,轻轻揉了揉眉心。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想,但这一猜测既毫无根据,又荒诞乖谬,更无法说出来请他人帮忙查证,只能靠自己调查实证。

    “这件事,到此为止,剩余的都交给我来处理。”萧逸云沉声道,“你只需瞒好妖血的事,一切都会无恙。”

    再次被拨出核心之外,江小书难免有些失落。他小声“哦”了声,退出门外。

    他离开后,萧逸云把玩了手里的茶杯一会儿,闭了闭眼,神情再次变得森寒冷漠起来,他随手将茶杯往地上一掷。茶杯顿时四分五裂,发出声清脆的锐响。

    而下一秒,内室窗户轻轻一响,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单膝跪地,不带任何感情地道,“门主。”

    萧逸云却一眼也不瞧他们,冷淡的面容深处甚至藏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

    ――这是上任三门主从自己所有弟子中挑选出的,除了萧逸云外最优秀的两人,留给他作了暗侍。他们所行所为都直属于萧逸云调遣,除了他,谁不会听从。

    可尽管是当初力排众议要留下他的三门主,尽心尽力教他刀法的三门主,想必心底却也没有对萧逸云完全信任。这留给他的两人说是暗侍,行的倒不如说是“监视”一职――监视他是否有陷入被长情操控的前兆,好提早作出应对。

    作出什么应对呢?自然是斩草除根,把一切威胁都消灭在“萌芽”状态了吧。

    萧逸云想起上一世的结局,宁无意可不就是钻得这一空子么?而自己若不是一时犹豫心软,又怎会落得那个下场!

    朝昔相伴数十年的时光,幼时一起学艺修行的同门……竟还比不上一场花言巧语的蛊惑。

    萧逸云时常觉得,自己对萧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锐利好用的刀剑。当他有用时,便留着他为门所用,可一旦出现他或许会反噬的传言――仅仅是传言,那些曾经站在他身后,被他所保护的人,竟就全部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唯恐不能第一个将他置于死地。

    从前的萧逸云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说,只冷眼看着这一场俗世。他无欲无求,只有心底会偶尔生出阵悲凉,心想人活一世,简直就像场闹剧。

    ……在这世上,或许没有一个愿意全身全心信任自己的人吧?

    萧逸云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寒声道,“去查查长门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动作小点。”

    而另一边,萧门长门。

    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明明是太阳正好的下午,这里却还要依靠点着红烛照明。

    秦墨了斜斜撑着头,姿态慵懒地靠在木桌上,漫不经心地一遍遍摩挲着象征门主身份的玉牌。

    ……终究是落到自己手里了,秦墨了抿着唇低低地笑,我想要得到的每一样东西,无论命运给不给,最终还不是都会得到?

    上好的玉质小牌,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他勾着红绳缓缓在眼前晃动,目光落在自己空落落的手指上,心里很为遗憾地喟叹,果然是差了些什么啊……等再过些时候,把这些小牌子都集齐了套在手上玩,想必会十分有趣。

    “墨了……!”

    秦墨了正兀自出神,坐在他对面的五门主终于忍不住出声。他看着秦墨了恍若无人地玩着玉牌,又毫无缘由地低低发笑,神情冷漠而阴鸷,简直就像个疯癫已久的神经病。

    秦墨了一下子回过神来,收起笑容,又恢复成他平常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随意地将玉牌往桌面上一扔,磕出一声轻响,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哎,你!”五门主登时大惊,“这可是玉牌啊!怎可这样养对待!”

    他连忙把玉牌捡起来,用手绢仔细擦拭包好,又对光好生查看一番,才吁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它啊,甚至明争暗斗几十年,你、你也忒不识好歹。”

    秦墨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微笑着在闪烁的烛光下审视着自己的手指,蔑视地想,不识好歹?不识好歹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更何况,门主玉牌这种玩意,他也并非第一次碰了。

    秦墨了眯着眼睛笑了笑,道,“何止是明争暗斗,想必是还要付出性命吧?许多许多的……性命。”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不付出代价得到的。重要的是,付出代价的人,不是我啊。”

    五门主哽了哽,他分明比秦墨了年长许多,但在交谈时却常常感到一种来自本能的压迫。他司天命,有一定通天只能,也正因为此,他似乎能够在秦墨了身上闻到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那种混杂着无数冤怨,不甘恶毒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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