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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乱摇头。
“去看星星。”苏萧离的语气透露着兴奋。
“啊?”林乱有些不解,苏萧离背着阮容起,赶走了他的两个小厮,就只是为了看星星?
皇城繁闹,就连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苏萧离带着林乱来到了皇城边缘的一个暗处,选了一座较高的房屋,三两步就跳到了屋顶上,林乱看着他的背影摇头,他跳不上去。
苏萧离在上面笑他:“你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苏萧离才把林乱拉到了屋顶上,林乱坐在这里有一点打颤,紧紧地拽着苏萧离的衣角。
这夜无月,点点星光显得分外明亮,苏萧离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夜空,笑得像个孩子一般。
林乱看着他笑起来的侧颜,忽然也想到了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也是一个单纯的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林乱想得有些难受。
苏萧离大半夜的跑去看星星的事情还是被阮容起知道了,阮容起一气之下把两个小厮发配到边疆去了,还罚了苏萧离举石头。
阮容起在他身边绕着圈地走,苏萧离撇嘴道:“差不多得了,我是皇上,给点面子给点面子。”
阮容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的脸道:“皇上,你这是胆子大了,想逃了,改天你要是逃到天涯海角我该怎么抓回你啊?”
苏萧离委屈:“就是待得无聊了出去逛逛都不行?这皇帝做得忒憋屈。”
阮容起忽然笑开了,笑得苏萧离发毛,他接下苏萧离手上的石头,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下次再想看星星,我陪你。”
苏萧离听了这话有些愣,傻傻地点了点头。
阮容起将石头再次放回苏萧离的手上,又加了一块石头在上面,说道:“下身用力,摆好姿势。”
“下身都是你在用力,我用不上。”苏萧离嘀咕。
阮容起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又加了一块石头在苏萧离的手上。
☆、第八章 醉酒
苏萧离从小就被阮容起罚着举石头倒也习惯了,不过这一下子举了三块大石头还是会很累的,所以苏萧离不想用手去拿阮容起递给他的那碗羹,而是用嘴叼着碗,仰头饮下,结果那羹大半都撒在了苏萧离的衣服上了。
苏萧离委屈地看着阮容起。
阮容起无奈,挑起一方帕子给他擦了干净道:“我可警告你,今后再胡乱跑,可不就是举石头这么简单了,你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萧离疲惫地垂头道:“知道了。”
阮容起又白了他一眼道:“我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你这就走吗?”苏萧离抬头,眼里几分不舍。
阮容起微微仰着嘴角,勾起他的下巴道:“皇上今日疲累,微臣不能尽兴。”又收回手拍了拍衣服道:“况且你的那个容且哥哥还需要人照顾不是,刚刚回来,他的好多习惯下人还没适应。”
于是苏萧离听话地点了头。
阮容起在自家门口徘徊了一下,没见到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便大步走进去了,阮容且正在院子里喝酒,江茴在一旁为他斟酒。
“你自己在这儿喝酒多没意思?”阮容起说着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江茴识相地又拿出了一个杯子,为阮容起斟上酒后退下了。阮容起看着他有些欣慰,觉得这小子好像不再那么冰冷了。
阮容且微微有些醉了,拉着长音说道:“大哥,这些年,你过得累不累?”
阮容起手上顿了一下,未来得及说什么阮容且又继续说道。
“你怎么能不累?我都累了,咱们阮家为了皇室付出了多少啊,大哥,我烦。”
阮容起知道,他这个弟弟对于皇室一族一直都有恨意,阮家世世代代都在辅佐帝王,而且每代都要受到严酷的训练,阮容且身上的一堆鞭痕就是在大狱中被狱卒打出来的,而他阮容起当时就在一旁看着,冷着脸看着,一声未吭。
阮容且当年才十二岁,先帝本想着把阮家的两个儿子全都培养成将军,将来成为辅佐皇帝的左右手,可是阮容且自小身体就不好,武艺奇差,又在先帝面前顶撞,先帝一怒,就将他押进了大牢,鞭笞三十。
阮容起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阮大将军也是心狠,并未求情,只是吩咐阮容起跟着,若被打死了,就给他的这个弟弟收尸。
阮容且被狱卒扒光了衣服吊了起来,眼中充斥着惊恐,颤抖着喊了一声:“大哥。”
可是这一声音立马就被他的惨叫声取代了。三十鞭,一鞭一声脆响。后背的皮被打烂了就换胸前打。打到最后阮容且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血水顺着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向下淌,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小血洼,那血腥气,阮容起至今都记得。
阮容起攥着拳头数着鞭响,在最后一鞭打过之后,他的手也被自己攥出了血。
在那之后,阮容且没有再哭过,只是笑,见谁都笑,尤其是见了当时年岁尚小的苏萧离,更是笑得温暖。
可是阮容起看得出来,他这个弟弟早已死心,甚至有些疯癫了,他的笑,不过是痛苦与恨的最高表现。
后来,阮容且要改行学医,他说不想让自己再这么痛了,他说皇帝也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太医。阮容起点头。只是他当时没有意识到,其实这是阮容且最好的报复手段。
阮容且第一个报复的对象不是先帝,而是自己的父亲,未给自己求情的父亲。
那天阮容且看着自己的父亲痛苦地吐血而亡,拍手大笑。阮容起愤怒,同时也心生悲凉,他恨恨地踹了阮容且一脚,但也只踹了这一脚。
阮容起自此扛起了整个阮家,接过了阮大将军的名号,当时的他,不过十五岁。
月下。
阮容起夺过阮容且手里的杯子,声音轻轻的:“你醉了。”
阮容且还是笑,笑得豪放,笑得洒脱。
“江茴。”阮容起唤道。
“大将军。”江茴应声。
“扶他回屋睡觉。”阮容起说。
江茴掺起阮容且向屋内走去,阮容且回头,声音冰冷:“早晚有一天,不会再有皇室。”
阮容起握拳,就像当年数着鞭响一样。
江茴几乎是背着阮容且回到他的屋子里的,到了屋子里,阮容且还是不肯下来,顽固地勒着江茴的脖子。
“阮公子。”江茴唤道。
阮容且微微抬了头“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江茴叹气,转身把背上的阮容且放到床上坐下,结果阮容且一用力,江茴就坐到了他的身上,阮容且不松手,江茴也不敢用力,两个人就以这样极为奇怪的姿势僵持了好久。
阮容且散开的白发垂在江茴的肩头,江茴不由得拈起一缕摸了摸,很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