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也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身上破了几个洞，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同样脏的不行。

    两个眼睛本来是黑色扣子缝上的，现在有一只的线松脱了，扣子长长的垂下去，马上就要掉了一样。

    “感觉这个地方好像遭遇过什么灾难似的。”辛萌忍不住说，“到处都是毁坏的玩具，布娃娃，小汽车，连绘本都撕成碎片了。而且还不像是别人弄的，这些小孩子的破坏力到底有多强大啊。”

    这布娃娃已经算是比较完整的了，其他的玩具更是惨不忍睹。

    辛萌没有捡起来，绕过布娃娃走了出去，跟游毅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小孩子。”

    “是吗？”游毅淡淡的说。

    辛萌顿了一下，抿了抿唇，“你……不会是很喜欢吧？”

    游毅听到他语气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心里就有数了，忍不住微笑道，“那要看是谁了。”

    “什么意思？”辛萌不明白，这还要分人？

    “我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小孩。”游毅说，“不过他现在长大了。别的小孩，我都不喜欢。”

    辛萌心里忍不住一酸，有过喜欢的小孩……游毅都没说过喜欢他呢！

    “那他……”醋意翻滚，辛萌追问道。

    游毅却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如果你能给我生出来一个，我会喜欢的。”

    辛萌嘴角一抽，瞪着眼睛抗议：“我又不是女人，怎么生孩子！”

    “那可不一定。”游毅意味深长的笑笑。

    辛萌后背莫名一寒，立刻转移了话题。“快点去下一间屋里看看吧，别一会儿被他们找上来了！”

    游毅维持着微笑，看着他急慌慌的冲到了旁边的第二间屋子里。

    而辛萌直到进了屋，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男人岔开话题了……

    但是时机已经过了，再追问会显得自己不依不饶，就算他不甘心，也只能再找机会问了。

    第二间屋子并不是教室，而是存放杂物的杂物间。

    里面十分混乱，什么东西都有，但是大部分东西都是坏的，光秃秃的扫帚头，缺了一块的塑料桶，满地的坏毛笔，绘画架，断了腿的桌子和椅子，还有棍布分离的墩布，脏布条就跟发霉的海带一样堆在角落，棍子则横七竖八的躺在一旁，上面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

    侧面贴着墙壁放着几个抽屉都快掉出来的破柜子，不过大小并不能藏人。

    辛萌走过去，拉开抽屉翻了翻，竟然从里面找到了几份报纸。

    报纸已经泛黄了，顶头理所当然的仍然没有日期。

    辛萌拿着报纸，和跟过来的游毅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首页正中央有一张黑白照片，内容十分眼熟，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幼儿园的正门。

    在照片上，能看出幼儿园的大门十分新，还挂着彩带和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原罪幼儿园正式竣工！”

    门前站着几位女老师，穿着正装a字裙，站姿标准，面向镜头，然而面部却都被打了马赛克，无法看清长相。

    “这是幼儿园刚刚建成时的新闻，看着挺正常的啊。”辛萌看了看其他地方，却没有发现有文字性的报道，似乎只有这么一张照片。

    再向后翻，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大多都是一些广告，还有就是法制页面。

    辛萌看了看，上面以豆腐块的形式刊登了一些正在侦破的案件，但都写的不是很详细，有的看起来就像是编的故事。

    他放下这张报纸，又翻了翻剩下的，却没有其他关于这个幼儿园的报道了。

    到了最后一张报纸，在辛萌的细心下，他还是发现了法制页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写了这样一篇报道：

    “前日，在我市某幼儿园，发生了一起离奇案件，一名五岁幼儿误闯入院内杂物间，因被工具意外砸中头而不幸过世，具体案件正在调查之中。”

    说是一篇报导，其实不过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而且再也没有下文了。

    但辛萌知道，这“某幼儿园”，肯定就是这个原罪幼儿园，而杂物间，也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间。

    “这里死过一个孩子。”辛萌说，“被工具意外砸中头……也不是没可能，这里这么乱。但是我想不明白，这份报纸放在这里，又让我们看见，有什么用呢？”

    游毅却在屋里转悠，不时拿起什么东西，又扔掉，辛萌好奇的问，“你找什么呢？”

    “工具。”游毅说。

    “你是说，要找到砸死那个孩子的工具？”辛萌和他心有灵犀，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灵关一闪，“难道是通关的道具？”

    “还不知道。”没想到游毅却摇了摇头，“但报纸上的内容虽少，却一定有一些有用的信息，这里既然没有儿童的尸体，那唯一能试着找到的，就是提到的另一个东西——‘工具’。”

    辛萌点点头，思路一下子被点通了。

    也难怪他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这种寻找物品然后要抽丝剥茧理出线索的游戏，他可还是第一次玩呢。

    他忽然有点兴奋起来，立刻开始也跟着在屋里翻箱倒柜，最后，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角落堆放的墩布上。

    确切的说，是墩布的木棍。

    那木棍上沾染的东西十分像是血迹，而且也是这整个屋子里，唯一有这种痕迹的物品了。

    游毅拿起一根木棍，手指在黑褐色的地方轻轻抹了一下，放在鼻下闻了闻。

    “是血。”

    确定了“工具”，辛萌看向这堆木棍，下意识的数了一下，正好是六根。

    每一根上面都占满了不规则的血迹。

    “被工具砸中头……”辛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被墩布棍子砸中头，还给砸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再怎么是小孩子，都五岁了，头盖骨也没这么软吧？

    而且他拿起来颠了颠，这些墩布棍子比一般市场上卖的都还要轻一些，就算六根同时砸下来，想要砸死一个孩子，还是有些难度的。

    更别提，墩布一般都是竖在地上的，谁会把这种东西放在上面？

    游毅却看了看棍子上血迹的分布方式，说道，“不是砸死的，是被打死的。”

    “啊？”辛萌一愣。

    “有人拿着这棍子，打死了那个孩子。”游毅伸手指给他看，“血迹的位置和喷溅出的痕迹，说明是受到了重击，而且这一头，还能看到几枚沾有血迹的指纹。”

    辛萌低头一看，果然，的确有两三枚指纹，也是黑褐色的，不过因为蹭动过，比较模糊，但还可以看出大致的轮廓。

    让他心寒的是，这些血指纹很小，绝不属于成年人。

    “六根棍子，六个小孩，打死了另一个小孩。”辛萌不寒而栗，仿佛看到了当日的情景，他们小小的胳膊挥舞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