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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生被戳穿身份,有些诧异,打量着面前的红衣人,突然笃定道:“你不是萨尔。”又转头对方遗骨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方遗骨一时不知如何抉择。
欧阳渡道:“我自会告诉他,无需死人多言。”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说着,缓缓抬手,一根银针隐没在十指间,发力,银针飞出,阳光下,只能瞧见一线亮光。
方遗骨瞳孔微张,不忍的别开了脸。
只听“铮”的一声,银针落地,苏生恶狠狠的道:“是你!畜生!”
方遗骨猛地转过头,一黑衣人护着苏生,长剑直指欧阳渡。正是那日追杀苏生的“大舅子”。
方遗骨立刻拔剑,挡在欧阳渡身前。
苏生满脸惊诧和痛恨,“方遗骨,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方遗骨不语,他不知苏生和欧阳渡是否有前仇,他只知,他要保护他。
身后,欧阳渡吩咐道:“杀了他们。”
方遗骨迟疑片刻,黑衣人见势不妙挟着苏生破门而逃。欧阳渡眼快祭出几根银针,黑衣人中招,身型一滞,但速度不减,带着苏生逃了。
欧阳渡不追,方遗骨垂着头,有些心虚。
这番动静惊动了守卫的蛊宫侍从,来人在门外问道:“护法,发生了何事?”
欧阳渡看了眼方遗骨,道:“有奸细,通知少主,追!”
“是!”那队侍从走后,欧阳渡带上门,问:“你没事吧。”
方遗骨摇头,“我……”话卡在喉咙,不知道如何说。
面具下,看不清欧阳渡的表情,眼睛静得像是千尺潭水,面上平静无波,内里是如何暗潮汹涌,不得而知。
方遗骨有些怕,也不知在怕什么,欧阳渡的眼神,让他感到一股寒意。欧阳渡走近他,握住他的右手,继而掰开他五指,取走问道剑,放在床下暗格藏好。
方遗骨捏紧空空的右手,心头的疑问冲口而出:“剑圣怎么死的?”
欧阳渡背脊一僵,反问:“你觉得你现在有能力报仇了吗?”
“我?”方遗骨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半响才道:“我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仇人是谁,若是知道……”
“若是知道又如何?”欧阳渡打断他,“你以为你已经很强了?”
方遗骨沉默。
欧阳渡转身面对他,“那好。我们来试试,打败我,我就告诉你,谁杀了你爹。”
“不……”方遗骨看着欧阳渡抬手攻来,呼吸一滞,下意识抬手去挡,却还是被一股巨力撞飞,砸到墙上,滚落地上。
好强……方遗骨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
背部传了闷痛,五脏像是被捣碎了般。
方遗骨脸贴着冰冷的地板,呕出一口血,两眼发昏。
红衣摆出现在他眼前,那人缓缓蹲下,彼岸花面具下的眼睛,失望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人再次问道:“方遗骨,你觉得你很强?”
方遗骨摇了摇头。
他记得,昔年欧阳渡问他,要如何选择,学剑,或是跟他学他的本事——暗器,使毒。但方才,欧阳渡只是用内力,不佐外物的一掌便将他击溃。
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快和这人并肩了。可这一次,又让他看到了彼此那近乎不可逾越的差距。
眼前这人,不止是那个温柔的白衣欧阳渡,更是圣教中,翻手云,负手雨的人物啊。
方遗骨被人抱起,那人在耳边轻声道:“遗骨,你很有天赋,十四岁能走到这一步的确让人吃惊。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除此之外更有叵测心机,让人防不胜防,走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往昔小筑的防护我废了多少心思,你为什么一定要跑出来?你可知这圣教已是暗潮汹涌,我怕我护不了你。说好了五年,你不信任我,方遗骨,你总想着自己去寻找答案,你总以为自己可以……你才多大,嗯?”
欧阳渡将方遗骨放到床上,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颚,送入一粒药丸,并扶着他喝了口水,让他和着水咽下了药丸。
方遗骨躺回床上,闭着眼,不敢看欧阳渡的表情。
即使隔着面具,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失望和无奈。
“欧阳渡。”方遗骨闷声道:“我相信你。”语气坚定。
欧阳渡叹了口气。
门外,一人道:“护法,少主请您过去。”
“知道了。”欧阳渡答道。他摸了摸方遗骨的头,“你好好养伤。仔细想想你要什么,别总想着报仇,人生那么长,报仇之后你要做什么呢?”
“不是!”方遗骨探出头,低声道:“我想……”
“护法?少主等着呢。”门外侍从催促道。
欧阳渡看着欲言又止的方遗骨,又是一叹。
你若能找到未来的路,我即便身死也无憾了。
蛊宫大殿,蛊宫少主独自一人,负手立于虫像前,面露忧色。
欧阳渡伪装的萨尔朝他行礼。蛊宫少主,转身扶起他。
“萨尔。”少主问:“你可知方才细作是何人?”
欧阳渡沉吟片刻,摇头。
少主半信半疑,伸出手抚上萨尔的面具,道:“把面具摘了吧,这里没有外人。”
欧阳渡按住面具,没有动作。
少主神色一暗,叹气:“自从那日之后,你就不听话了。”
一只手似蛇般朝欧阳渡袭来,他别过脸,但面具已在少主手中。
少主看着这梦寐以求的容颜,拿着面具的手,微微颤抖。
“少主,你……”欧阳渡看着蛊宫少主悲戚的神奇,心里咯噔一下。
“萨尔。”少主唤他,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将看穿他的伪装,欧阳渡心里没底,却也不甘示弱,两人对峙良久。
少主率先开口:“你还是在怪我啊。”
他将面具还给“萨尔”,欧阳渡带上面具,暗自松了口气。
少主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那日之后,我时常做噩梦,梦到我杀的不是你弟弟,而是你。你们太像了。”
不……你杀的就是他。欧阳渡的嘴角,在面具下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圣教四宫,各自为政却又互相扶持,其原因主要是圣教培养了不少双生子,分布在四宫大大小小各个角落,以此防止宫主们互相倾轧,像蛊宫的王嘉,欧阳渡手下的王兴,又比如欧阳渡和萨尔。
那日欧阳渡打伤萨尔,和他互换衣服后,正欲招呼毒宫之人将其带走。却被匆匆赶来的蛊宫少主一箭射杀。
欧阳渡还记得萨尔临死前的眼神,满眼的难以置信。
而蛊宫少主的眼神,始终看着欧阳渡,不曾匀给那将死之人半分。
真是嘲讽啊。
欧阳渡用萨尔的声音,安慰道:“我不怪你。”没有你,这场戏怎么会这么顺利的进行呢。
“逝者已矣。更何况,那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听我规劝,归我挥下,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真的?”少主抬起头,嘴角溢出一丝微笑。
“自然。少主。”假萨尔转开话题,正色道:“方才那细作可抓到了?”
蛊宫少主摇头,反问:“你与奸细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