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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的关系 作者:萧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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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的关系 作者:萧隐
进来,就站在离我最近的位置上,拉下了拉链。我忍不住想叹息一声,打算告诉他,我先走了。可烟还没抽完,我听见液体的声音,这般正常的声音,却觉得自己愈发奇怪了,不知怎么就往他身上看。他的后颈依旧白皙,四周的白墙和日光的光影,明晃晃的视线让我觉得晕眩,我微微低头,盯着他腿间的若隐若现,看着他的后背,臀部和腰线。我多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很热,热到我脸颊都是烫的,他结束后和我打招呼告别,声音还是软的,“我先去了”,我似乎听见他喊了声我的名字。我深吸一口烟,不知道自己在平复着什么,可情绪就是镇定不下来,我想他大概清楚地看见我躲闪的眼神了。接着他冲着我笑了笑,走了出去。我慢慢转移回视线,盯着他的身影,视线跟着他臀部的动作,半点也挪不开,直到他转弯消失了。这时候,傻逼走进来,愣在门口。
他的视线已指名了一切:我的裤裆是鼓起的。
我撇开视线,似乎平常地说:“是因为药物。”还故意吐了一口烟暗示他,我或许只是抽到了含有催情效果的烟而已。他没有表情,也没有接话,只靠在我的身边,将我手中的烟接过去,慢慢的,一口一口的抽起来。我的血液终于慢慢冷下来,寂静中,我们连彼此的呼吸都没注意到,下课的铃声大作,外面开始响起动静。他灭了烟往外走,我跟着他一起出去,只听见他说了一声,“是因为学霸?”
我一下子顿住,猛地抬头看他,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他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意外剧烈地扑通乱跳起来,身边是一个个赶着去厕所的人,嘈杂中,我听见各种嗡嗡嗡的声音。我看见傻逼像是什么都没说似的,又像本来就不是来找我一起回教室似得,独自一个人转身进了教室。
我听见屋内的脚步愈发近了,我回头看向傻逼,却只看见烟雾遮住了我们之间的视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似乎也知道他不过是面无表情。我的心脏又像那时那样乱跳了,傻逼丢了烟,像是不耐烦似得,手从我的耳侧经过,再一次按下门铃,我下意识地紧皱眉头,听见门铃声催促地响起来。
他再一次重复道:“三小时。我只等你三小时,不能再拖了。”
我没有应他,只是心里乱成一团,觉得自己此刻和他失去了某种默契。有一种尖锐的矛盾卡在我们之间,我感觉到他隐忍不发的脾气,而我亦是因此感受到某种愤怒在积攒。
在我们俩的沉默中,学霸打开门,像是有些惊讶,却似乎很高兴,冲着我说:“你怎么来了?”我说:“来请教作业。”他很乐意邀请我们进去,一边将门打开,一边拿出拖鞋来,我在换鞋子的时候,他就盯着傻逼鞋子上干掉的血发呆,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连忙带着我们进屋,他说今晚父母都出差不在家,我们待上多久都没关系。但我的心脏还是没有正常下来,听着他的声音就不断晃神,傻逼没穿他的拖鞋,只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脚后跟咚咚地敲着,像是某个基础的节拍,却也是一样混乱而难听的节奏。
音乐像是早就已经无声地开始了。
我们来的路上,开的是抢来的车,车主大概是傻逼的邻居。我们藏在停车场的一根柱子后面,剩下的就是等人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从背后而过,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们面前,车门一开,傻逼就冲出去踹他,我将男人拖出驾驶座,抢过他的钥匙就上了车,直接将车倒出来。
傻逼依旧在踹打,不远处的地方是摄像头,可又有谁还会在后面看呢,所有的保安系统都撤离地面了。男人在地上翻滚,大喊大叫着,我实在嫌弃他太吵,不耐烦地提醒傻逼动作快一点,我大喊:“傻逼!”
傻逼快速看我一眼,默契地回了一个眼神给我,重新低下头时,对准男人的脸就是一脚,男人整个头都撇过去,咔嚓声很响,像是骨折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我的手臂架在车窗上,悠哉地点上烟,吸上一口,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很顺畅。傻逼呆滞了一会儿,蹲下去探男人的鼻息,过了一会儿上车来,告诉我:“他死了。”然后也给自己点上了烟。
很多人看见“死亡”是会产生呕吐的生理反应的,可我们俩从来不会。
我反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的,一种格外平静的气氛如同烟雾一样弥漫在我们之间,我和傻逼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们俩都在享受这种从热血沸腾到逐渐冰冷的过程,我一点都不着急,车子开得很稳,每个十字路口我都老实地在红灯闪烁时停下,我数着它的亮光,红灯灭绿灯亮,一暗一亮,一亮一暗,一个允许一个禁止。
是什么东西允许和禁止我们去做一件事的?
又是谁定下了规矩?
人类的历史就是文明和野蛮的斗争史,战争在释放欲望,和平又在压抑欲望。而所有的和平都是在积蓄欲望等着爆发的时刻,战争总是在升级,而和平从来都只有一种方式――死亡。
这个说法让人怀疑,死去的人,他们的欲望固然遭到了毁灭,可施行死亡的人不也释放了欲望吗?这实在矛盾。
要结束欲望唯一的方法其实只有――满足它。所以人总是在达成愿望之后,感觉到某种虚无,那是欲望离开之后的表现。
而暴力并非欲望,欲望在实现后便会消失,而暴力不会,暴力是一种刺激,对活着却已经死去的人生、对所谓的意义和价值、对身体和灵魂的矛盾……所有麻木和取代了欲望之后的虚无感的刺激,就像一针强心针一般,让人从生命中醒来。
如果我想要满足自己施暴的欲望,而被施暴的对象是傻逼,只需要换个场景,比如:他不在车上,而是站在马路中央,我就会将油门踩到底,将他撞飞。
如果马路中央的人换作是我,要满足欲望的人换作傻逼,他说不定会下车将我绑起来,运到大桥上,将我推下河去。当初提议在天台抛尸的人就是他,他似乎很喜欢站在高空欣赏某种坠落,这是彻底性的破坏感,人肉就如同污泥一样溅开,非常好看。他就会傻逼一样地大笑,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和我窝在一起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这是我们感到最快乐的时刻。
当自由成为这个时代的旗帜时,我不知道是什么会禁止我们去做一件事,我只知道,是什么东西促使我们去做一件事。
我们做任何事情,不都是因为我们“想要”这么做吗?都是为了满足自我的需求,因为我们都在追求愉悦,愉悦感是一切的答案。
我不记得音乐是什么时候响起的。
它似乎是从男人死在停车场之后就慢慢进入我的大脑,我坐在男人原本的车子里,享受着这种愉悦感。
我只将自己全身心都沉浸在交响曲中,我完全思考不了别的,我握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我不再停车了,我在大道中自由行使,没有任何人能阻拦我。一路向前,快感亦是随着曲调上升,所谓的天籁之声,我的意思是,你被音乐包围时,真就仿佛处于天堂。
这是几十根烟都比不上的,再强劲的药物,感觉到的都是迷幻的混乱,而非这种带着秩序的的愉悦感,当音乐到达高潮部分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当感官体验到达顶峰时,人都会倾向于闭上双眼,这样才能将这个时刻锁在无限的想象力,唯有关闭与现实连接的窗口,才能看见躺在床上的上帝,而美妙的音乐就滑向他美妙的身躯。
音乐又是什么时候停的?
我像是猛然醒来,我突然明白傻逼在不开心什么了。
这该死的电门铃,该死的学霸的脚步声,还有我该死的心跳。杂乱的声音搅乱了这一切,我烦躁不已,我跟在学霸的身后,注视着他的后背,我们走进他的房间,我听见傻逼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我继续走着停在了床边,而学霸停在了书桌前,某种默契而悦耳的节奏终于重新开始了。
一大叠的作业本丢在地上的哗啦声,窗帘拉上的哗啦声,椅子抽出的哗啦声。
我愈发地兴奋了,我和傻逼互相注视中,我们看向彼此眼中最深邃的,通向欲望的眼眸。
下一秒是门关上并上锁的声音,我和傻逼同时咧开嘴笑起来。
好了,别装什么好学生了!谁真的这么爱学习,大半夜还跑到学霸家来请教问题啊!
这不过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借口罢了,不是抄作业,就是想一起玩而已。
而谁会和学霸一起玩?那也太无聊了。
我和傻逼这样的“恶霸”,当然是……“玩”学霸咯!
“要怎么开始呢。”我说。
“我来吧。”傻逼活动着手骨,扭了扭脚腕,还咳嗽了两声,他问学霸说:“你想反抗吗?”他从自己的后背拔出刀来,扔在学霸的脚边,又摸了摸口袋,是几包药丸,“这个有麻醉作用,如果我们俩谁输了,谁就要吃下这个。”他又抬腿拔出另一把刀来,举起,指向了学霸,又示意我说,“你自己小心一点。”
“刀子对决?!”我并不赞同这种玩法,“我不希望你的血留在这里。”
傻逼没有回应我,他笑得兴奋,只是不断挑衅地学霸,“来啊胆小鬼,将刀拿起来,刺向我啊。你知道我们俩多危险不是吗,你还愿意开门让我们进来,你不说说你自己的目的吗?不过,说这些之前,你最好先别死……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我不明白傻逼在说些什么,“目的,什么目的?”
学霸却没有弯下腰捡刀,却是一脚将刀踢到了我的脚边,然后举起了双手,说,“我不反抗,因为我不会死的。”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却换成另一种掌握一切的笑意来,“我知道你们的原则……”他看向我,所有的话仿佛都是说给我听的,“只有惹到你们第二次的人才会死,不是吗?目前为止……我还什么都没做。”
他说:“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果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我什么都愿意做。因为我一直想要报答你,因为我对你……”
他的眼神很无辜、很可怜,他有些哽咽,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只觉得一阵晕眩,好像明白了他要告诉我什么,我感到心里很乱,他当初虚弱地晕倒在我怀里的画面又闪过脑海,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注意到傻逼看过来的视线,冰冷地要刺穿我,我还想掩饰,于是咳嗽了几声,语气平静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原则,谁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大麻烦?麻烦来的时候,它并不会管你到底是谁……不是吗?”
学霸不再说话,只是惨淡地笑了笑。
房间里静得让人发慌。
他们俩的视线都对准了我,这是我必须表态的时刻,我感到更加烦乱了,只想将自己遮住,不让他们看到我。我对上学霸的眼神,他是那样迷惘和失望,他不再笑了,而是露出受伤的表情来,我撇开视线,烦躁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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