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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打开跪坐在床上,产穴里淅淅沥沥有液体滴落到床单上。
汪子牧给林殊打了一针药剂,林殊的气色渐渐恢复了些。
「锦随,我在这儿看着,你帮他压腹。记住,不要不忍心,孩子必须得快点出来。」
陆锦随帮林殊靠好,便点了点头,双手搭在林殊膨隆躁动的腹上,感觉到那身体又是一阵紧绷。
然后在感觉到肚子再次发硬时双手交迭使力。
林殊,你给我坚持下去。
林殊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剧痛,半闭的眼睛猛地睁圆,半晌没有动,嘴巴张了张却只有几个破碎的喉音,而泪水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淌下来。现在支撑他的,不是只有他自己了。
一连几下,陆锦随随着林殊的阵痛发力,尽管在吸氧气,但林殊的脸还是因为发力而憋得紫红。
「呜呜——」脖子向后伸着,然后又颓然地靠向那坚实温暖的肩膀。
汪子牧看到林殊下身随着淡黄色液体出来的红色越来越多,心知胎儿已经进入产道了。
他在林殊后面喊:「林殊,加油,宝宝马上就要出来了!」
陆锦初无奈又焦急地等在室外,听着这一室动静,心急如焚,却也不由地期待起来。
林母脸上不知何时也已经浮上了忧心的急迫,她用手力道适中地缓解着儿子腰背的压力,企望能起到些作用。
林殊的臀绷紧着向外翘,双手抓住陆锦随的肩膀拼命用力,又被剧烈的产痛逼得嘴巴里只能隔着氧气罩发出呜呜的模糊音节。
几番推搡下来,终于,林殊听到了希望之音。
「看到了!看到孩子的头了!」
一夜未睡,精神免不了有些不济,然而这个进展就像是心灵乍现的曙光一样,使有些晦暗的心情再度汲取到力量,泄气的意志再次如上弦的箭一样盈满力量蓄势待发。
林殊听得有些恍惚,陆锦随怔楞片刻后升起一股狂喜,林母的眼角也湿了。
陆锦随有些激动地伸手去碰触那块地方,产穴被鼓得突起,硬硬的触感是那样明显,他知道,那就是他们的孩子,眼眶一热,他用头轻轻蹭蹭林殊的面颊。
「听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快出来了,我们再加把劲。」
前尘往事,在脑海里飞速掠过。看着这个一直以来站在自己身边,默默陪着自己熬过孤单岁月的男人,陆锦随心里一阵难言的苦涩触动,窒闷感强烈,然而终究没有忍住,眼角有滴泪再也承受不住滚落下来。
林殊感觉到自己面庞的湿润,费力抬起眼睛看着陆锦随,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放在自己腹上的手已经有些颤抖,而眼角淌下的明明就是为自己流的泪!
「不要哭。」
林殊不由为之一颤,他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陆锦随却听懂了。
这个时时都为自己着想的傻瓜!
原来,爱情真的是自私的,就像他现在,再也不愿放他走。
突然,感觉到腹中又一波剧痛,骨盆似乎快裂了,胀痛异常。
陆锦随的手掌也感觉到了!
那是新生命即将临世的悸动!
双手交迭,跟着那一阵强烈的产力一起向下发力,圆隆的肚皮随着外力向下鼓出。
林殊在感觉到胜于凌迟的疼痛时,耳边响起温柔而坚定的呢喃:
「林殊,我爱你。」
眼睛微张,臀部和腰一起发力,尽管是剧烈到快要晕厥的痛楚,但他听到了,他感受到了,他不能放弃!这是自己寻觅已久、追求已久的幸福呀!
随着产穴的极度扩张和边缘的撕裂,曾经不被期盼的小生命的头露了出来,头发湿湿粘粘地贴在幼嫩的皮肤上,眼睛紧闭着,皮肤红红皱皱的。
汪子牧清理完孩子口鼻中的秽物,格外小心地转动这个珍贵而容易受伤的小身体。
林殊在感受到孩子的头已经出来的剎那有些激动,但马上就惹来一阵身体的抗议,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吧,但他知道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抓住幸福了。
用仅剩的力气去推挤,疼痛已经在麻木中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汪子牧托着孩子的身体,找了个适当的体位慢慢拉出他的身体。
在最终感觉到身下重物脱离自己后,林殊已经止住的泪再次奔涌起来,心下有欢欣的颤动,他的腿还很虚软,身体被同样激动的陆锦随紧紧地拥进怀里。
再也不用分开了吗?
「是个英俊的男孩子哦!」
眼睛还未睁开便迫不及待响起嘹亮啼哭的小家伙终于在父亲们的期盼中到来了。
「让、让我看看。」
提着最后一口气,林殊努力撑开眼皮,想看看那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的模样。
在看到那个瘦小但健全的孩子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终于露出欣慰而如释重负的喜悦,嘴角牵起一抹笑容。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惊呼。
「小殊!」
林母第一个从孩子临世的欢愉中惊醒过来,林殊的身下蔓延的红色让人心惊!
陆锦随也似乎感觉到了,心脏被一只手紧紧地攫住,终于只能抱紧林殊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不准走,林殊!你给我坚持住!」
剎那间,喜悦一扫而空,只余满室狼藉。
优雅舒缓的音乐静静地流淌着,陆锦随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随意问道:「你确定要走?」
杨自华苦笑着点点头:「今天下午的飞机。呵呵,还是放不下。」
「思如是个好女孩。想起来,还是我对不起她。」
养父的离去给了徐思如沉重的打击,她那时候大概就已经慢慢放弃原先的计画了,当初要求陆锦随和她在国内结婚,也不过是一种试探。
她把自己藏得太好,陆锦随还记得在机场时她就跟他说过的「我只是想看看爱情是个怎么样的东西」,所以后来她才打了那通电话给林殊吧。
她知道陆锦随一向沉稳持重,但有时候顾虑太多,反而会错失良机,既然两人已经冲破了雾障,对彼此都放不下,她何不走之前再管一回闲事?
其实那时陆锦随只是在为她送行,而最后的结果……陆锦随眼里蕴了笑意,真是虚惊一场。
「你也不用太介意。思如昨天还跟我提你们的合作计画呢,听说是准备成立一个慈善基金?」
陆锦随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咖啡杯边缘。
「呵呵,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俩挺像的。她做起事来很果断,而且容易较劲。」杨自华说完之后,便端起咖啡杯,看着杯中漾着的那一汪苦涩,不禁笑得有些无奈感伤。
他自认为自己理智稳重,可是竟然还是执着了一次。下午他便要飞往她在的国度,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得试一试不是吗?
陆锦随和杨自华分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