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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尊泥塑的雕像似得,动也不曾动过。
向来温婉淡然的黑眸,此刻却像一潭死水般,无神地看着殿内最昏暗的一个角落。
深秋的夜,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就这样悄然的爬上眉梢眼角、侵入本就冷寂的心间。
死寂的夜,突然被一阵琴声打破,床榻之人闻得琴声,身体竟禁不住颤了一下。
《凤求凰》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琴曲,是那人教给她的,那人曾说过,此曲只属于她们二人,断不会让其从她人的指尖流泻而出。
难道自己真的令她如此失望和伤心吗?
是的吧,当初自己就那么抛下她不管不顾,忘记她已经历了两世梦靥,而残忍的再一次将她拖入深渊,也忘记自己的离去,定也会夺去她的生命。
在那人看来,自己定是根本就不在意她们之间的感情,不然怎会如此决绝的做出那样的选择。
还有,明知她那么忌讳自己与那个人的任何牵绊,却仍旧要一次又一次的去践踏她的底线,而后又因为固执,口是心非说出那样伤她的话。
那人定是对她失望透顶,痛彻心扉到再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纠缠与牵绊了吧。
这夜,这琴声,这思绪,无一不将桑清漪拖向那看不见底的深渊,在毫无知觉间,泪就那么肆意侵蚀了整个脸颊和心扉。
许是坐久了,太累了,也或是未曾用膳,已无任何力气了,抑或是压抑的泪水,让整个胸腔都变得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一曲罢
桑清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就在这样一个本该月圆、人圆之夜。
从丞相和夫人过世之后,桑清漪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赫连端砚。
在那之后,无数个或好或坏的夜里,支撑她走过去的也始终都是心中的这个身影。
而当那个身影突然被硬生生地从心里抽离之时,桑清漪的整个世界便瞬间坍塌了。
桑清漪突然觉得好累,已经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甚至就想这样睡过去不再醒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床上,而杨初语满脸心疼与担忧地坐在床边望着她,泪瞬间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娘”
低缓地呼喊,神色尽是迷茫而又受伤,脆弱的仿佛轻轻一触碰便会支离破碎。
杨初语看着心都要碎了,小心翼翼的把桑清漪抱在了怀里。
桑清漪两手紧紧地抓着杨初语的衣襟,哭得就像个迷路后找不到归途的孩子似的。
一直以来,不管遇到任何事,不论有多悲伤和难过,在人前桑清漪从未曾哭过,只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无声的掉泪。
可此番却……
杨初语只觉心揪的生疼,抬手轻轻地拍着桑清漪的背部,像哄孩子似的柔声安慰着。
“没事了,有娘在,娘在”
过了许久,感觉到怀里之人渐渐平息下来,杨初语轻轻开口道
“饿了吧,娘去弄点吃的给你”
杨初语刚欲起身,却发现被桑清漪紧抓着衣裳不放,表情就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孩子一般。
“娘你别走,我怕你一走,这梦就醒了”
杨初语心疼的握着桑清漪的手,而后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缓缓道
“傻孩子,这一切都不是梦,我们都还好好的”
杨初语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便又响起另外两道久违的熟悉声音。
“漪儿醒了”
“正好,先吃点东西吧”
桑清漪闻声抬头,“爹”,而从桑朝黎身后走出的人却是,“流笙……”。
作者有话要说: 嗯,所谓的he结局是什么?怎样才算he啊?
另外,通告一声,下周一晚上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会更,在下周五之前,差不多会更完,至于番外嘛,让我好好想想写还是不写。
so,周末愉快各位~~~
☆、第70章
蕞城
位于延国南部的一个小城镇, 与帝都金陵城相距千里之遥。
此处山明水秀,民风淳朴, 是一个如诗如画般的人间仙境。
其偏南一隅,有一小湖,名曰镜湖,其水清如镜, 澈见底。
纵是寒冬腊月,也从未冰冻过, 待大雪纷飞之际, 湖畔银装素裹,倒映在湖中, 如梦似幻。
一座两层小楼临湖而建, 虽不奢华却尽显素雅,一条以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湖边,湖水浅浅之处, 搭了一个木制小台,可于其上抚琴、对弈、谈天还有钓鱼。
已是冬季
天儿晴朗了几日之后, 这一天, 突然开始飘起了棉絮般的雪花。
站在二层小楼外,看着这漫天飞雪,落于山间, 溶于湖中,静谧无声。
本是如画美景,却总觉得带着一丝伤感的意味。
杨初语看着那自晨起后便一直坐在湖边小台上的白色身影, 忍不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这雪越下越大了,漪儿就这么坐在那儿,怕是要染上风寒”,桑朝黎不禁担忧地道。
“随她吧”
也许生病了还会好一些,那样她就不会再有气力去想那个人了吧。
自那日从这临湖小屋醒来后,桑清漪常常一整日都无只言片语,每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后来便是每日独坐在那湖边小台,一个人饮茶,一个人下棋,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弹琴,一个人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如画美景。
桑清漪从未与他们提起过京中之事,而杨初语与桑朝黎也从不曾开口问过,但他们心中也隐隐猜到了其中可能有的曲折与缘由。
从相爷与夫人被斩首,到不久前京中突然派人将燕流笙送到了此处,再到不久后又将桑清漪给送了过来,还带来了一道旨意,再加上桑清漪醒来后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纵然是当初被迫与燕流笙分开,杨初语也未曾见过桑清漪如今这般模样,当真是爱的深沉了。
突然瞥见一个身影走近湖边小台。
一身灰白色袍子的燕流笙,手中拿着一件白色大氅,顶着风雨走到了那个一直牵动他心的白衣人儿身后,将大氅轻轻披于其肩上。
“外头冷,回屋吧”
桑清漪只淡淡瞥了一眼肩头的白色大氅,“多谢”。
这冷漠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确是要比这漫天飞舞还要刺骨,燕流笙呆立了片刻,而后又像个没事人似得在桑清漪左手边坐了下来。
“漪儿纵然不在乎自己的