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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灿烂之下的孤独影子,只求随行,不敢有丝毫奢望。
程零羽转脸看着他,眼里却是不常见的冷色,漠然道:“那你会死。”
战非丝毫不感意外,仍然平静道:“因为你对我好,所以你要我去死,我立刻就去。”
“你错了,一个人如果真的对另一个人好,是绝对不会希望他为自己死。你要记住我这句话。”并不强硬的口吻,流露出的却是让人想屈膝遵从的气势。
战非不知所措了半晌,怔怔说道:“可是我愿意……死而无怨。”
“那是你的忠心”,程零羽不再看他,目光延伸到海上远处,“但我宁可你对我是情谊,那就为我活下去。”
战非突然直直跪下去,更像是倒在程零羽身前,肩膀颤抖如同被遗弃的初生小狗。
“明天这个时候船会抵达法国一个小型港口,我要你在一周内到达瑞士苏黎世的中央银行,把‘猎鹰’的伪钞板放进我名下的保险箱”,少年的悲伤,程零羽完全不为所动,轻笑道,“这是最后一件我要你做的事,不要搞砸了。”
说完转身正要离开,脚却被战非抓住,程零羽听到少年嘶哑的低声:“办完请让我回来……或者,在某处等候您调遣也可以。”
我跟定你了,不管去哪儿,做什么事,你不要妄想甩开我。
红润唇边溢出若有若无的自嘲和讽刺——尽管自己曾经的说辞听起来彪悍凶猛得多,实质却一样,都是失去自立和尊严的乞求。
程零羽轻轻啊了一声,拍着自己额头笑道:“差点忘了,战非,我已经查到你并非那个村里唯一的幸存者,你哥哥也活下来了,似乎现在的名头还不小,不枉你把剑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它是你们兄弟相认的凭证。”
紧抓着他的手松动了,战非仍然跪着,腰身慢慢挺直起来。
程零羽转身,手抬起少年的下巴,那张脸上孤单的眼睛通红湿润,他不由轻轻叹息,俯身嘴唇贴上战非的面颊,轻蹭到耳边一字一字道:“还有退路,就不要为一个人孤注一掷赔上整个人生。”
(2)
大刺刺只身出现在荷兰的鹿特丹港口,对一个被“猎鹰”围捕的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猎手7325,位置b71域f区,发现目标人物,监视待命,请传达指示。”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港口上方一处绝佳的位置,用望远镜观察这个等待多时的猎物。
视野里的男人,正用手理顺被海风吹乱的及腰黑发,扬起脸,眼睑下似笑非笑的痕迹,用柔和包藏起危祸气息,目光扬起直冲他投射过来。
被发现了?猎手一惊,本能的向后撤,望远镜落在地上。凭肉眼只能看见两百米开外那一抹纤细单薄的身影。
这根本不可能——猎手定下心神,重新拾起望远镜,校对焦距,继续观察他的猎物。
“7325,确定目标是程零羽吗?”
“我……确定。”回答的人并非迟疑,而是瞬间有些恍惚失神。他本来并不相信关于程零羽的传言——说他能在一个转身间,夺人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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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朗带着“猎鹰”一队精英捕手赶到时,7325汇报程零羽一直呆在一家老式酒馆里。
部署好战略,包括三个远程麻醉狙击,直到认为万无一失,才带了几名擅长近身格斗的手下走进酒馆。
酒馆破旧昏暗,除了坐在里面吧台前的程零羽外,再没有其他客人。老板是个懦弱男人,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程老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面。”丁朗并不走近,他混在程零羽手下四年半,却依然摸不透这个男人漂亮皮相下的深浅心思。
程零羽手里晃着酒杯,眼睛盯着杯中液体流转,淡淡笑道:“难为你还肯叫声老大,早觉得你在我手下跑腿太屈就了,原来是‘猎鹰’的人才。”
“‘怨爷’本意只是让我在你身边打探消息,没想到你被齐轩那个警察搞垮后,还糊涂到偷走‘猎鹰’的东西”,丁朗生了副鹰鼻鹞眼的凶狠相貌,硬作出仁慈表情很不相称,“这几年你待我不错,只要你痛快交出东西,我会跟‘怨爷’求情。”
程零羽仍晃着酒杯,笑意里透出一丝讥诮:“你有能耐影响‘怨爷’?难不成你见过‘怨爷’本人?”
丁朗阴沉下脸:“抓了你回去,兴许‘怨爷’他有兴趣亲自审问你这样的美人。”
说话间丁朗连同手下的人大步围掠向吧台的死角,悠然端坐的程零羽霍然转过头,目光如冷箭般凌厉,仿佛一头沉睡的猎豹纵身捍卫领地不容侵犯。
身体像是瞬间被刺穿,背脊生寒,丁朗不由自主刹住步伐,不止是他一人,身边的手下无一例外的呼吸加剧,不敢轻举妄动。
将杯中调和到完美的酒一饮而尽,程零羽突然笑了,狭长眼睛弯如新月,清秀灵动隐约有山涧溪水气息。
“我只是想喝完这杯酒,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前一刻还是紧绷凝固的空气,下一秒却烟消云散的不留一丝杀机。
丁朗看见程零羽勾起的嘴角,挂满不屑和嘲笑。
“你从几时染上了嗜酒的毛病?”他走过去,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握了桌上陈设的厚重酒瓶,到程零羽面前,抬手狠狠冲他头上砸下去。
闷响的爆裂声,分不出是酒瓶,还是程零羽的头破碎瓦解。丁朗怒火中烧的狰狞,让他几个手下不由打了冷战。
一缕刺目鲜红顺额头流淌,然后是越发急剧的淋漓弥漫,程零羽面容上的笑容却没改变,抬手抹了一把,像是雨天里抹去额头上的雨水。
丁郎抓着衣领将他拽起来,猛甩在地上,仍不解气的踢上一脚,冷冷笑道:“劝你还是戒了的好。”
程零羽趴在地上,耳鸣不止,头上并不觉疼痛,只是麻木的越发沉重,周身冰冷,眼皮慢慢阖上,意识模糊得扭曲了时光,倒转十七年前的记忆,清晰得近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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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反抗的力量压制着后颈,头脸浸泡在清凉水中,刺痛混沌的大脑,拉起来时久违的空气冲进肺里,还未喘息过来又被摁进水里,如此反复了几次,这个自称展意的男人像是玩弄老鼠的野猫,脸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
“小崽子,清醒点没有?”
歪头,看见恶意戏谑的神情。想起自己是被他从洞穴中强拖出来,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活动或是过度饥饿而昏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