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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意识模模糊糊对着手上的食物狼吞虎咽,终于恢复些微力气一步步拖着身体离开。
曾俊瑛若有所思的看往前走去,四周场景也在不断的转变,再跨前两步,他惊讶的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男孩。
「打死你这个偷儿都是便宜你,竟敢偷东西!」
原来贫穷的男孩为了救汉子去偷商家的食物,结果被发现后活生生打死。不用谁来告诉曾俊瑛,他也看出来这是个贫富差距甚大,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男孩子的尸体没受到尊重,如垃圾般被丢到暗巷里面。曾俊瑛走进那个暗巷里面,看着一地血腥黏稠,男孩子似乎未完全死透,身体还在抽蓄。
曾俊瑛感到无比的难过,他蹲下身来,男孩子的瞳孔忽大忽小的收缩与曾俊瑛对视上。
「天使……」男孩子困难的发音。
曾俊瑛一愣,他没想到男孩子会看到他,下意识的想否认男孩子的错认,但是见对方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不忍灭了那点希望,他点点头,迟疑的伸出手,意外的摸到男孩子粗糙的头发。
男孩子崭露愉快的笑容,然后生机灭绝。
抱着男孩子的身体,曾俊瑛不晓得别人会怎么看待他和怀中的尸体,不过似乎没有人看到他们,这让曾俊瑛感觉到很疑惑,但并不碍于他走到城外沃野千里的土地上,找到一条河水将男孩子的遗体稍作整理,然后用十指扒出一处深坑将男孩子的尸体埋进大地里。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接触这个世界上的土地,但是曾俊瑛肯定自己确实是死了,河水倒映不出他的模样,十指扒坑也不会疼不会累。
当他埋好男孩子,场景再次眼花撩乱的转换,转念的无数个瞬间,有那么一句话如誓言般的回荡:「愿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非常年轻的道士突然出现在前方,朝他迎来。「施主。」
曾俊瑛不确定的问:「你在跟我说话吗?」他被忽视太久太久,除了刚刚那个男孩子在死前有看到他,都没有人看见他,更别说对话了。
「是,施主。」年轻的道士笑得非常写意。
这种被人看到,可以与人对话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曾俊瑛兴奋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想问对方为什么能看到他,也想问对方是否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千言万语争先恐后的涌出,偏偏全卡在嘴边,该问哪一句都不知道了。
「施主先别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年轻道士似乎非常明白曾俊瑛的心情,用着体贴又宽容的言语抚慰。「施主先入道观中小歇,这边请。」
半山腰的道观,此时大雨刚停,青山苍茫,雾气缭缭氤氲,不似人间的清幽洗涤尘埃满布的人心。
曾俊瑞站在道观三楼处外的屋檐下眺望,车祸后就处在紧绷状态的他,在这刻终于能安下心来,思念他用生命爱着的苏芳,惦记着对方是否有好好的过着之后的生活。
年轻道士突然又出现:「施主,是否可以请你布施手指上的那条红线吗?」
「红线?」曾俊瑞举起手,还真的看见自己的小指头上系着一条红线。「这……不好吧?」
不用谁来讲,曾俊瑛也知道这条红线肯定是他的姻缘线,布施出去不就等于把自己的姻缘给布施了?
「我这儿刚刚来了一位小施主,长年饱受恶梦所苦,唯有姻缘线能令他不再受此苦。」
「这……」曾俊瑛非常犹豫,最后试探性的问:「没别的方法了吗?」
年轻道士笑:「没了,施主可以考虑,不需勉强。」
摸着那条姻缘线,想着苏芳那傻气的模样,他害怕这条姻缘线牵的另外一头是苏芳,他如果双手交出去,是否也代表他们无缘?但是如今他已经死了,他与苏芳已经是人鬼殊途,留不留这条姻缘线还有意义吗?
考虑了许久,年轻道士也极为有耐心,不催促不多语,只是笑吟吟等曾俊瑛一个答案。
「恩,希望那位小施主能不被噩梦所苦。」最终,曾俊瑛想想反正他都死了,姻缘线留着也是多余,若能帮到那位孩子,或许也是件好事情。于是曾俊瑛解开姻缘线交给年轻道士,年轻道士对他双手合礼,带着姻缘线离去。
曾俊瑛留在原地继续看着他的风景,想着他的爱人苏芳,山里开始飘雨,细雨蒙蒙一片。
「让施主久等了,施主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年轻道士再次出现。
「我在一场车祸已故,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在这里飘荡,没有进入类似轮回转世那些的。」
「那是因为施主寿命未尽。」
「寿命未尽?」曾俊瑛大骇!「怎么可能。」
年轻道士笑:「施主前世的寿命确实已尽,今生气数未尽。」
「不是同一个人生吗,为什么会有两种寿命?」曾俊瑛觉得自己问得荒谬,或者说,所有一切在他的感觉上都是荒诞不羁。
「施主可知道这间道观的由来?」
道观?摇摇头。曾俊瑛刚刚已将这栋建在半山腰的三层楼道观走过一遍,也没觉得这间道观有眼熟过。
「这间道观是一位施主将他身家全都捐赠出来所盖的,那位施主只有一个条件,希望他来日尽头,能在这儿安个牌位受香火供奉。」
曾俊瑛点点头,这种事情不少见时有耳闻,甚至有些捐赠人会希望是安长生位。
「那位施主说他一辈子都是活得糊胡涂涂,所求已有却从未珍惜过,最后痛失而去,终是求而不得。他在这间道观扫了一辈子的地,最后在此与世长辞。后来将他的牌位按照所嘱咐的设立,施主你看。」年轻道士指着地藏王菩萨像下其中的一只朴素木牌。
曾俊瑛顺着年轻道士的指点看去,一看他就愣住,牌位上苏芳两个字触目心惊。「旁边是他的爱人,那位施主说,他们生前虽然在一起,却是咫尺天涯。」
曾俊瑛三个字赫然写在木牌上,曾俊瑛没有傻到以为这只是刚好同名同姓的两个人,也不会以为年轻道士说的苏芳是二货苏芳,他百感交集的看着那两只牌位立在一起,前尘过往彷佛昨日之事,叹了一口气,这口气的吹嘘之间,无数个昼夜弹指而过,再一抬眼,已经不在观内。
曾俊瑛飘浮在一间房内,看着大床上两头野兽相互纠缠,两个人都是他熟悉无比的人,一个是他上辈子的爱人苏芳,一个就是那个无时不刻给他泼脏水的高力。
坦白说,曾俊瑛还真不喜欢看这场春宫戏,而且这场春宫戏还是在他和苏芳的房间内上演,感觉就更加恶劣。
这是回忆吗?但是角度不对。现在是什么时候?
曾俊瑛在房间兜一圈,没有找到相关日期的东西,于是他只好猜测,在他死去之后,苏芳终于跟高力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喔,不……他猜错了。
房间的门打开,曾俊瑛看见上辈子的自己站在门口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翻滚的一幕。
现在从第三人的角度回头来看看当初的自己,真的很可怜也很悲哀,那一脸的表情,就像看到一个卑劣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