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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端砚心疼地把桑清漪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抚道,“没事,没事了,我在,有我在”。
熟悉的的温柔声音在耳旁不停地回荡着,桑清漪也随之慢慢安定了下来,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赫连端砚的腰身。
“没事了,清儿”
桑清漪闻声抬头,在看到赫连端砚的脸的瞬间,眼前是满眼的血红,滚落的头颅,还有死不瞑目睁大着的双眼。
“不!”
赫连端砚被推了开来,想要再靠近,桑清漪却抬手制止了她。
“很晚了,砚回去休息吧”
桑清漪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赫连端砚。
赫连端砚站起身,“我就在门外”,迟疑地伸出手,却终又收了回来,而后转身便出了房间。
一直到天亮,桑清漪都未再合眼,只是双手抱膝,呆呆地坐在床上。
而赫连端砚则在窗外一直守到了天明,一夜都未合眼。
直到天已大亮时,赫连端砚方才离开,不过并不是去上早朝,而是去了厨房。
从昨日开始,桑清漪便没怎么吃东西,又连着两日未睡,今日若再不吃,赫连端砚担心她真的会把自己折腾倒下。
堂堂王爷竟然进了厨房,可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赫连端砚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灶前,而后命人拿了米、百合和薏仁,洗净后放在一个砂锅之中,便开始煲粥。
足足煲了有半个时辰才煲好,赫连端砚先盛了一碗出来,其他的便倒进了一个有盖儿的容器里,而后一起端去了云砚轩。
正好,赫连端砚刚踏进后院,便看到正欲出去的如雨。
“王爷”,如雨恭敬地行礼道。
“把这个送到房中,让王妃趁热喝”
如雨伸手接过后转身便往云砚轩走,“等等”。
如雨转过身,“王爷还有何吩咐”。
赫连端砚皱着眉,“不要告诉王妃,这粥是本王送过来的”。
饭厅内,赫连端砚心不在焉的用着早膳,坐在对面的玉音忍不住开口道
“爷若先倒下了,又如何去照顾王妃”
赫连端砚回过神,看着玉音波澜不惊的眼眸,“如今她怕是再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了”。
昨晚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赫连端砚感觉,桑清漪似乎连看都不愿再看到她。
玉音眉头微蹙,淡淡道,“爷何时变成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了?当初王妃那般待爷,爷不是依旧信心满满吗?!”。
赫连端砚轻抚着手中的杯子,“今时不同往日”。
玉音刚欲开口,守门的护卫便突然来报,“圣旨到,请王爷出去接旨”。
来传旨的竟是赫连端承,纵然有百般不情愿千般不愿意,赫连端砚还是必须在他面前跪下。
赫连端承笑的分外得意,不紧不慢地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叛国一案中,端王深明大义,不徇私,不姑息……主动请做监斩官……特赐锦缎百匹,黄金千两,以资奖励”
“十一弟,接旨吧”
赫连端砚伸出双手,“臣接旨”。
“十一弟此番能大义灭亲,父皇委实是高兴”
赫连端砚皱起眉头,“若无他事,六哥便请回吧”。
赫连端承却看着赫连端砚笑得古怪,“六哥有些好奇,十一弟主动请做监斩官之事,是如何与弟妹说的”。
“那与六哥无关”,赫连端砚冷道。
赫连端承笑着耸了耸肩,“嗯,确实与我无关,只不过是有些替十一担心而已”。
感觉到身旁的玉音突然动了她一下,赫连端砚回过头,却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院中的桑清漪。
桑清漪什么也未说,转身便往后院方向走,赫连端砚想也未想,便跟了过去。
直到走进了云砚轩中,桑清漪才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赫连端砚手握着圣旨,沉默地站在身后。
“方才圣旨上所言,皆是真的?”,桑清漪的声音听来平静到可怕。
赫连端砚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是”。
桑清漪微微仰起头,忍不住阖上了双眸,过了好一会儿,“砚没有话要说了吗?”。
桑清漪一直在等,等赫连端砚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却迟迟未等到她开口。
“是我没能兑现对清儿你的承诺,对不起”
赫连端砚终于开口了,可说出的话却不是桑清漪想要的。
“我知道,砚不可能违逆圣旨,我也知道,要救出爹娘并非易事,可我不明白的是,砚为何要主动请缨,亲自”,桑清漪有些说不下去了,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才继续,“为何要亲自斩杀爹娘,还有,为何不告诉我,不让我见她们最后一面……”。
桑清漪的每一个为什么,都直戳赫连端砚的心底,很疼,却只能忍着。
“为了大延江山能够万世永固,就得做出牺牲,不论是爹和娘,还是我和你”
当赫连端砚跨出云砚轩的那一刹那,桑清漪的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夜已深沉,桑清漪却仍旧独坐桌旁,呆呆地看着慢慢燃烧的浊火。
如雨站在一旁,小脸皱得都快哭了,也难怪,就这么看着自家小姐从白日坐到深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眠不休,心急的想哭,也担心的想哭,可她根本就劝不住小姐,而唯一能劝住的人,出去后到现在都未回府。
“小姐,夜深了,咱们还是就寝吧”
桑清漪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瞪着那浊火,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去睡吧”。
如雨哪放心回房去睡觉,给桑清漪披上披风后,便又默默站到了一旁看着。
红烛燃,血泪凝,是否红烛也有情?有伤心?有难过?
明明心痛难过到不能自已,可桑清漪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她知道,爹娘的死不该怪那人,罪魁祸首应是那赫连端承,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当今圣上。
可知道仇人是谁又如何,这一生她注定都报不了此仇。
因为当今圣上是那人的父皇,她不会让她杀了他,纵然是那人愿意,她也下不去手。
失去至亲的痛苦她已尝过,又怎忍心让那人再经历这样的伤痛。
而且,爹爹也不愿看到她这么做。爹爹一生忠君爱国,又怎会让她做出弑君此等谋逆之事。
可是,难道就当这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吗?她做不到!
爹爹一生为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